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恩情难还
都说修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武道高手,那可不是说说而已。
能称得上武道高手的存在,哪个不是自幼勤学苦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至少也要十余年的苦功,才能学有所成。
这份努力仅为其一,十余年甚至更久之下,练武所需的花费可一点也不少,甚至比读书还更多。
穷文富武,穷人背书、念书,不管书是借的也好,祖宗传下来的也罢,哪怕是自己抄录的都行,凑合一下问题不大,甚至几个人,几十个人看一本书都没啥问题。
可练武不同。
哪怕机缘巧合之下学了点把式,想要学有所成都不可能。
别的不说,练武是一个不断压榨、强化自身的过程。
一日练武至少要吃的上一顿肉食,否则入不敷出,没等武艺有所成就,身子就先垮了,那还练个什么?
除此之外,练武难免受伤,这就需要药材来搭配......若真要细细的算一下,一个学有所成的武者花费相当不菲!
越强的武者,耗费也就越多,再加上武者想挣大钱,做的往往都是卖命的买卖,常常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正是因此,实力越强的武者,想聘请过来花费也就越多,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季家镖局此前实力还算不错,可伴随着时局的动荡已显得有些力有不逮。
若真能多出一个高手相助,无疑实力大增。
可问题是,怎么会有高手只要管吃管住,还不要银两呢?
“许先生......”
季云沉思了好一会儿,竟是摇头拒绝道:“多谢许先生好意,季家武馆如今的局面,非我之错,更非许先生之错,实乃是时局至此,徒呼奈何。
若因此动用许先生的人情,维护季家镖局的安稳,实在是让我良心难安。我欠许先生的恩情尚未有偿还之时,岂能再厚颜无耻的恳请许先生搭救?”
“你多虑了。”
许元道:“说起来我认识的这个‘高手’,你也认识来着。真要说起人情这种东西,倒是它欠你们了,过来打工还下债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我也认识?还欠我们人情?”
季云满脸茫然之色。
许先生交友广泛,他认识的高手却是有数的。
此时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有那么一位高手和他与许先生都有关系,甚至还欠他一份人情。
“我虽记不得了,但哪怕欠着人情,也不好让人家打白工,只管吃管住像什么话。”
季云想了想,再度摇头。
押镖与其他之事不同,跑一趟近一点的往往都需要近月的时间,若是远的地方,往返之下好几个月都不是不可能。
若真是三两步就能送到的东西,何须镖局出马呢?
那必然是路途危险、艰难,外加货物贵重,才需要额外聘请他们这些人来保证货物的安全,镖局赚的从来都是危险钱。
如此,哪怕真有什么他不记得的欠他人情的高手,跟过来跑一次、两次押镖也就差不多了,归根结底还是于事无补,真让人过来打白工,那岂不是要反目成仇?
“等你见到就知道了。”
许元卖了个关子,反正现在说出来季云怕是也难以接受,等到时候见到就好了。
恰巧这时蔡淑兰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喊他们过去吃饭。
“许先生好。”
饭桌上季文也在,很是乖巧的和许元打招呼。
季武、季文的名字还真没有起错,相比于较为毛糙、热血的季武,季文虽稍小两岁,看上去却更加的安静、沉稳,一副书生模样,连皮肤也不同于季武的古铜色,而是白白嫩嫩。
两兄弟一文一武,倒也算是相得益彰。
“许先生喝酒,这仙人醉是特地给您留的,嘿嘿。”
刚刚坐上来,季武就迫不及待的给许元倒酒。
“仙人醉啊......”
许元笑,些许回忆浮上心头,他举杯,“共饮。”
“共饮!”
季云和季武也一同举杯,至于季文、蔡淑兰,则是端着梨汁与大家欢庆。
“小家伙也喝酒啊?”
一碗酒水入喉,心肺间似有暖流划过,许元目光看向脸色已是火辣辣的季武,问道。
“我都要十五岁了,不是小家伙!”
季武震声伸冤。
“总是要喝的,在我们面前喝好过背后偷偷喝。”
季云也笑着说道,他并不算是个严父,甚至可以说颇为开明。
“哈,说的也是。”
许元轻轻点头。
虽说他才见过季武三面,实则已过两年。
十五岁,在这样的时代已经要肩负起成家立业的责任了,若是去到乡村之中,十五岁的少年抱着两个孩子都有可能。
“再来一杯,许先生许久未见,我们给您接风洗尘。”
“再来一杯,庆贺大家平安无事。”
“再来一杯,祝贺......”
季武的劝酒词一套又一套,不断给许元倒酒。
许元自是来者不拒,几碗酒水下肚,连面色都未有分毫变化。
倒是季武这般与他拼酒,脸色已如火烧,连说话都开始磕绊起来。
酒过三巡之后,季武不断的光明正大的用眼神示意季云、蔡淑兰二人,频频向许元看去。
“怎么?门外埋伏了五百刀斧手啊?等你们摔杯为号呢?”
许元乐,开了个玩笑。
“咳咳。”
季云轻咳了两声,面色也有些尴尬,这混小子,未免也太着急了一些,不过既然许先生都有所察觉,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许先生,您觉得季武这小子怎么样?”
“哪方面?”
许元问。
“就......咳。”
一时间,季云话都不知道从哪说了。
“这孩子不着调了些,但还是很聪明勤快的。自从遇到许先生后,这两年来倒是发奋的紧。私塾也不逃了,练武也勤勉了,说起来这都要感谢许先生才对。”
还是蔡淑兰接过了话头,所谓贤内助莫过于此。
“对对,季武对许先生敬仰的很,可谓是日思夜寐,常常将许先生挂在嘴边,提的比爹娘都勤多了。”
季云紧接着说道:“不知季武可否有幸,能跟着许先生修习一段时间?当然,若许先生不方便的话,只当我们没说就好。”
坐在许元一旁的季武,此时也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许元,眼神中充满期待。
他倒是学聪明了,前两次自己想要拜师,被毫不犹豫的拒绝之后,这一次竟是拉上了爹娘来当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