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断腿男孩

第十八章断腿男孩

夜色将大地笼罩，远方的灯火变的暗淡。只有寒风贴着地疯狂的吹，吹的大地不住的呻吟哀号。老人一路歌唱，兴高采烈地踏着三轮车，带着小黄毛在黑暗中穿行。拐来拐去，转来转去的走了好长时间，老人终于在一所破房子前停了下来。他轻轻地把一扇破门推开，摸着黑走到里边，点亮了一枝蜡烛，破屋子里马上明亮了起来。他转回来，把三轮车推进屋里，进到屋后，小黄毛一跃便从车上跳了下来。它好奇地在屋里张望搜寻，好像要寻找什么宝贝似的。猛地，它发现在屋子的一角有一张破木板，上面竟然躺着一个人。看到有陌生人在，小黄毛吓的轻叫了一声，一溜儿钻进了老人的裤腿下。

老人弯下腰，把小黄毛抱起，走到那个木板边，抱着小黄毛对着那个人说了几句话。小黄毛不明白老人讲的是什么话，但是它从老人的神态上明白了一些老人的意思，老人是把木板上躺着那个人介绍给小黄毛的。于是小黄毛便礼貌地把头转向那个人，只一眼，小黄毛便一下认出了那个人。这个人正是它曾经多次想再次见到的那个小男孩，那个曾经为了抱它被一个花胖子追着打的小孩子。

小黄毛认出了小男孩，一下就高兴地蹦到了那个小男孩的身上，它在小孩身上欢跳了几下，便卧在了小孩的胸前，幸福地抬头看着小男孩的脸。

小孩也认出了小黄毛，他也一下变的高兴起来，马上把小黄毛抱在怀里，低下头不住地亲吻着小黄毛。

老人看到这一切，高兴地哈哈笑了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纸包，递给小男孩后，便坐在了一边，快乐地看着小黄毛和小男孩。小男孩接过纸包，轻轻地打开。里边原来包着两个大大的白馒头，馒头里还夹着一些美食。小黄毛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它的涎水一下就流了出来。但是它明白，这是老人专为小男孩带回来的食物，它是不能贪吃的。它把流到嘴边的涎水不住地往口里咽。

小男孩知道小黄毛见到食物就想吃的本性，他没有吃下一口，马上掰下一块馒头塞进了小黄毛的嘴里。小黄毛高兴地吞下去，快乐地嚼起来……

四周是那么的安静，只有寒风呼呼地吹着。老人和小男孩都已经沉睡了，小黄毛毫无睡意，它睁着一双机灵的小眼睛，不住地跑来跑去，观察着屋里屋外的一切。虽然黑暗中它看不太清这一切，但是它想从这黑暗中发现一切。它发现这个屋子太小了，但是只因为小，屋子里面倒显得非常的暖和，而且四面防风很好，和它们的狗窝差不多的温暖。

小黄毛想起了它们狗窝里的狗伴，更是想起了它的小白蝈蝈。它不知道现在蝈蝈和它的狗伴们是否都已安然入睡，它很想告诉蝈蝈，它又投入到了老主人的怀抱，它又见到了它喜欢的小男孩。

老人和小男孩一起躺在那个破木板上，睡得既香甜又温暖，小黄毛听着他们的鼾声，听着外面的风声，那鼾声和风声交织在一起，是一个动听的乐曲，在这个破房子里奏鸣。小黄毛没有一点睡意，它也不感到困，不知道为什么，它觉得与人类在一起比它和它的狗们在一起它更感到欢乐和幸福。不知道是老人和小男孩给了它欢乐和幸福，还是它给了老人和小男孩欢乐和幸福，今晚的小屋里，它觉得是无比的温暖，它是无比的快乐和幸福。它想：也许它就是本该属于人类吧，它只有一身狗的形，却没有一颗狗的心，所以它与那些狗们是很难生活在一起的。既便是小白狗蝈蝈那么可爱漂亮的狗狗，也不能让它留下与它们长久地生活在一起。与人们在一起，它感到有一种高尚高贵的满足感，它竟有一种忘我的自豪感。而那些与它同样的狗们，它竟一下觉得它们是那么的低贱和肮脏，它们每天只能去偷吃一些人们吃剩丢弃的残羹剩滓，它们还为了一些肮脏的食物互相嘶咬打斗。而它与老人在一起，每天再不用担心吃不到食物，而且它吃的食物还都是那么的干净和鲜美。它与老人在一起生活得是那么的轻松快活，老人有能力保护着它，而那些狗族们，还需小小的它来保护呢。它真的在内心里厌烦了那窝肮脏的同类，所以它才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它们。

天色明亮了，老人和小男孩还在睡梦中游荡，也许在睡梦中他们有更温暖更幸福美满的家，但是就目前来说，在小黄毛看来，他们已经很幸福快乐了。小黄毛哪里会了解人间的幸福和快乐呢，它哪里会了解人间更多的喜怒哀乐呢。它只看到了人间的一个小小的角落而已，人间更大的世界，它是看不到的。

小黄毛又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一会老人和小男孩都从睡梦中醒了。老人起了床，和小男孩说了几句话，那个小男孩也马上从木板上坐了起来，穿上了一件破烂的黑外衣。小黄毛跳到小男孩跟前，向它友好地蹦跳着，叫唤着。

但是不知为什么，小男孩却一直没有从那个木板床上走下来，没有像老人那样在屋里屋外走动。还是一直坐在那个破木板上，这让小黄毛很是纳闷。正当小黄毛想要跳到木板床上把小男孩引逗下来时，老人走了过来，他和小男孩讲了几句话，便腑下身，艰难地把小男孩抱起来，又吃力地把他抱到三轮车上，让它靠着车箱坐好，又拿一件破棉被盖在他的身上。看看小男孩坐好舒服了，才回转身对着小黄毛做了一个上车的手势。

小黄毛一下便明白了，原来小男孩的腿不能站立了，也不能走路了，才一直坐在木板床上的。它不知道小男孩的腿怎么会不能站立了，难道是被那个可恶的白胖子打的吗？想到这，小黄毛一下子愤怒了，它一下好像又明白了什么，明白了小男孩为什么会在这里，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和老人在一起，他本来是在另外一个地方生活的呀。难道是小男孩的腿受了伤，被那个白胖子赶了出来，老人像当初收留它一样收留了他吗？

小黄毛正在浮想联篇时，老人对它叫了一声，对它又做了一个上车的手势。它明白老人的手势，清醒过来，一跃而上，跳上了三轮车箱，对着小

男孩骄傲地扬了扬头，摇了几圈尾巴。小男孩把小黄毛抱在怀里，在小黄毛头上亲昵地吻了几下，小黄毛心里美滋滋的，欢乐极了。

老人照旧骑上了三轮车，带着小男孩和小黄毛出发了。太阳红彤彤的照在他们身上，一丝丝寒风温柔地吹着。老人又哼起了小曲，轻快地蹬着三轮车。小黄毛想，他们是多么美满幸福的一家呀……它再也不离开老人了，老人才是它真正的亲人。至于那窝肮脏的野狗们，让它们全都无声地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