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给少主扯匹马来
清晨醒来，几人简单吃了些干粮，便匆匆上路。
彭和尚昨夜独斗八位正派高手，身上有些皮肉伤，不过不打紧；常遇春中的番僧阴掌，几天奔波劳累下来，已是武功尽失，不过强撑着而已，却不致命；三人之中，却属白龟寿伤的最重。
当年王盘山除了张翠山和殷素素，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这些年来，江湖门派屡次派人追查他的下落，想要知道那谢逊的下落，如今他被少林、武当、海沙诸派追杀数日，身上外伤许多，经脉也大受损害，即便是治好，恐怕一身修为也要去掉大半。
不过身为天鹰教坛主，白龟寿一生打打杀杀，对生死早已看破。如今能活下来，又见到教主外孙，不由得心中畅快，一把年纪走起路来，连个拐杖都不愿扶。
也实属他命大。要知道在前作之中，常遇春与张无忌遇见彭和尚被围斗，彭和尚受了重伤，又被丁敏君刺瞎了右眼，正要杀他的时候，是白龟寿抢身而出，挡了一剑，正中脑门，当场气绝身亡。如今张无忌变成了石破天，这见义勇为拔刀相助的性子，却是丝毫没减，也正因如此，机缘巧合，却让白龟寿又多了几年的寿命。
“少主，你脚累不累？让龟爷爷背你可好？”
白龟寿也不知怎的，见了少主，心里说不出的喜爱，忍不住就想多看一眼，多捏两下脸蛋屁股。不过他可不敢叫少主“狗兄弟”，这“龟爷爷”虽说跟教主同辈了，但也算是个玩笑称呼，姑且心安理得地接纳了先。这一路上，殷勤谄媚，远胜于以往对殷素素的恭维。
“龟爷爷，我不累。”
石破天知道白龟寿重伤在身，当然不愿意再让他受累。况且他从小孤苦伶仃长大，何曾遇到过如今这些亲近有趣的大人，再加上他内功强悍，只要寒毒不发作，别说是走山路了，就是一路奔行个百八十里，想来也是轻松的很。
“少主，我知道你不累，那你可喜欢骑大马？嘚儿驾那种……”
“龟爷爷，我没骑过马，好玩吗？”
“呃……我说的是骑我……”
“龟爷爷，你不是老乌龟吗？怎么能做大马？那你的壳怎么办？要骑就骑真的大马！”
“这，这，这荒郊野岭的，上哪去找……”
“……”
“咦？”常遇春在前头走了半晌，停了下来，摸了摸脑袋，四下看看。
“怎么啦，老驴，不认得路了？”白龟寿跟在后头，看他那模样，似乎是迷了路。
“都说老马识途，你这老驴不行啊。”彭和尚笑骂道。
刚说完话，忽听到远处有马嘶声响起，白龟寿嘿嘿一乐：“说老马，老马到。”
只见远处尘土飞扬，竟然是有条大路，常遇春连连挠头：“不对不对，不是大路，应该是小路才对。”
说话间，四匹马出现在视线之中，马上有人拿着长刀，呼喝连连。
“是鞑子！”常遇春皱起眉头，拉着石破天蹲了下来。
彭和尚和白龟寿跟着藏在草丛中，看着蒙古兵骑在马上，拿着长刀，驱赶着路上的百姓，见谁不顺眼就一刀劈下。他们身为明教中人，原本就在各地与鞑子作战，而白龟寿虽然是天鹰教坛主，可天鹰教教主殷天正也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此时见了鞑子作恶，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
“鞑子是什么？”石破天问道。
“那些兵痞就是鞑子。”常遇春解释道，“见了那样的装束的人，记得离远点。”
“他们是坏人吗？”石破天继续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打路上那些人？”
“当然是坏人，他们专杀我们汉人，狗日的。”
“驴大哥，什么是狗日的？”石破天纳闷道。
“那是骂人的话。”白龟寿说道，“少主你可别学，不然教主非扒了我的皮。”
