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哨所疑云
卫山城城楼，淡淡的封城光幕依旧存在，城外的妖兽已经退去，偶尔远处会出现一些野狗一样的妖兽徘徊。
原本被攻破的城池，在镇远军夺回城门后，交还给了城卫布防。
天钦卫一行，催马赶到城下。
一名城卫伸手拦住：“城门宵禁，来者何人！”
辛子石亮出一块白玉令牌：“天钦卫出城调查，速速放行。”
那军士行了军礼，检查令牌后交还了回去，转身朝着城楼上跑去：
“冯将军，来人是天钦卫的人，有令牌为证。说是要出城调查，是否要放行。”
冯宇纯转身朝着城下扫视，目光落在李永安身上，眼神微微跳动，而后再看向老刘四人，却见几人偏过头去，不敢对视。
“放行！”
军士朝着城下大喊：“开城门，放行！”
驾-
辛子石甩动马鞭，带领着几人策马冲出城去。
冯宇纯看着一队人马消失在夜幕之下，缓缓握紧了拳头：刘老二，你们若是完不成任务，我叫你生不如死。
荒野之上，零散野狗见有人马出城，朝着队伍疾驰，却因战马速度太快，最终没有跟上。
“辛卫长，此次任务九死一生，你为何还要带着李永安几人。”
江楠策马靠近辛子石，略显疑惑的问道。
“嗯...李永安以初试第一的成绩通过了考核，很大几率能加入天钦卫的，提前让他适应，对他是个好事。
再者若是他此次表现不好，又或是执行任务时心生胆怯，也好及早放弃这条道路。”
江楠听闻皱着眉点了点头。
白宇也跑了过来：“小楠，大家知道你看好他，卫长这样安排，可是把他当自己人在培养啊，有卫长在，你还怕他出事吗？”
还只是通过初试，能不能点燃魄灯还是两说，现在就带在身边，不是培养是什么。
难道以辛卫长即将点燃第三盏魄灯的实力，还护不住他。
想到这里江楠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李永安在初试的表现摆在那里，不仅是自己看好，在队长眼里也应该很重视才对。
毕竟天钦卫的筛选很严格，想要补充新鲜血液，也不是简单的事。
往往能过初试者，千不存一，而后能顺利点燃魄灯的少年，更是万人未出一个。
辛子石甩动缰绳，控制着前进方向，继续说道：“而且身后的几人，看他的眼神不对，找机会试探一下。”
江楠回头看了一眼刘老二四人：“嗯。”
军中战马与寻常马匹不同，力量、耐力、速度均是一等，没过多久，就听陈轩在旁边喊道：
“东北哨所到了...”
东北哨所除了零星的几处还留存的高脚火盆还冒着火光，整个哨所内寂静无比。
几人翻身下马，陈轩、白宇推开木门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是...”
走进哨所的那一刻，众人忍不住头皮发麻。满地尸体，断掉的躯干、四肢随处丢弃，更有破碎看不清脸面的脑袋，就这样丢在泥土之上。
“李永安，安排人点些火把。祝星，上哨塔注意警戒，其余人散开调查，一刻钟之后在门口汇合。”
几人应了一声，朝着四周散去。
李永安面色发白，全力压住自己翻江倒海的胃，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当场吐出来。
这场面，与梦境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看着被撕碎的尸体，手臂、腰肢、内脏，稍不注意就会踩到不知名的碎肉。
理想很风光，现实很残酷。所为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想带兵打仗，攻城拔寨，这场面以后就要经常见，当真是尸山血海寝食依旧啊。
李永安回头看了看天钦卫的人，有的走到尸体旁翻开伤口，有的在空洞的胸口中掏着什么，还有捡起脑袋，用指关节敲动听声音，似乎在看这‘瓜’熟没熟。
忍住回过头，打了一个寒颤，无奈之下，走到一木屋门口，看着一具略微完整的兵卒尸首前，用手按一按假装查看。
“这是死人啊...”
前世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到了这个世界已经接受了妖兽、灵魂等奇特的观念。
但是让他直接跟死人打交道，怎么可能一下适应的了。
微眯着眼睛，伸着手指四处按着，下一刻，身下传来细微的声响。
李永安汗毛倒竖，脸色煞白，硬着头皮朝下看去。
只见那具尸体，原本紧握的右手，也不知是不是被他按到了哪个穴位，手掌直接松开。
一颗黑色珠子滚落了下来。
“嗯？”
李永安顺手就捡了起来：温润、光滑，里面好像还有字....
“可有什么发现...”
辛卫长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李永安震了一下，起身时，将那颗黑色珠子顺手塞进了腰带中。
“啊...这些尸体的伤口，都不规整，不像是刀剑所伤，更像是野兽啃咬的痕迹。”
看着他煞白的脸色，辛子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的不错...”
随后蹲在了他的身边，伸出手再次在尸体上拨弄。
“他死前的伤口只有两处，一处是大腿部位，这里有明显的爪痕，伤口很深，直接切断了动脉。随后在颈部抓了一次，致使喉部破碎。”
又见他用双手将胸口的洞向两边掰：“心脏没了，伤口处有撕咬的痕迹，应该是长嘴一类的猴子或野狗样的妖兽，在他断气之前吃了心脏。”
“活吃？”
李永安大惊，难以想象这种死亡方式有多恐怖。
下一秒，辛子石将对方的脑袋略微抬起，用指关节敲了敲：“脑袋空了...”
“脑袋空了？”
李永安想到了之前想要吃它脑子的人面猿猴，那种妖兽是直接用巨大的咬合力，将脑袋咬裂。
这军士脑袋完好，怎么脑子没了。
“这人还是个都尉，想不到就这么死了。”
“都尉？按照城卫部署，兵卒配备为五人一组，城外哨所非战时，常备四组二十人，最高官职是伍长。”
李永安疑惑的说道：“这都尉已经大了几级，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说到这里，语气一顿，又意识到，这哨所之内，死在场上的就不止二十人，而且还有的没穿军服。
辛子石在他身上又翻看半天：“你说的不错，这人确实有问题，应该是特意过来的。而且这个哨所有许多外来人...”
随后辛子石从对方胸前扯出了一根红色的绸带，捏在了手心。
“走吧，回去听听大家怎么说。”
......
卫山城城门口，一队骑兵赶来。
镇远军胡夜南胡将军一马当先：“冯偏将何在！”
冯宇纯急忙下楼，朝着胡夜南拱手：“胡将军何事星夜赶来。”
“我奉镇远军大将军之命，请天钦卫辛卫长军中议事，营房中说辛卫长带人出了城，特来查证。冯偏将可知辛卫长去了何处。”
冯偏将说道：“辛卫长确实出了城，说是去调查消息。但没说是去哪个地方。”
胡夜南短暂思索：“调查消息？他们走了多久....”
“半个时辰前离开的。”
“...”
“我知道了....”
胡夜南一脸坚毅，双手紧握缰绳，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片刻之后，一众骑兵策马朝着李永安几人离去的方向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