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什么叫末世啊
相较于还有闲心准备晚餐的宋天耀，小区公寓楼的物业群已经炸开了锅。
控诉的、谩骂的、声讨的，还有私聊交换物资的。
安定的社会秩序一夜之间突然乱套，在经过白日一天的沉淀，每个人心底都被一层阴霾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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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哥雄起：“有换物资的吗？价格我可以出到市面上的十倍。私聊。”
派大唾睡沫星子：“刚刚还刷到一个吃人的视频转眼就被屏蔽了（无语），都这时候审核还在上班，真敬业。”
扁桃体不发言：“怎么停水了啊！！！我澡都没办法洗！”
我不是故意的：“想死你就洗吧，一洗一个不吱声，看没看见粘到黑雨的下场？现在除了罐装水，什么水都不能用！”
扁桃体不发言：“那谁有多余的矿泉水？我想洗头，价格私聊。”
我不是故意的：“6……你们发现没有，所有新闻公众号都没有对这次黑雨发表相关内容！”
霸道皮皮虾：“早发现了，视频只要一涉及具体内容全被屏蔽，官方通知全都是警告，感觉没有一点采取措施的迹象（疑惑）”
小汤圆：“有哥哥换物资吗？有意向的私聊（微笑）”
。。。。。：“好哦妹妹（微笑）”
安鸡儿boy：“上面py交易别这么明显啊！这才一天！我也要！”
每一天：“走一天看一天吧，这一天还没过去，对政府要有信心。”
作业被我养的白白的：“没发现警察都管不了了吗？路口的车祸到现在都没警察去管，我们附近的那家24小时便利店，今天早上直接被抢了！里面啥东西都不剩！”
心如止水：“听说最后还打起来了？好像十几个人粘了黑雨，全进了医院。”
风：“黑雨真有毒啊？接触感染？什么病毒这么玄幻……”
拉一个算一个：“我们群里有学医的吗？没人说道说道？”
沉默的滩羊：“医院现在禁止医护人员离岗，估计手机也被没收了。”
夹胸饼干：“真的假的？！”
风：“这特么……”
凉拌鼻毛：“我兄弟市中心医院血液分析科的，前天就让我抓紧时间囤物资，这两天确实怎么联系都联系不上（狗头）”
公，二头鸡：“……”
一时间群里陷入了沉默，但紧接着，交换物资的消息一条一条开始增多。
……
凌晨三点，市中心医院，隔离病房。
透明的钢化玻璃门后，近百平的房间内，挨挨挤挤摆放着近六十张病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化不开的消毒水味，每张床位都躺着一位陷入昏迷的病人，他们大多面色青白，两颊消瘦，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但心跳侦测仪却显示，他们的心跳频率一直维持在一个高频的区间，平均体温更是达到了惊人的52°。
四周没有监测病人状况的医疗人员，也没有问诊的医师，只有一台360°无死角的监控器放在天花板中央，注视着房间每个角落。
若不是明亮的光照和病床旁嘀嘀嘀叫个不停的仪器，这里恐怕和停尸间没什么区别。
忽然，一张病床突然传来响动。
病床上的人影双眼猛然张开，露出一双惨白的眼球，紧接着整个人缓缓从病床起身，呆呆的坐在床沿。
“啊……”
干瘦的脖颈发出一声低沉沙哑的叹气。
它鼻梁不断耸动，似乎在嗅闻着什么，好一会儿，它才缓缓起身，走向了钢化玻璃的大门。
然后用头颅，一下接着一下，缓慢而沉重地砸向玻璃。
沉重的力道每一下都让整面钢化玻璃嗡地一颤。
砰！
前额皮肤在第三下撞击时忽然皲裂，但诡异的是钢化玻璃表面并没有沾上太多血迹，人影的前额也没有血液流出。
砰！
……
砰！
……
砰！
……
一下又一下，宛如逼近深渊的脚步，身后病床上人影一道接着一道起身，短暂的沉默后，不约而同地走向钢化玻璃制成的大门。
苏市民防公园。
原先处于半废弃状态的防空园林此刻已然筑起高墙，无数身着防化服的人员手持步枪布防在园林各个区域。
此时此刻，地底，一间临时设立的监控室。
数十面显示屏围绕着三面墙壁分部，各自规整密集地堆砌在桌面，六名监控人员端坐在桌前，目光专注地从每一面屏幕扫过。
两道身形挺拔的人影站在监控人员身后，注视着位于整片幕墙中央的屏幕。
