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在这月色下
“本次练习结束，总共练习时长2小时24分钟。”
训练厅内，许乐平结束射击训练，放下沾满汗渍的手枪，喷了些许酒精擦拭，若有所思。
此时在他的视界之内，已经多了一行新的文字。
【已掌握：枪械射击（入门）】
“加上下午的练习，差不多三个小时的时间就入门了么？”
他似乎在这一条路上，还蛮有天赋？
这个发现让许乐平有些开心。
不过下一刻，显示屏上出现了一行文字。
【本次练习判定:B级】
许乐平脸上刚刚荡起的笑容立刻消失，甚至一瞬间生出之后加点枪械射击的冲动，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孰轻孰重，他分得很清楚，身体才是根本，加点枪械，纯纯浪费。
“哦，你还在练啊。”队长杨寻走了进来，“我就猜你在这里，怎么说，有收获么？”
“新人模式，B级评定。”
“哈哈，那看来还有一段路要走啊，不过不用着急，想要熟练运用枪械于实战，一个月的时间是最基本的，更别说后面你还要使用改装枪了。”
杨寻安慰了一下许乐平，继续说道：“走吧，今天结束了，我送你回去。”
许乐平点点头，两人走出了治安厅没多远，他忽然指着不远处的路边炸串摊说道：
“队长，你晚饭都没来得及吃，现在应该肚子还是饿着的吧，我请你吃顿炸串吧。”
杨寻脸上浮现出意外之色，表情变得更加温和，说道：
“好啊，不过你一个孩子能有什么钱？还是我请你吧。”
“我有奖学金和武道人才基金，不缺钱，你每日接送我，也让我回报一下吧。”
父亲留下的一万块现金，许乐平已经存到卡里了，两个月时间过去，此时还剩下9300块，请一顿烧烤，绰绰有余，更别说大姑先前给了他两万块，此时原封不动地放在柜子里。
杨寻见许乐平坚持，有些触动，面带笑容地应了下来，两人点了三十多份炸串，付了许乐平209块钱。
“这部分是我给家里儿子带的，就不要你请客了。”杨寻又抓了一把肉串，递给老板分开处理。
许乐平抿了抿嘴，没有坚持，也没有开口询问杨寻的家庭情况。
两人在炸串摊前安静地站立，看着肉串在油锅中滋滋作响，直到老板全部料理结束都没有说话。
“这里吃打包？”
“打包吧。”杨寻主动开口，今天在食堂和许乐平交流之后，其实他有些迫切地想要见到自己的儿子。
一旁的许乐平自然没有意见。
“队长，你们今天遇到的是几阶妖魔？”
“四阶的，不算麻烦，就是同时爆发太多起了，导致要全员出动，听说A区那边出现了两个五阶的传送门，不过最后也是有惊无险。”
许乐平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杨寻一路上又给他科普了一些妖魔和武者的常识。
“五段是一个分水岭，武者会在这个时候掌握战法，掌握完整战法的武者战力数以倍计，不过掌握完整战法太过艰难，只要掌握一门战法的其中一个分支，便算是踏入五段武者的层次。
妖魔出现的时候，会在地点生成一个紫色旋涡，妖魔会逐渐从中走出，上次你也看到过的，我们叫做地窟。
不知道是不是某种对应，妖魔一旦到达了五阶，速度和力量都大得惊人，行动方式也变得灵活起来，十分难缠，不过这也还在战法的应对范围内。
最为麻烦的是，是它们会在来到这里之后不断变强，具体的准则你可以从治安亭手册上了解到...对了，明天你的队服和手册就会下来，你到时候再具体了解吧。”
“好，我会的。”
闲聊间，两人已是靠近了屋子，许乐平随即和队长杨寻告别。
打开灯，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景色，不过许乐平却觉得很满意。
“今天还真是漫长呢，不过好歹是把你保住了。”
仅有自己一人存在的房间内，许乐平喃喃自语。
随手将炸串放在桌上，许乐平开始修炼锻体拳。
夜色如水，他也如水。
心思沉静，几近秋池，内敛，深寂。
虽然凉了的炸串不好吃，不过还是等练完再吃吧，否则会全吐出来的。
...
另一边，杨寻健步如飞，以比普通人跑步还要快的速度急匆匆赶回了家。
他着实有些热切了。
“滴。”伴随着人脸识别，门户自动打开，杨寻打开门走进屋内，高兴说道：
“儿子，爸爸回来了，给你带了炸串，出来一起吃。”
他是如此兴致勃勃，以至于一时彻底忘记了往日的不愉快。
只是房间内却没有任何回应传来，杨寻脸上笑容扩散停止，在堆着杂乱外卖袋的桌前坐下，将炸串拿出，自己拿了一串，边吃边等着儿子杨彦出来。
炸串的味道不错，虽然他不怎么饿，不过这一下馋虫还真的被勾出来了，吃的津津有味。
一个没愣神，杨寻已经吃了十串，可是儿子依旧还没出来。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忍不住走向儿子的房间，敲门道：
“儿子，不出来一起吃吗？”
“等一下。”
隔着木门的声音响起，在五段武者的杨寻听来却十分清晰，甚至，他能听到门内自家儿子与其他人的交流。
“你爸给你带夜宵吃了？”
“是啊，这把玩好我就不玩了。”
“哎，真羡慕你，不用上学，每天都可以在家玩游戏。”
“......”房间内的人不再说话，只有游戏中角色的声音不断响起。
杨寻心头叹了口气，原本盎然的兴致此时已是淡了许多，坐在桌上继续吃着串串，却觉得嘴里的味道已经没先前那么美味了。
又过了几分钟，儿子终于出来了，一句话不说，默默地拿炸串吃，父子俩陷入了沉默当中。
杨寻想了想，看着堆放着外卖的袋子，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不去上学，最起码卫生要搞搞好，把自己的精神状态整理好，你看看你，满脸痘痘，头发也这么油，为什么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呢？”
而回应他的，只有杨彦的沉默以对。
杨寻知道，如果他再说下去，恐怕儿子连炸串也不会再吃了，直接就会回屋里去。
他心头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挥手对儿子说道：
“算了，我随便你了。”
...这不是第一次期待，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失望。
对于这个已经‘自闭’的儿子，杨寻不知道该如何沟通，如何处理，如果妻子还活着，或许她会有办法吧。
杨寻收拾着桌上的垃圾，拿到外面的垃圾回收处扔掉，抬头看着夜空，脑中想到了许乐平独自一人在训练厅练枪的背影，怅然若失。
他不指望自己的儿子有出息，但是最起码要有自理能力吧...这样下去，万一自己哪天死在妖魔手中了，就算有巨额的抚恤金，自己的儿子又真的能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么？
相同的月色下，有父亲在为自己儿子的将来惆怅，也有少年在为自己父亲的未来而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