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切皆有命数
“哎?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石破天惊道,“赶紧起来,把我三伯抬到那间屋子……小心地上湿滑……三伯,为什么要哭?还有四伯、六叔,你们都哭什么?该笑才是啊!”
“无忌!不能加入明教……”俞岱岩用力抓紧他的手,“若是太师父知道了,三伯就成武当的罪人了啊!”
“瞧你说的,三伯。”石破天笑道,“外公也是明教的人,又不是什么坏事。”
“你可知这明教……”俞岱岩刚要说话,便被张松溪轻轻按住了胳膊。他挣扎了一下,问道,“四弟,你这是作甚?”
“三哥。”张松溪笑着摇了摇头,“一切皆有命数,治病要紧。”
天色将晚,山谷里有些阴冷。
除了石破天和周芷若留在茅屋那里,其他人,都在远离茅屋的一片空地暂住了下来。好在山谷里树木众多,枝叶繁茂,结庐而居也不是什么难事。
熊熊篝火驱散了阴冷,也驱走了连日赶路的劳累,俞莲舟怔怔地看着噼啪作响的火堆,无数火星升腾而上,消逝在夜空中。
张松溪端过来煮好的肉汤,给殷梨亭盛了一碗,又递了一碗到俞莲舟手中,又从火堆旁取下已经烤热的干饼,掰成碎块,放在碗里。
“四哥。”殷梨亭叫了他一声,“坐下吃吧。”
“好。”张松溪将干饼掰完,这才坐下身来,端起碗放在嘴边,吸溜了一大口,看了一眼俞莲舟:“二哥,你也喝一口,暖暖身子。”
俞莲舟端起碗来,放到嘴边,许久都没有动一口。
“二哥,在想什么?”
“唉……我在想胡先生说的,无忌的阴阳内力,在治病前就有了……”
“此事的确蹊跷。”张松溪嘴里冒出热气,说道,“二哥,你还记得常遇春提到过的,在去蝴蝶谷的路上,看到无忌犯病,脑袋上热气蒸腾?”
“记得。当时师父也问过,不过大家太高兴,都没太当回事,现在仔细想想,那时候已经在自行运功祛毒了……可这怎么可能?咱们五兄弟加上师父,可是足足治了两年,他身上哪有这般功法……”
“天地如此辽阔,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也是有的。”
“难道无忌有了什么旷世奇遇?”
“师父都想不明白……他身上的功法,的确太稀奇了。”
“要不就是天纵奇才……”
“二哥,你忘了他的梯云纵学得有多快?这可是你亲自教的……”
“是。”俞莲舟点头道,“内功,剑法,拳法,他学起来,奇快无比。若非亲眼所见,还以为他从娘胎里就开始学了……”
“那套雪山剑法,咱们见所未见,这怎么解释?”殷梨亭端着大碗,喝了一口汤,摇摇头,“根本没法解释……”
“咱们下山前,无忌给了师父十八个木头人。”张松溪道,“我听师父的意思,上面刻了一整套至尊功法,还是无忌亲手做的……师父可是二十多岁才悟道,无忌……才十二岁……”
“二哥,四哥,你们说……五哥在海岛上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巧了,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俞莲舟说道,“仔细想来,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屠龙宝刀?”张松溪和殷梨亭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俞莲舟点点头:“想来无忌跟谢逊这十年,将屠龙刀上的秘密学去了吧?只是他自己年幼不知情,在寒毒发作的某个契机,神功自成?唉,偏偏这孩子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
“难为他了,吃那么多苦……想想就心疼……”
原本便是超出认知范围的事情,不论怎么去想,都只会是徒增困惑。好在这样那样的情绪,都源自于心底对某个孩子的关切,而这样那样的困惑,也都是源自于这孩子身上超凡于常人的天资,是以困惑再多,也不过是些教人感叹江水后浪推前浪的事情罢了。
于是在这如水般的夜里,几个身影伴着篝火,就这样聊了很久很久,于斯人而言,这样的日子,也要很久很久。
天气变得暖和,又是晴天,让人心中难免会多生出几分希望来。石破天如同膏药似的,黏在胡青牛的身后,寸步不离,甚至胡青牛去茅厕的时候,他都站在只是一块木板之隔的外面等着,生怕胡青牛偷懒,不好好给三伯治病。
胡青牛无可奈何,却也不做无谓抵抗,毕竟这倔驴的性子,在去年便体验过整整三个月,心中知道对驴弹琴只会徒增烦恼。只是这倔驴此次回山谷,带来的那个小丫头,看着清丽脱俗的美人坯子,可怎么就跟这倔驴学会了人前人后不停追问为什么的臭毛病……
还真是招人喜欢……
这让胡青牛心底甚爽,饭量也大增了许多。
俞岱岩的伤病,诊起来简单,治好却是极难。在胡青牛的“医经”之中,对世间各种内外功法的伤情与诊治均有记录,其中便有一路西域外家硬功,疑是少林旁支,是种纯手指的功夫,刚烈凶猛,手法怪异。如今看来,便是“大力金刚指”无疑了。
这功法最可怕之处,便是断人肢骨,外人根本无药可治,唯有本门秘药“黑玉断续膏”可救。然而这“黑玉断续膏”秘不外传,无人知晓如何配制。
俞岱岩的四肢骨骼,被“大力金刚指”捏断,如今已过十多年,虽说筋骨已经长成,却是骨节畸形,而且经脉俱断,最为难医。
好在越是难医,胡青牛越想医。他偏偏也是个倔驴脾气,既然自己提出的条件,石破天都答应了,那便是难破天的伤病,他也是一定要治好的。
否则,脸往哪儿搁?
第三日,胡青牛便将俞莲舟等人,叫到俞岱岩所住的茅屋中。
“俞三侠的伤病,要治也有法子,只是我这法子极为霸道,诸位听听,可愿接受。”
此言一出,武当诸侠皆是喜上眉梢。
殷梨亭眼眶顿时红了起来,说道:“胡先生,只要能治好我三哥,什么法子都行啊!”
胡青牛道:“别急,先听我说完,你们再做打算。”
张松溪轻轻拍了拍殷梨亭的手背。
一旁的俞莲舟点头道:“胡先生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