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救人
跳跳可能比不上贝拉故事里的那只松鼠那般聪明,但却也足以压制一只乌鸦。在德鲁伊和这只小生物短暂地交流过后,她确信这只乌鸦就是跳跳的一个跟班。
因为显而易见的原因,出于对那只守着储备粮的公松鼠的不满,跳跳派了这只乌鸦去蹲点监视对方的领地,功夫不负有心鼠,仅仅是在那只松鼠向跳跳吐露消息半天多之后,乌鸦便及时传来了新的进展。
“那个黑衣裙的女人?”
“不是,”听过最新消息之后的贝拉脸色变了变,将头转向了安格丽塔,“安妮,你记不记得那天酒馆里,在雷斯劳弗回来之前救了我们的……”
“白衬衫、平底鞋、马特琴……”安格丽塔立刻回忆起了一系列特征,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不可能忘记那个女人,“还有亚麻色的头发?”
“是她?!”
“是她,”贝拉干脆地回应,德鲁伊看向雷斯劳弗,“她似乎受了不轻的伤,不管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们得去拯救她!”
“也许她就是那个钻入下水道的——”
“就算是这样,也得让她活下来才好问话吧,死人虽然也会开口,但能回答的东西可有限得很,”安格丽塔连忙上前拉住雷斯劳弗的手臂,“雷斯劳弗叔叔,咱们就去一趟嘛。”
“我可未必应付得来恶魔,”雇佣兵神情严肃,“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
“拜托,现在可是白天,而且她都已经从下面爬出来了,恶魔不会追击的,”安格丽塔这时候的思路异常清晰,末了,那双棕色的眼睛狡黠地眨动着,“再者说,这么些天来窝在城里,你是不是也该……嗯?”
“也该什么?”雷斯劳弗感到好笑,这姑娘第一次见到他“狩猎”的时候明明怕得要死,现在居然敢主动提起这档子事,“你确定这样值得?为了一个你连她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主动冒险?你可能会死在这上面。”
“如果没有她的话,你的委托任务恐怕都失败啦,”公主扮了个鬼脸,“拜托,我们勇猛的雷斯劳弗先生该不会害怕了吧?你很害怕恶魔吗?”
“恶魔、魔鬼,没有人不害怕那些生物,”雷斯劳弗将巨剑倚去了树下,左手提起斗剑的剑鞘,顺带将整只手臂都隐藏在披风下面,“但那不意味着,我会抗拒用恶魔的脑袋来充实我的战利品。”
“我得说你的激将法成功了,朋友,”雷斯劳弗转身招呼贝拉,早就跃跃欲试的德鲁伊立刻跟了上来,那只有着漂亮红色毛皮的松鼠跳跳一跳跳到她的肩膀上,那只乌鸦盘旋在几人的上空,“跳跳,让你的乌鸦带路,我们要去救个人。”
德鲁伊这次根本没有翻译,但那松鼠果然足够聪明,立刻发出了几声命令,上空的乌鸦旋即展翼而飞,带着地上的众人朝着目的地快速赶去。
雷斯劳弗并没有带上他的大剑和盔甲,在城市中,那样的装束委实过于扎眼,很容易引来不必要的窥伺,而且按照贝拉所说,发现那个诗人的地方应该也是在小巷附近,狭窄的地形对于几乎和安格丽塔一样高的双手大剑来说并不友好。
而斗剑正是用在这种场合下的。
不过就算雷斯劳弗和安格丽塔尽可能低调,贝拉德鲁伊的装束也吸引到了些许目光,只是由于过去那“磨坊屠杀”事件的恶劣影响,欣木城里的市民只是唯恐避之不及,反倒是给三人减去了不少阻碍。
“嘎啊——”
约摸半个小时后,当三人在乌鸦的指引下冲进一条几乎难有人注意的死巷后,头顶的乌鸦大叫了一声,旋即立刻转身向远方飞去,连头也不回。
而用小爪子扒在贝拉肩头的跳跳则缩成了毛茸茸的一小团,只把眼睛贼溜溜地向外张望,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番暴揍乌鸦的气势。
“动物对于不属于物质位面的气息颇为敏感,它们都不是我的同伴,感到害怕是正常的,”贝拉解释道,同时抬手去抚摸肩膀上的小家伙,“跳跳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就算到了这里,你也不打算逃开吗?”
松鼠“叽叽”地叫了两声,贝拉没有翻译,只是眼神更加柔和了些。眼见动物朋友们派不上用场,三人只能自己在这附近寻找线索,和他们想象中的略有出入:线索并不算难找。
或者说,它的提供者根本就没有把它藏起来。
“我还以为是个老手,”雷斯劳弗伸出两根手指,在一处拐角的墙缝间一抹,拇指与食指和中指相互揉搓,暗红色的血迹很快便出现在了他的指肚上,“她完全没有隐藏痕迹的意思,可能是情势所迫,也可能是根本没有这个想法,无论是哪种可能,我们都需要尽快找到她。”
恶魔不是不死生物,在黑暗中行动只是为了隐蔽而已,但如果是在这种难以让人注意的巷子里,搞不好它们会肆无忌惮地追杀。
“能知道她往哪里去了吗?”安格丽塔立刻紧张了起来,双手死死攥住了那把枭熊首硬头锤。
“过来,”雷斯劳弗舒展右臂,一把将娇小的姑娘搂在身旁,“贝拉,你就不需要我照顾了,跟紧点,如果在后面被攻击了,及时报信。”
“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德鲁伊不满地咕哝一声,但并未反对,“你自己能行吗?这种地方要防备的可不止后面。”
雇佣兵不答,带着安格丽塔径直向巷子的深处钻了进去,贝拉在后面连忙跟上,只见她在快步疾行的过程中抓紧手中的木棍,随着一阵短暂的咒语被激活,德鲁伊的每一丝感官都被她主动活跃了起来,时刻警惕着周围可能存在的风险。
在这里,贝拉似乎并没有感受到让她恐惧并厌恶的邪恶气息,不过空气中腥甜的血气,倒是随着三人的行动而逐渐变得浓郁了起来。
当雷斯劳弗突然停步在一处紧闭的房门前,并上前敲响那没有多少灰尘的木板时,一阵轻柔的歌声隔着门板从里面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