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一个人的屠杀
“铛铛铛——”
如同疾风骤雨般的凶横对拼声回荡在地下的空间内,雷斯劳弗手中的巨剑兼具迅捷与凶猛,正反刃交替斩击,始终不离怪物身前要害。
而佣兵面前的怪物则占尽了体型和多肢的优势,尽管雷斯劳弗最开始的冲锋令她措手不及,但当以两只狮爪抵住佣兵剑锋后,她上面人身的双手伸入狮身覆盖的服饰之中,抽出一对同样漆黑的匕首加入了战斗之中。
她不是自然孕育的生物,她只需要用两只强壮的后腿支撑地面,便可以用一对武器和一双狮爪同时攻向雷斯劳弗的每一个方向!
“但你只有四只手!”
雷斯劳弗嚣张地狂笑着,逼迫得怪物步步倒退,那淬有毒药的匕首和有着醉人魔力的黑爪不但无法难以伤到他分毫,反而在短暂的攻势后彻底陷入了被动的防守之中。
如果不是顾及对方在武器上的花招,雷斯劳弗甚至不需要跟她打得有来有回!怪物竟然在这种战斗之下成为了被压制的一方!
除非她能用六个肢体一起攻击!再加上尾巴!再加上牙齿——为什么她只有一颗女人头而不是狮头!
怪物尖叫着,但声音越是凶狠、肢体挥动的越是频繁,她的内心却越是慌乱。在她的意识之中,凡人都不过是任她宰割的奴隶和肉食,即便少有几个出乎意料者,也不过是能在意志上抵抗她的攻势而已,肉体依旧脆弱不堪,随时可以被感觉玩腻了的她撕碎。
但眼前这个怪物!是的,她要用这个词来指代这个男人!这个怪物竟然从最原始的力量上碾压了她!他的意志反而相形见绌!
她已经影响这个怪物的精神了!她已经做到了!但她却无法如控制邪教徒和那些化豺豺狼人一样控制他,因为在这个人的精神世界中,对杀戮的渴望能够压倒一切!
她甚至无法将这股令她感到胆寒的杀意诱导至其同伴身上,因为在这个人的眼里,她这个显然与众不同的存在永远是最首选的猎物!他有着将自己开膛破肚的需求!
“住手!住手!”终于,怪物再也无法忍受这一切了,她的尖叫声让完全无法近前的安格丽塔等人以及其他的怪物们都纷纷捂住了耳朵,但这却只能使雷斯劳弗的攻势出现一瞬间的空档,支持她能够向后跳跃,逃出佣兵的攻击范围而已。
“你知道吗?住手!我不玩了!”怪物甩手将两只匕首掷向雷斯劳弗,也不管结果如何,便向后落荒而逃,“拦住他们!杀掉他们!因为这是我命令你们的!”
“因为这是您命令我的……”
充满魔力的声音让一众怪物和邪教徒纷纷变得呆滞而僵硬。这种强制力量的坏处显而易见,听命者无法再如之前一般试图依靠地形来攻击,但此刻,他们的女主人根本不奢望这些家伙能够获胜,她只是要他们争取一些时间而已!
给她逃跑的时间!这地下只怕是不能待了!
她准备了一系列的话术,对那个矮人的、对那个小公主的,甚至对那个没什么价值的德鲁伊的!但刚才她的嘴里却只能蹦出来尖叫!她根本没有思考其他事情的空间!
别再管什么陷阱和诱导了,她都占据不到上风,说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等等,上位……?
在黑暗中狂奔的怪物顿时有了主意,庞大的狮身立刻转向,朝着另一个方位疾驰而去。
而在她的身后,怪物们的哀嚎声已经压倒了一切。即便雷斯劳弗身后的吟游诗人弹奏出最高音,也无法越过那惨绝人寰的音障。佣兵以令人悚然的残暴行径强行塑造出了一片,对以音乐引导魔力的诗人而言几乎禁止魔法的地带。
但好在,这一切就快要结束了。
“轰!”
最后一头豺狼人的身躯将其身后的金属大门轰然撞塌在地,佣兵几乎被染成了红色的面庞上,夸张的笑容依稀可辨,他一手如同提着战锤一样倒提巨剑,另一只手则向前伸出,不断摇晃着那把穿透了豺狼人眼眶的斗剑,试图将他的武器从那已经被砸成泥浆一样的头颅中拔出来。
就在短短几秒之前,他像是一个雕刻匠一样在门上不断凿刻着自己的作品,直到门轴再也不堪重负,彻底崩断。
最后的哀嚎声也随着前进道路的打开而彻底终结,这片空间中,只剩下了佣兵粗重的喘息声。
“走吧。”
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呼气声,像是将体表的戾气尽数吹走般,当雷斯劳弗重新站起来的时候,除了身上黏稠的液体诉说着方才的一切外,几乎看不出和常人有什么不同。
“不管你们想要呕吐还是别的什么,都动作快一点儿,我们还有一个怪物要杀呢。”转身瞥见后面脸色苍白的贝拉和黛西,雷斯劳弗好心提醒道。
“不……不用了,”德鲁伊勉强地笑了笑,“刚才就把昨天的晚饭都吐出来了,现在也不过只是干呕而已。”
“哪有什么怪物,不过就是头野兽罢了,”吟游诗人还在强撑着往里吞咽,但不知道她能够再撑多久,“拉米亚而已嘛,挑战等级四的东西,哪能和您比啊,啊哈哈哈……”
雷斯劳弗有些惊奇地看了看黛西:“你倒是挺让我意外的,反倒是贝拉,你是见过我动手的,怎么还不如她?”
“上次可没有这么浓的气味!”贝拉抗议,“而且那是在野外,风一吹味道就散了,你自己闻不到这里的气味现在到底有多难以忍受嘛?”
德鲁伊刚说完就后悔了——他当然闻不到,这家伙怎么可能闻得到?!
“安妮,你——”贝拉试图让一旁的少女佐证自己的观点,但当她看见安格丽塔那红扑扑的脸蛋后,就知道这事没的解释了。
“呃,其实……也还好?”安格丽塔无辜地眨巴着眼睛,“气味虽然有那么一点,但也不算太难忍受啦。”
“可能德鲁伊的嗅觉更敏锐吧,”矮人冯达尔附和着,“不过她叫你安妮?巴迪·安提奇,她是用你的姓氏作你的昵称么?”
“嗐,这有什么奇怪的,”吟游诗人大大咧咧地将矮人隐晦的提醒岔了过去,“这就是帝国优秀的匹配机制,我还听说过有个叫约翰·法托的被人称作‘理发师杰克’呢,这哪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