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妃为婢?白月光剧本我本色出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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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自裁

但这股心气高到能一旦踩在他头上,符羡就不是很高兴了。

即使全世界都知道祝和风是他的宠臣,但君就是君,他怎么敢在没有宣召的前提下,堂而皇之地闯进来?

符羡眯起眼道:“望之,急躁了。”

祝和风被衣袖挡住的手虚虚握成拳,放在唇边咳了两声,才躬下身道:“方才,天牢里的罪人杭逐舟意图自裁,臣虽然及时拦下,但观他状态……不是很好。”

咚。

杭含真跌坐在地,脸色唰地一下变得雪白。她的背弯下去,怀里的扳指随之滚落出来,骨碌碌在地上碰撞的声音,好似一道接一道对杭逐舟的催命符。

符羡瞥了她一眼,虽然对这幅失态依旧不满,但他能分得清轻重缓急:“问得出什么吗?”

这是在说,关了好几天,想寻死早就去见杭家历代先祖了。

偏偏在这个时间,想必是有什么原因导致的。

祝和风少见地露出一个很难评的眼神:“听狱卒说,在此之前,只有柴家的公子去探望过。”

好友善的说法,符羡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生硬又直白:“他脑子有病,转告成王叔,这几天没事少把他放出来。”

祝和风点头称是,也直到现在,他才给杭含真递过去了一个眼神,又极快挪开,“杭逐舟到底是贞姑娘的兄长,臣斗胆猜测,他要是见到亲人,精神也能振作一点,早日从他嘴里问出精米丢失的下落。”

这对君臣没有秘密,更没有冲突,一向待人有礼的明节侯,此刻居然一点要把杭含真从地上扶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这也让符羡心里更满意。

罢了,他本来就打算让杭含真去一次,现在被柴飞贺那个虎的闹成这样,如果不让她去,阿真一定会恨他。

虽然不是他亲口施的恩,但由望之提出来,与他说没有区别。

符羡一挥袖,背过身。

祝和风走在前面,他没有等。杭含真晃悠地爬起来,即使被这么大的冲击震了个平地惊雷,她的脚步依然很稳。

只不过她离开紫宸殿的时候,没有再向符羡行礼。

等到整个殿内除了他再无旁人,少年帝王捏起已经冷了的核桃酥。

还是很甜。

但他吃着,心里总不是滋味。

咯吱咯吱的踩雪声能听得出两人走得一步深一步浅,祝和风搀着她,还没多远,他目光闪动:“你解毒那日,好像也是由我这么扶着你回去的。”

杭含真笑了一下,听上去很僵硬:“我威胁你是你自找的,你想要杀我的每一次,都算我倒霉。”

祝和风哑然,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絮雪,斟酌着字句说:“现下应该还能算太平,尚有人力可为之处。”

再救她三次,从此相抵吗?

杭含真不置可否。

“放心,不占你便宜,虽然今天的圣人很生气,但把你与杭家分得很开,这一次,不算数。”

“我宁愿自己真的是杭家人。”

杭含真打断了他的话。

她没有家,杭家在她快要饿死的时候把她带了回去,哪怕是个丫鬟,至少她再也没有饿过肚子。

她没有家人,杭逐舟推开蓬门,朝她伸出手时,犹如溶溶月。

如果她真的是杭家人,那么今日她求情时,会更不顾一切吗?

杭含真说不清楚。

但不论是现在的结局,还是被符羡迁怒视做同党,只要能与她的亲朋好友在一起……那么她心甘情愿。

天牢平日人迹罕至,今日一下子却来了三位人物,还是探望同一个人。

祝和风的斗篷已经转移到了杭含真身上,戴上兜帽,把她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再加上她紧紧跟着明节侯,手上还拿了个食盒,把守的侍卫连腰牌都不需要查,点头哈腰地就放他们进去了。

囚室里阴冷潮湿,隐约还能听见粘稠的液体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你兄长关在最里面那间。”轻车熟路的祝和风提醒道。

杭含真出乎意料地摇头,“不,我先去看看老家主。”

“你别跟着,去看我兄长醒了没。”

“什么?”祝和风一愣。

杭含真道:“明节侯既然有法子让他乖乖听你的,做出自裁的假象,还嫁祸到柴飞贺身上。那怎么让他恢复如初,也一定有办法的,是吧?”

她这话说得淡然,也没什么嘲讽的意思。

但依祝和风对她的了解,若是杭含真与老家主聊完,看不到一个醒过来的杭逐舟,那么她丝毫不介意,让他也变得不清醒。

只是她的演技……还真是炉火纯青,在紫宸殿的时候,他还真的被杭含真那副受不住打击的模样骗到了。

两人在老家主关押的地方暂时分开,直到杭含真走进那个黑咕隆咚的囚房里,祝和风才收回目光。

他朝前走,关着杭逐舟的地方比这一路上看过来的每一间都要小,不同的是,这里面竟然还点了盏油灯,相比其他的,看起来就有活人气息。

那一摊杂草堆成的,勉为其难称作是床的东西上,还整整齐齐叠了两件干净衣服。

在这样的地方,任何一点动静都会被放大,更何况轮椅在地上滑过的声音。

二十七八的男人转过身,只是这一个动作,就吃力得闷哼了一声,因为不能屈打成招,看上去是受过舂米之刑。他没有粗布赤足,身上那件白色衣服沾了许多灰尘,袍角还带着湿气。

背对着昏暗的光线,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处境多么艰难似的,仿佛这里只不过是他后院的书房,嗓音温柔沉静。

“怎么,真真猜到你才是那个祸水了?”

“对成王殿下又敬又怀念,却一个劲地惹柴家的独苗;与圣人心连心,又在背后瞒天过海地动脑筋;劝我以死破局,扭头就收走了所有尖锐的东西,连桌角都包了四块绵丝,好奢侈。”

祝和风极轻地叹了口气:“你教出来的人,脑子转得很快。”

“那怎么会是我教的呢,”杭逐舟还颇有风度谦虚了一句,但语气里的笑意和自豪都快藏不住了:“她本来就很厉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