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妃为婢?白月光剧本我本色出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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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中毒

作为唯一的突破口,杭含真想过任何人来盘问她昨夜遇见贼人的事,她甚至已做好了去尚方司的心里建设。

只是她没意料,身为九五之尊的符羡竟会亲自跑一趟。

约莫辰时刚过,外头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请安声,直到门口被阴影笼罩,直到身边的宫人们都纷纷跪下。

她停顿了一会,门口的人也好脾气地没有动。

从符羡即位后,杭含真就一直与他避而不见,他们从未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过往的十年里,他们在蒙蒙钟声中,踉跄地并肩持一盏灯,赏过一汪如镜的太液池、银白的圆月。回首的那一瞬间,杭含真能从彼时还年少的符羡眼里,看见摇摇晃晃的浮世倒影。

可她过惯了安逸的日子,忘了有的人,生来就是要并水作刀的。

杭含真垂下眉眼,朝那身躯挺拔端正的帝王行礼。

符羡大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扶起来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一件得来不易的珍宝。他嗓音干净清澈,与杭含真记忆里的样子,都没有分别。

“阿真,你受苦了。”

杭含真微微抬起一点头,其他宫人早已被各种借口支开,她在符羡那炽热的眼神里,淡定地抽回了手:“圣人,这于礼不合。”

符羡似乎有些不满意这个称呼,他轻轻触碰了一下杭含真脖子上的淤青,“等朕抓到那敢伤你的人,必将他大刑伺候。”

杭含真问:“圣人下朝后就来尚寝局,就是为了给婢妾一个交代吗?”

符羡沉吟许久,缓缓道:“阿真,来朕的身边吧。朕将你调到紫宸殿做御侍,朕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

从二品的天子御侍,对任何一个宫人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殊荣。

可杭含真的反应却不如符羡预想的那样高兴,甚至还有一丝不可置信。

“清都。”

她长叹,喊他的字。

符羡还没有来得及应一声,就被杭含真骤然冰冷的话刺了个透心凉:“你还记得,是谁下的旨,让我从太妃,沦落到做这个司寝女史的吗?是不是我之前对你疏于照顾,两个月而已,你非但学会了自欺欺人,还想让我对你感恩涕零?”

杭含真的目光里,盛着太多符羡看不懂的东西。

他张了张口,想说不是的,帝王一诺重于千金,可是为了阿真,他愿意发誓自她以后,后宫再也不纳新人。

每次走进后宫,他看着王美人,那个与阿真嗓音相似、容貌形似的妾妃。总会想,百年以后,若能立他与阿真的血脉为储,该多好。

可是如果真的为她加封太妃,那么他们此生,岂不是一丁点可能都没有了?

说到底,他只是不甘心与阿真的关系,仅限于养母与养子。

究竟是什么时候起的这种心思呢?

符羡也说不出来。

但是他很清楚一点——再放任阿真待在这里,是不安全的。

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着想,即使不被阿真理解,也要将她调到他的眼皮子底下。

符羡沉声道:“事已至此,你不愿意,朕现在就背着你去紫宸殿,朕会安排最好的太医,为你治伤。阿真,不要让朕为难。”

杭含真觉得有点喘不上气。

为她识人不明,也为她……

她身子一个巨颤,呕出一大口鲜血!

不偏不倚,流得她满襟都是,还有大半溅上了符羡的龙袍。

杭含真“砰”地向后栽倒下去,昏厥之前的脑子反而比最开始清明多了。

昨日即使凶险无比,可她没有受到任何内伤,唯一接触过的可疑物什,就是那蒙面男人在她腕子上留下的胭脂。

她还记得,就寝前搓洗了好几遍,仍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奇香。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符羡吓得手停滞在半空,看着杭含真如秋风落叶,整个人都被抽去了生气。他顶着一身的血,声嘶力竭:“快!传太医!”

内殿挤满了焦头烂额的太医,一个个探出手,小心翼翼地替床上的女人把脉,最后又叹息着摇头。

浓重的药味和沉重得压到人喘不过气的氛围,让周遭的宫人们噤若寒蝉。

少数胆子大的女侍,当太医们的话伴随着几个关键字眼,飘进她们耳朵里后,偷偷抬起眼皮,瞥了一眼站在角落的圣人。

“贞姑娘是中了奇毒,毒性潜伏已久……微臣无能,恐怕即使是华佗降世,想保姑娘的命,也难如登天……”

符羡半张脸湮没在阴影里,看不出情绪,直到他一把提起站在最前面说话的太医衣领,朝着墙角狠狠一甩——尘土飞扬。

他语气生硬,一听就知道是快发怒到了极点:“两件事。一,今后,这种太医就直接革职,逐出京城。非但医术不精,说的话,朕也不爱听。”

“二,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治好她,让她能睁开眼与朕说话;要么……”

站在殿外的大太监在此刻不合时宜地闯进来,凑近符羡说了两句话。

只这一瞬,太医们顿觉圣人的心情好了不知一星半点,他一挥手,大太监扯起尖锐的嗓音,冲着门外道:“宣明节侯!”

直到看见那身月白色直襟长袍从容地跪在圣人跟前,不论是太医,或者宫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只要文武兼通,又与圣人情谊深厚的明节侯在……只要还有明节侯,他们在场的所有人,今日算得救了。

符羡的脸色稍稍好看了点:“朕都忘了,昨日与望之约了共赏好画,却爽了约,对不住望之。”

他亲自扶起来人,“可这儿,朕若不亲眼看着她醒过来,于心难安。”

祝和风始终沉着应对,“圣人莫慌,望之正是来解我主心中忧愁。”

他的嗓音和一举一动都如名字那般,和风起时,于山水中来写意。

“这位姑娘中的,乃是三虫三草,药性奇特,侵入五脏六腑的速度缓慢,中者不会立即发作,只有心绪起伏跌宕时,才会毒气攻心。”

祝和风压低声音解释了一通,目光扫向跪了一地的太医,沉吟了一会,替他们求情道:“昔年太上皇早已明令,将它列为禁药的一种,因此太医署没有相关记载。还请圣人恕几位大人们,不知者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