第2章 秦川我的好大儿
鼓鼓囊囊的书包里，放着七十万，加上去年的给的五十万，陈婉瑜给他贡献了一百二十万！
对于秦川来说，这不仅仅是钱。
它们是挖掘机，能铲平生活中一切坎坷。
沉甸甸的书包，重的让人心安。
两年多的付出，回报颇丰。
有人说如果勤劳能致富，那世界首富应该是头驴。
秦川就不认可这个观点，他觉得自己很能干，而且赚了不少钱。
“赚钱使我快乐，嘻嘻。”
秦川紧了紧书包肩带，挤上了开往医院的公交车。
青州肿瘤医院。
正如酒店里的床比监狱听到更多谎言一样，医院里的红十字比耶稣听到过的祈祷还要多。
可这些祈祷大多没用，因为它们缺少一种叫做钞票的运输工具，无法上天堂。
风湿免疫科病房里，两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一边输液一边扯淡。
“老王头，你特么可真有钱！”
穿着考究的米大爷，一看就是有钱人，给老王头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啧啧道。
“这一针下去五万块，一星期扎一针，你扎了三年，多少钱进去了？”
两个人是病友，得了一种相同的血液癌症。
只要有钞能力，一周打一针售价五万块的进口抗癌药，就死不了。
王援朝咧开大嘴露出一排大金牙：“羡慕啊？羡慕有个屁用，谁让我有个能赚钱的好大儿呢。”
米大爷撇撇嘴，终究是叹了口气。
“我就没你命好，儿子不争气，乖孙女又离家出走，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啊。”
“还有我那个傻鸟孙子，为了给手机充电，上次竟然把我呼吸机电源给拔了。”
“你上辈子一定拯救银河系了，才摊上这么个儿子……”
王援朝开心的嘻嘻。
“我跟你说，人啊还是要积德，我这辈子虽然没挣到什么钱，也没有个一儿半女，可领养的儿子争气啊。”
“做家教挣钱，拿奖学金挣钱，最近听他说签约个什么叫起点的小说网站，也赚了不少钱。”
三年前王援朝查出这个病的时候，本已经打算放弃治疗了。
毕竟，他就算把房子卖了，存款全算上，也就一百多万。
可也只能延长半年寿命。
还不如把房子留给老伴养老。
米大爷真挺佩服秦川这小子的。
常言说，生而不养断指可还，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老王头就算真的有亲生儿子，也不一定能养的了他这个病。
就算有钱，都不一定能养。
久病床前无孝子，久贫家中无贤妻。
接着米大爷眼珠子一转，贼头贼脑的凑到王援朝旁边：“老王，跟你商量个事啊？”
两人认识三年，老米头一撅屁股王援朝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味的屁。
这副黄鼠狼的表情……
王援朝瞬间警觉：“只要跟我儿子没关，啥都行！”
米大爷……
你老王家，除了你儿子还有啥是我能看上眼的啊。
米大爷蹭了蹭对方胳膊：“好事。”
王援朝撇撇嘴，明显不信。
米大爷干咳：“是这样啊，你也知道我有个乖孙女，跟你儿子秦川年龄差不多……”
“打住！”
王援朝一下子急了：“姓米的，我拿你当我好兄弟，你特么竟然想当我爹？！”
米大爷……
草。
把这茬给忘了。
“我没这意思……这样，咱们各论个的，他们就算结婚，咱俩也是兄弟论交情。”
“滚！”
“别介啊，你想啊，你儿子如果和我孙女好了，你这点药钱我就出了啊，你儿子还用那么累吗？”
王援朝一愣，这句话属实打动了他。
老米头的身价他是知道的，起码上亿。
他这点药钱放在一般人身上能要命，可放在老米头身上，屁都不是。
看到老王头心动，老米头赶紧加把火：“我孙女家教好，长得又漂亮，关键是我有钱啊，两个孩子在一起绝对般配。”
“王大爷，我觉得米大爷的建议不错，您可以考虑考虑。”
王援朝没说话，门口却传来一道女声。
两人抬头看去，正是二人的主治医生。
青州肿瘤医院风湿免疫科的副主任医师宋瑶，国外留学回来的医学博士。
他们俩这个病极为罕见，在宋瑶回来以前在国内基本上没得治。
那一针五万的抗癌药，就是宋瑶引进的。
米大爷眼睛一亮：“你看你看，宋医生都说行！”
宋瑶走过来检查药物注射情况，脑海里却浮现出秦川的影子。
三年前，王援朝查出这个血液病的时候，正是秦川跟着来医院的。
那个时候秦川还在上高三，长的还没她高，眼神单纯羞怯，不太爱说话。
听说是王援朝十年前从孤儿院收养的孤儿。
谁都没想到，王援朝自己都放弃治疗的时候，竟然是这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撑起了养父母家里的一片天。
每周五万的抗癌药，加上其他的康复费用，保养费用，防止并发症的费用，一个星期就小十万了！
一个刚刚上高三的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王援朝说是秦川当家教、奖学金之类挣的。
可什么奖学金能一个星期给十万？
至于说签约什么起点写小说更是扯淡。
宋瑶听说写小说的都是扑街，根本赚不到钱，全特么喝西北风呢。
在她看来，秦川一定是做了什么其他见不得人的工作。
对方清秀帅气，有的是变态富婆喜欢这样的小鲜肉。
宋瑶自己的律师闺蜜就包了一个，每周给个几万块，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完全不把对方当人看。
苦了秦川这么优秀的孩子了，指不定在外边遭多少罪。
“老爹！”
浑厚清亮朝气四射的声音打断宋瑶的胡思乱想，对方回头一看正对上秦川深邃的大眼珠子。
以前单纯羞怯的半大孩子，已经蜕变成一个阳光少年，阳光透过窗棂撒在秦川身上，照的他好像会发光一样。
“米大爷也在啊，宋医生好。”
秦川刚刚在楼下预交了后边一个月的费用，上来看看养父输液的情况。
看到米大爷和宋医生都在，秦川很高兴。
米大爷人不错，性格开朗，和养父聊得来。
癌症不可怕，关键是要心情好，然后加上有钱，基本上就死不了。
至于宋医生，秦川很感激对方。
要不是她，养父的病估计得花更多钱，甚至要出国治疗。
秦川不知道国外流不流行舔狗，也就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赚到这些钱。
可以说，王援朝的命一半是宋医生给的，一半是钱给的。
当然，宋医生人也很好，三年前秦川还在上高三。
那个时候养父刚刚生病，养母知道后心脏病犯了，也住进了医院。
他一个高中生，屁都不懂，是宋医生忙前忙后给心内科打招呼，才让王援朝和养母住进了医院，稳定住病情。
说着，秦川从书包掏出一个包装递给宋瑶：“宋医生，给你的。”
宋瑶笑着接过来：“那我就不客气咯嘻嘻。”
医院门外甜品店的蛋挞，宋瑶最喜欢，秦川每次过来都会给她带一个。
秦川摆摆手。
三年前，养父母都住院，他没地方吃饭，是宋瑶给了他两盒泡面。
秦川有恩必报，这事一辈子不忘。
就如王援朝从孤儿院收养他，给了他一个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家一样。
这两年多来，秦川拼命赚钱，不仅仅是为了报答王援朝十年的养育之恩。
还要守护一个叫做家的东西。
对于秦川来说，养父养母只要在，家就在。
如果没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又成了孤苦伶仃一个人了。
所以，秦川就算累死，他也要给王援朝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