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肖梧神情愕然片刻，随即眉头紧蹙，冷声道：［胡说，龙皊是仙，你是妖，休要胡乱攀咬。］

泠熙盯着我，神色迟疑。

李成耀在泠熙怀中悠悠转醒，浑身气势大变，灵力浑厚。

泠熙连忙将他扶起，神色关切：［成耀，你没事吧。］

李成耀摸着脖颈的伤痕，神色阴鸷：［这个小妖趁我下凡历劫，欲谋害于我。］

我攥紧拳头，一字一顿道：［泠熙，我真的是龙皊，他欲图谋我的龙角……］

还未说完，李成耀便隔空出手，五指虚虚一握。

我的声音霎时消失，喉骨寸寸变形。

痛苦伴随着强烈的窒息，我被提到半空，挣扎不得。

李成耀嘴角挂着冷笑：［笑话，本君堂堂天帝，会觊觎你这蛇妖的角？］

他反手一挥，我重重摔在地上，咳嗽不止。

李成耀一步步向我走来，身上的衣物逐渐幻化成华丽厚重的绸缎。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轻蔑，哪有先前的狼狈模样。

［就算本君想要，你也没资格说不。］

李成耀伸出指尖，一丝灵力倾泄而出，将我剩下的那只龙角硬生生折断。

我控制不住地蜷起身体，溃散的灵力再也支持不住人形，化作一条金麟龙。

由于受伤过重，龙形威严不再，在外看来只是一条蛇的模样。

此刻，我终于意识到，系统嘴里那个天道的宠儿，究竟代表着什么。

李成耀蹲下来，抚摸着我身上的鳞片。

一枚枚鳞片光华流转，透着璀璨的金，近看绝非凡物。

我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成耀站起身，唤出一把剑，贴着我的皮肉，一寸寸割了下来。

一枚枚沾血的鳞片掉在地上。

我浑身剧烈颤抖，嘴里吐出一声声呜咽。

泠熙面露不忍，上前一步：［成耀，你这是干什么？］

李成耀冲她笑笑，将她搂在怀里：［我下凡历劫顺利，成为战功赫赫的将军，救了无数百姓，功德圆满，回去就能被加冕为天帝。］

他伸手，将地上的鳞片拢在手心里：［这鳞片这样漂亮，到时候为我缝制衣袍，定符合我的身份。］

泠熙柳眉微皱：［可是……］

李成耀脸上的神情冷淡下来，松开泠熙：［熙儿，你以后便是我的王后，不要质疑我的决定，只要顺从我便是。］

［何况只是一条畜牲。］

泠熙垂下头，缓声道：［是。］

我身上的鳞片细密繁多，我足足受了半日剥鳞之苦，李成耀才停手。

他把我扔进天界地牢。

地牢昏暗无光，冷得刺骨，裸露在外的皮肤鲜血淋漓，痛觉已经麻木。

但李成耀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

他许是恨极了自己在凡间时平庸懦弱的模样，连带着我也恨之入骨。

我气息微弱地躺在地上，他派人将我扔进水牢，并且在水中放了几只穷凶极恶的食人鱼。

我不仅要抵抗水牢里的寒气侵蚀，还要在食人鱼的牙齿下逃脱。

没有鳞片的保护，我常常被咬得皮开肉绽。

每当我濒死之际，他便会让人给我喂上一枚丹药，让我始终吊着一口气。

我咬牙坚持下来，直到李成耀的受封大典。

他命人将我在地牢里带到大典上。

我看到李成耀带着头冠，身披华服。

头冠流光溢彩，由我的龙角打造。

华服金光灿灿，是我的鳞片缝制。

他神采飞扬，头冠和华服上的灵力浩荡冲天，引起天地震动，鸟兽齐鸣。

天宫的仙人们纷纷赞美他是当之无愧的天帝，众望所归，引来神迹。

李成耀笑得满意，眼神有意无意扫过角落的我。

仿佛在说，这才是他，众人敬仰，实力强大。

我冷笑，这可不是什么神迹。

这是我的龙角和鳞片散发的灵气，引起众生呼应。

作为初生神明，龙族乃天下共主，受万物拥戴，护万物安居。

可为了消除魔气，龙族一脉逐渐凋敝，到如今后代仅有我一个。

李成耀拿我的骨肉制衣，无疑是对我的龙族先祖的挑衅。

君父苏醒的日子不远了。

他也势必会注意到我散发的灵力。

这是我的呼救。

这时，一个声音忽地响彻典礼。

［女儿，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