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黑猫项链!
三人门房坐定,其余人入了府宅,胡德禄、金三爷闲闲没事则观察起了府宅内景。
青石铺就的庭院,宽敞开阔,院内屋宇错落有致,尽显大户人家的风范。
似这等富贵人家,莫说本地,就是青州州府西城也是少有。
唐七俊脑子里却在想在祁城官府看到过的诡案卷宗:
【大景景泰三十三年夏七月,墨留镇镇长秦德旺之女邪祟上身,其状癫狂,吃生肉,喝鲜血,见人就咬,本地寺庙道观高人皆不能治。然墨留县鬼祟上身之诡案年年皆有发生,一年上一人身,几代前朝共计千年,遗祸至今,成为墨留镇千年悬案,至今未决……】
“邪祟害人千年之久……至今未决……”
这个诡案怎么看怎么危险,试想一个活了近千年的鬼祟期间不知道有多少高人想要降服,结果遗祸至今……
这是唐七俊在加入监天司后第一次办案,不免有些紧张,是越想越担忧,不知道这一次能否顺利破除诡案降服鬼祟。
……
秦府大堂内。
管家已经如实说了此事,秦德旺听后无比欢喜:
“既出大言,必有广学。我儿这番有救了,速速与我请来。”
门下小厮慌忙去叫:
“三位高士,请随我来,我家老爷有请。”
胡德禄冲着金三爷和唐七俊点了点头,示意打入成功,事已成半,随即跟随而去。
唐七俊到现在才明白胡德禄为何不让他说话,自己第一次办案,许多事情都不懂,若是话多,亦或者被人问出些问题,必然打乱了原先制定的计划。
不说话也好,反正自己就是来混寿元丹的,不管那邪祟有多厉害,反正是金三爷和胡德禄对付,天塌了有大个顶着,自己何须担忧。
为了方便自己以后独立查案,唐七俊带着学习的态度一路沉默跟去。
曾几何时,他是被调查的那个,现如今开始调查别人,差别之间,让唐七俊初次尝到了权利的滋味。
……
秦府大堂内,帘幕高挂,屏围四绕,正中间,挂一幅寿山福海之图,两壁厢,列四轴春夏秋冬之景,看盘簇彩,排桌堆金,虽然是百姓之家,却不亚富豪之宅。
胡德禄一人端坐,金三爷和唐七俊站在他的身后,默默观听。
“胡法师,千万救我女儿一救。”
秦德旺五十多岁,白面微胖,山羊胡子,六尺有余,头戴玉带巾,身穿丝绸织就袍,双目奸猾,一看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正端坐首位,看向胡德禄求救。
“秦老爷莫急,事情已出,本人又至,请细细说府上小姐是如何被邪祟上身的。”
“那是半月前的一个雨夜,我女儿正在屋内睡觉……”
秦德旺讲的经过基本与唐七俊等人在祁城看到的诡案卷宗上写的一模一样。
“不知府上小姐现在何处?我等想要看上一看。”
胡德禄不想浪费时间,开门见山,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秦德旺却迟疑了一下,十分为难,更是哽咽了起来:
“这邪祟来的蹊跷,上了我女儿身后,又十分凶恶,事发之后,家里人都怕她。”
“刚开始请了瞧病的郎中尝试治疗,郎中却说寻常吃药已经不管用了,又请了个看事儿的先生,俗称的大仙儿,结果人家说这是年年发生的邪祟上身,必须赶出家门,不然百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家私不能保守,死于刀剑之下。”
秦德旺说到此处老泪已经垂下,若不是在外人面前,估计早已泣不成声:
“我女儿便是邪祟上了身,那也是我的亲生骨肉,斩断骨肉还连着筋,如何舍得赶出家门,任其流浪。”
“那看事儿的大仙儿便建议在下在墨留镇向西五十里的青牛岭找个破屋子住下养着,待一年灾满再请回家。”
“故而我那可怜的女儿不在本处府邸,独自一个人住着,府上小厮轮番前去照看。”
“在下想时,就远远的过去看一眼……”
秦德旺说到此处声泪俱下不能自已,看的胡德禄、金三爷、唐七俊亦是唏嘘不已。
不过在秦德旺哭的难受时,下意识的从衣领内掏出一个项链。
那项链雕刻成形,非佛非菩萨,亦非什么贵重宝石宝玉,而是雕刻的猫,一只黑色的猫!
“奇怪,脖颈佩戴之物,按常理来说男戴观音女戴佛,以秦德旺有钱的身份地位,也该戴个名贵之物,怎地戴的黑猫?”
是受北莽风俗影响还是什么独特信仰?唐七俊以之为奇,再又看看府中管家下人脖颈前皆有佩戴,因是夏日,天气燥热,穿的十分单薄简单,故而可以让他清楚的看到眼前秦府下人都佩戴黑猫项链。
他十分想要询问,但自己的人设是哑巴道童、广州亚索,故而也就把这个疑问藏在了心里,准备接下来出了秦府之后再做调查。
一旁的金三爷也看到了他们佩戴的黑猫项链,刚要去问,却被胡德禄悄悄按住,金三爷便转过身闷头抽烟,显得闷闷不乐,心事重重。
“既然如此那就……”
胡德禄话说到一半,秦德旺擦去眼泪,一把抓住了胡德禄手:
“实不相瞒,本地邪祟活了千年有余,每年上一人身,如今轮到我家了。不必想,我儿必有一年灾祸。”
胡德禄、金三爷、唐七俊却是不懂了:
“你既然知晓你女儿一年后就会恢复神智,为何还要张贴榜文?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秦德旺忧心忡忡道:
“此前路过一个高人,他说可以用与我女儿一般大小的外地女子替换邪祟上身,不知此法可行否?”
“如此邪法,如何可行!”
此言一出,胡德禄、金三爷、唐七俊纷纷鄙夷看去,秦德旺那高大的爱女形象瞬间崩塌。
秦德旺见他们三人不悦,立刻摇头叹气解释道:
“秦某生于墨留,长在豪富之家,祖宗无犯法之男,亲族无再婚之女,更兼俊义作事谨慎,非理不为,非财不取,又无寸男为盗,亦无只女为非。只是爱女心切,这才急糊涂了,秦某虽有此念,但并未做此恶事,还望三位千万别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