其中一名中年男人身着一件黑色的行政夹克，看上去五十岁左右，两鬓花白，此刻眉头紧锁，目光看着屏幕中显示的景象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无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没想到，病变还是发生了。”
“病变是既定的结果，是迟早的事。”
说话的男人面容刚毅，身着一件墨绿色军装，肩上带着一颗黄灿灿的五角星，面对屏幕中的异样，眼中没有丝毫波动。
身穿行政夹克的中年男人却是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屏幕，语气带着一丝低沉和无奈道：
“经赋，晚也有晚的好处，计划并不都是越早执行就越好…”
说罢，便转头看向男人：
“算了，通知下去吧，实施计划。”
“嗯。”李经赋微微颔首，随即头也不回，转身离开了监控室。
二十秒后。
砰！！！
市中心医院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高达三十层的候诊大楼在顷刻间坍塌！包括住院部在内的三座建筑几乎也在同一刻发生爆炸！
剧烈的冲击裹挟着大量烟尘向四周不断扩散，整片市区都微微一震。
这一晚，本就失眠的人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市中心医院的方向，目光闪烁着震惊与不解。
而就在此时此刻，忽然有人惊恐的发现，窗外竟然生起了一丝薄雾。
窗外…竟然起雾了？
本就昏暗的房间随着窗外雾气渐浓，光线越发昏暗，本来隐约可以看见物体的轮廓，等到月光被浓雾彻底阻挡在外，视野已经一片漆黑。
整个世界都仿佛坠入了黑暗。
9号楼，132号公寓。
凌晨三点，这间公寓的卧室依旧亮着昏黄的灯光。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坐在电脑前，操纵着一蹦一跳的马喽在山间的小路行走。
恍惚间，叶伟忽然觉得四周光线有些昏暗，犹豫了一下，便准备起身，打开白灯。
“怎么突然就暗下来了…”
叶伟从椅上起身，刚想伸手打开灯光，目光却突然被窗外的景象牢牢锁住。
本应是一片星光璀璨的夜景，此刻一片漆黑，光线透过玻璃照向窗外，只见一大片白雾充斥了整个世界，如同在整个天地塞进了一大块棉花，完全阻挡住了所有光线的照射。
或许由于雾气过于浓郁，当雾气从窗缝和门口钻进来时，立刻吸引了叶伟的注意。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但随即意识到就算有毒也憋不了多久，与其憋气难受死，不如吸雾被毒死。
意识到这点叶伟彻底摆烂，反而走到雾气面前试探地用鼻子嗅了嗅。
半晌之后，叶伟终于确定，雾气除了一股化不开的甜腥味，本身是无毒的。
发现这一点的他大为惊奇，忍不住打开窗户，探头看向窗外，浓郁的雾气顿时扑面而来，可他头刚伸出窗户，随即便意识到这是十三楼的高空。
叶伟下意识低头看去，却只能看见一片茫茫的白雾，心下顿时一悸，赶忙离开窗边，低声咒骂一句：
“艹！真尼玛哈人！”
一句骂完便掏出手机对准了不断涌出雾气的窗户拍了张照片，然后朋友圈、业主群、抖音视频，能分享的分享了个遍。
发完就立刻关上了窗户。
接着叶伟便迅速刷起了视频，这个时间段没睡的显然不止他一个。
他视频刚发没一分钟，就有人点赞评论。
“卧槽！兄弟你这么勇吗？还敢开窗户？不怕有毒吗？”
“什么时候下雾了？！还这么大？”
“不让人活了是吧？！昨天刚下雨今天就下雾？！”
“这下集美们出门都不用化妆了。”
叶伟不厌其烦地刷新着视频评论，这让他有种特别的满足感，超高的浏览和点赞率让视频的曝光度迅速升高，评论的人也越来越多。
忽然，叶伟刷新评论的动作一顿。
“艹！你们有谁注意到外面植物的生长速度？更特么按了10086倍速一样！”
？
叶伟下意识看向窗外，但随即又意识到这可是在十三楼，什么植物能爬这么……
嗯？！
正当他分神之际，一根绿色的茎芽从窗台蜿蜒而出，紧接着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开枝散叶，生出一片足有人脸大小的叶片！
爬山虎？！
这特么是爬山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