“我不学，就是问问。为什么是狗日的，不是驴日的，龟日的，秃日的？”
石破天按照在场的四个人外号，挨个问了一遍。
“妈勒个巴子。”彭和尚笑道，“老子做了和尚，已经戒啦。”
“和尚。”白龟寿说道，“你待着，我和驴兄弟去干掉那四个鞑子，给少主扯匹马来。”
“去去去，这几个鞑子还用你们两个残废？”彭和尚瞪了他一眼，“等着，老子去破个戒。”
说完，身子往下一低，整个人便钻入了草丛中。
此处路边蒿草芦苇遍地，又高又密，彭和尚钻进去，几步就消失不见，只能看到些许草尖摇动，渐渐往那些鞑子兵方向而去。石破天不知他去干什么，见常遇春和白龟寿屏息凝神，他也有模有样学着。
没过多久，一个马背上的鞑子晃了晃，扑通跌了下来。另外三个以为他马失前蹄，指着他哈哈大笑，接着又一个坠落下马，剩下两个这才惊慌起来，见势不妙，连连挥鞭，可也只是抬起手来晃动了两下，接连身子一歪，落下马来。
原本被他们驱赶的百姓顿时大乱，有人哭喊着，更多的人四散逃开。
“好一手飞蝗石。”白龟寿低声赞道，“干脆利索。”
石破天看的仔细，才明白彭和尚是去杀鞑子了。他暗自点头，心里还在嘀咕，为什么骂人要说狗日的？身为狗杂种，大家和和气气做朋友多好。
远处草丛中，彭和尚探出头来，招了招手。
四人来到路上，彭和尚已将死去的鞑子尸体扔到了路旁。石破天注意到，他们的脑袋顶上没了头发，只有两侧编了小辫子，煞是奇怪。
此时已是元朝末年，众百姓衣食不周，群盗并起，眼见天下大乱。蒙古大臣有意杀尽汉人，便颁布一条虐令，凡姓“赵、李、王、张、刘”的汉人，皆属死罪，一旦查出，当场砍头。所以各地元兵在路上设卡，专门盘查过路百姓。民怨沸腾，有识之士揭竿而起，而其中，属明教势力最强。
四人收拾了刀剑兵刃，上了马，彭和尚将石破天抱在怀中，看这一路百姓衣不蔽体，骨瘦如柴，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石破天小时候做过乞丐，但也未曾见过如此凄惨的景状，只觉得心中悲怜愤懑，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几人纵马前行，不多时，便见远处百姓聚集，原来有元兵在岔路口设卡盘查。彭和尚心中火热，左右看了一眼白龟寿和常遇春。二人领会，当即拔出长刀。
白龟寿笑道：“人死屌朝天，龟活万万年，干他娘的！”
“对，干他娘的。”常遇春点头道：“杀几个鞑子，老子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彭和尚笑起来，低头问道：“狗兄弟，我们要去杀鞑子坏人，你怕不怕？”
“嗯！”石破天点点头，“我怕得很！”
彭和尚等人皆是一愣。
“秃大哥，你们只管上，我怕的时候，闭着眼不看便是。”
石破天继续说道，“既然他们都是坏人，那就该杀！”
“好！！！少主，有骨气！”白龟寿翘起大拇指，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哈哈哈，狗兄弟，真是了得。”
彭和尚大笑两声，扯掉僧衣，将石破天绑在身前，露出一身虬劲肌肉，手中长刀闪耀着寒光，笑道：
“两位兄弟！明教！彭和尚！”
“明教！常遇春！”常遇春一勒缰绳。
“天鹰教！白龟寿！”白龟寿挽了个刀花。
几个人一同看向石破天。
石破天愣了愣，喊道：“我教！狗杂种！”
“哈哈。砍鞑子！”
彭和尚双脚一磕，扬刀拍马便冲向前去。
“砍鞑子！”
常遇春和白龟寿哈哈大笑，纵马跟上。
蹄铁拍打在土路上，荡起漫天尘土，犹如千军万马，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