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白眉鹰王殷天正
“为善除恶，惟光明故。”
常遇春双手交叠相握，摆出火焰造型，正是明教教众相见的礼数，“明教常遇春，见过殷野王！”
“日月光照，天鹰展翅，圣焰熊熊，普惠世人。”殷野王也摆出同样的手势，原本困惑的表情顿时舒展开来，哈哈大笑，“原来是同宗兄弟相助，常兄弟刚才独闯敌阵，真乃绝世高人！”
“啊不不不不不！”常遇春连连摆手，指着石破天，“闯敌阵的绝世高人不是我，是他。”
“什么？！”天鹰教众人大惊失色。这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毛小子，怎可能独自闯阵？
“我，我不是高人！”石破天也连连摆手，叫道，“我个头都没你们高，我不是绝世高人，是绝世矮人。”
此言一出，众人皆忍俊不禁。殷野王满眼不可思议，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啊呀！！”常遇春一拍脑门，大叫一声。
他原本想着张兄弟是武当中人，不便透露身份，此刻方才想起，殷野王是天鹰教主殷天正的儿子，与张兄弟关系那可是亲的不能再亲了。当下大喊起来：
“我怎的忘了这茬！殷野王，这是武当张三丰的徒孙张无忌，你的亲外甥啊！！”
“无忌？！”殷野王脸色一变，急忙冲过来，“你，你，你真是无忌？？？”
“我，我，我……”石破天刚想说自己是“狗杂种”，看到对方惊喜激动的表情，脑袋懵了一瞬，可让他主动承认自己是无忌，又说不出口，“我能说我不是吗？我不知道自己……”
他话还没说完，殷野王便一声惊呼：“哎呀！无忌，我是你舅父啊！！”殷野王满眼是泪，一把抱住他，忽然又想起什么，赶紧松开，回头吩咐道，“快！快去通知教主！无忌来了！！”
石破天脑袋嗡嗡的，心中有个念头不住地在响：“我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所有人都叫我无忌啊？那些叫我石破天的人又都去哪里了？”
属下应声而去，常遇春闻言惊讶道：“殷教主也在这里？！”
只是那殷野王沉浸在遇见无忌的激动心情中，哪里还顾得上跟他说话。
石破天被殷野王紧紧抱在怀里，也不知对方为何这般亲近自己，他从小也没有舅舅，自然也不知道驴大哥刚才说的“亲外甥”是什么意思，此时心中百般惦记白龟寿，便开口问道：“龟爷爷呢？他没事吧？”
“龟爷爷？那又是谁？”殷野王一愣。
“玄武坛坛主白龟寿。”常遇春赶紧解释道，“我们在蝴蝶谷治伤，一起住了两个月。”
“哈哈哈，他怎地成了龟爷爷？”殷野王大笑起来，“无忌，那老乌龟他不在这里，你不用担心他。”
话音未落，只听见一声雄厚的嗓音从远处响起：
“无忌！！我的乖外孙，在哪儿？”
一位老者从天而降，轰然砸在地上，竟是那白眉鹰王心中着急，施展轻功赶到这里。他看见殷野王怀中抱着的石破天，哪里还有半点犹豫，一把将他拽了过来，捧着脸仔细端详：“无忌，好孩儿，你是我的好孩儿无忌？”
声音颤抖，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
石破天原本心惊胆战，被这老者的狂野气魄吓了一跳。见他身材魁梧，长眉雪白，鼻子钩曲，看上去十分特别，脑袋却和彭和尚一样光秃秃的，心里莫名亲切。可他怎么一见面就流眼泪，石破天心中一颤，不知为何，也开始难过起来，喃喃道：“我，我怎么把你惹哭啦？”
来的人，正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天鹰教教主，白眉鹰王，殷天正！
原来，两三年前，张翠山、殷素素夫妻携无忌从冰火岛返回，殷天正还专门派殷无福、殷无禄前往武当山恭贺送礼，本以为很快就能见到爱女和外孙，没想到各大门派苦苦相逼，姑爷自刎身亡，爱女也自杀殉情，武当山就此对天鹰教结下怨恨。
殷天正一生豪气云天，爱女死后便心灰意冷，不愿再动刀剑，只希望有生之年能见到无忌外孙，已解思念爱女之苦，后来连番几次想去探望，均被拒绝，送的礼物也悉数退回。只道此生再无机会，没想到今日与鞑子作战，无忌却突然出现在战场上。
听到石破天这么问，殷天正老泪纵横，粗糙大手不停摩挲着石破天的脸颊、肩膀、胳膊，嘴上不停地问：“好孩子，外公想你啊，你身体可还好？可有受伤？看你这模样，和你娘小时候真像，唉，若是素素还在世……”
“爹！”殷野王出声提醒他。
“对对对，不提往事了。”殷天正回过神来，点点头。
“你，你，你见过我娘小时候？”石破天一愣，问道。
“好孩子，我当然见过。”殷天正说道，“我是你外公啊。”
“外公？”石破天纳闷道，“外公又是什么？”
“我是你娘的爹，所以你要叫我外公。”
殷天正此时哪里还有丝毫教主的神威模样，分明就是一个逗弄孙儿的老爷爷。
“你是我娘的爹？！”石破天惊讶道，“我从未听我娘提起过！”
“没提起过不要紧，今后你知道我是你外公就好了。”殷天正轻轻摸了摸石破天的脑袋。
“可是，可是……”石破天哭了起来，“我找不到我娘了……”
“好孩子……”殷天正悲上心头，强作欢笑，“你还有外公，还有舅舅，还有太师父……不哭不哭了啊，饿不饿？外公带你去吃鱼！”
两个人原本各说各话，石破天说找不到自己的娘亲，殷天正却以为他年纪还小，不知道娘亲去世是什么意思，阴差阳错之下，对话却也合情合理。殷天正不愿再提殷素素的事情，恐再让外孙难过，便找个理由，岔开话题。
这招果然有效。石破天登时用力点头：“饿了，外公，我不想吃鱼了！”
他和常遇春一路坐船，鱼可是吃了许多。
“哈哈哈，不吃鱼，外公便带你吃肉！”
石破天这一声“外公”，可是把殷天正给叫的全身里外舒坦，他哈哈大笑，站起身来，牵着石破天便走，“你再叫一声外公。”
“外公！”石破天心里也说不出的喜悦。
这个外公给他的感觉，怎么和太师父好像好像，又亲近，又温暖，让人忍不住想守在身旁。
“哎，我的好外孙儿！”
殷天正根本不管周围的属下们怎么偷笑，只顾着自己眉眼含笑，那修长的白眉，竟然随风飞舞。
“外公，为什么要叫你外公？”石破天问道，“娘的爹是外公，那内公又是谁？”
“内公？”殷天正一愣，“哈哈哈，你说是谁便是谁！”
一老一少慢慢离开，殷野王才来到常遇春面前，抱歉道：
“常兄弟，多有怠慢，还望莫见怪。”
“哪里的话！”常遇春笑道，“张兄弟遇见亲舅和外公，我替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会见怪？殷野王千万莫说此话。”
“常兄弟怎会带无忌来此处？”殷野王好奇地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
常遇春刚要开口解释，殷野王笑着说道：“既然说来话长，那咱们吃肉饮酒，慢慢说来！”
几人前去不远，江边停靠两艘大船，正是方才常遇春看到在江上作战的两艘。此时交战已经结束，天鹰教大胜，诸位教众正在收拾残局。常遇春跟着殷野王，一同来到了最大的那艘船上，进了船舱，桌上已经摆了几大碗牛肉、火腿、烧鸡之类的熏肉炖菜，殷天正带着石破天坐在上头，正拿了空碗给外孙夹这个夹那个，见他进来，哈哈大笑。
“常英雄莫见外，白眉我今天只伺候外孙，顾不上你啦。”
他外号白眉鹰王，所以对外往往自称“白眉”。
常遇春本也是爽快之人，听了这话，也是抱拳大笑：“鹰王说笑了！明教常遇春，见过鹰王！”
“哎，我爹刚说你莫要见外，怎的又开始打官腔？”殷野王拉着他坐下，打开一坛酒，“今日双喜临门，一是取了大胜，二是见到无忌，常兄弟，咱们一醉方休！”
“好！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