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詹姆斯的条件
路易的辞职申请进行的十分顺利。
一是老泰奥早就厌烦这个总干私活的学徒，二是陈杰亲自开口，他不敢不答应。
于是，两方议定，先让路易在店里研究他的新布料，等废弃马厩装修完，他就搬过去。
陈杰本想给泰奥点补偿，毕竟路易要在这里吃住十几天。店里不忙时，还要占用缝纫机。
可泰奥哪敢接他的钱？
连忙摆手，推辞帮这点小忙，就当交个朋友。
陈杰眨眨眼，心想也不错，能省一笔是一笔。
见泰奥挺上道，他没仗着杰米帮的凶名，量完身体尺寸直接走。而是按照规矩，预付了150美金。
推门出了裁缝店，街上已冷清了许多。
“大佬，咱们去哪？”
陈杰掏出怀表看了眼，快下午一点了。
他转过身，小子们个个精神满面。想到不久就有新衣服穿，幸福感都化为笑容挂在脸上。
“弟兄们，今天开心吗？”
“开心！”他们齐声呼喊。
“大佬，我长这么大，只有过年时，地主老爷才给我发套新衣服穿。”
陈杰皱紧眉：“阿辉，你的意思，我是欺压你的地主？”
阿辉忙摆手：“不是，不是，地主一年到头都不发工钱，只有过年才发回善心。”
“哦，”陈杰古怪的笑着，“那看来我心挺善，你才跟我一个月，我就发两回善心喽。”
“冇啊，大佬，我冇那个意思！”
阿辉急的爆出粤语，其余小子却哈哈直乐。
小文也凑过来：“大佬，我长这么大，都是拾阿哥的衣服穿。跟了你才一个月，就有了两身新衣裳！”
“喜欢吗？”
“嗯，喜欢，大佬，我好心福！”
“那叫幸福！”陈杰瞪了眼小文，他赶忙吐吐舌头。
“行，今天我心情好，咱回旅馆看看还有什么菜，我亲自下厨。和尚，你来打下手!”
“中！俺别的不会，案板可是一绝！”
小文又趁机吹捧：“秃佬，你教教我呗？”
“噫，那敢情好，俺自创的一手白菜刀法，正愁没弟子哩！”
和尚说着搂住小文，笑的露出两排大牙。
一行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走向旅馆。
可还没进旅馆，陈杰的笑容就凝固住了。
旅馆的大门开着，店两旁还站着持枪的警察。
难道是杰瑞跑出来报案了？
陈杰回头吼道：“别笑了！小文，你确定地窖锁好门了？”
“锁了！大佬，我发誓，我锁完还特意拉了两下，很结实！”
小文昂着头，满脸生怕犯错的惊恐。
陈杰抿抿嘴唇：“这样，你们进门只管钻到厨房，我来对付他们。”
手下们点点头，跟着他走进旅馆。
陈杰扫了眼，整个大厅里，只有沙发上躺着一个人看报。
“马克？”
马克回过头，丢下手里报纸：“杰米！你去哪了？”
“我去裁缝店了，你找我什么事？”
“嘿，我能有什么事，是老头子找你。”
马克翘起长腿，在空中划了圈，一下站到地上。
看着陈杰手下们钻进厨房后，他猛地收起笑意，凛着马脸。
“杰米，杰瑞去哪了？”
“他回家了吧？”
“杰米，别把我当傻瓜。我能在鹈鹕镇混那么多年，全靠我有眼线。”
马克说着靠过来，紧紧盯着陈杰：“杰米，看在你帮我赢了300美金的份上，你对外国佬怎么做，我不想管。可杰瑞和我一样，是美利坚人，你不能绑架他家人！”
他话说到这份上，再装傻也无济于事。
陈杰拍拍他：“伙计，别担心，杰瑞一家都活的很好。”
“最好是，杰米。走吧，老头子还在等你。”
两人一路闲谈着来到警长室，推开门时，詹姆斯正往嘴里灌着烈酒。
陈杰看了眼，嚯，十几美元一瓶的金酒，档次上去了。
詹姆斯抬头看了眼门口，见是陈杰，脸上立马浮现笑意。
他抹了把嘴，大开双臂走过来，一把紧搂住他。
“哦，杰米！你这个好小子！该死，你真他妈的聪明！”
“马克，他又喝醉了？”
“醉的还不轻呢，”马克摊摊手。
陈杰正自疑惑，詹姆斯突然撒开他，推过把转轮椅。
他按着陈杰的肩膀：“杰米，快坐。”
陈杰更摸不着头脑：“詹姆斯，你发什么神经？”
“哦，神经，感谢上帝，我真想天天发神经！”
詹姆斯双手合十，低头祷告片刻，从桌上捡起份信封。
“好小子，你自己看吧。”
陈杰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故作神秘的马克，疑虑着取出信纸。
大致扫了眼，才明白这俩鬼佬，发的什么疯。
前几天他给了马克一份上报清单，州政府给了批示文件。
除了他笃定会给的500美金治安费用，还给了一小部分基建费。杂七杂八，总共不到100美金。
另外，文件还特意说明，一个月后，将有专员来核实预算费用是否落实。
陈杰不禁感慨，这加州政府是有钱啊，几百美金给个由头就批。
早知道这么容易，就多编几项支出预算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倒是件好事。
他合上信：“詹姆斯，这下你相信跟我合作有钱赚了吧？”
“当然，我一直信你，不然我早吊死你了。”
“可是杰米，预算你帮我骗下来了，专员来了你怎么糊弄？”
“那还不简单，基建费按原计划，半价买材料人工。至于治安费嘛，”
陈杰顿了顿，“詹姆斯，波兰帮可以算你头上。并且你只要跟我合作，我可以保证，一个月里，足够除掉中层的爱尔兰佬，下层的大小淘金客帮！”
“这样政府专员过来时，会看到一个崭新的鹈鹕镇。詹姆斯，到时基建预算，还不是随便你报？”
詹姆斯瘪瘪嘴叹口气：“杰米，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我很心动，也很想答应，可是，我暂时不敢帮你了。”
他说着转过头，从桌上又拿了一封信。
“杰米，这是中层的爱尔兰佬，托洛城入籍过的爱尔兰亲戚，上诉的举报信。”
陈杰拆开看了眼，果然是举报詹姆斯不吊死他的事。
“杰米，幸好我上面有点关系，把信拦了下来。可我被警告，最近老实点。”
詹姆斯说着咳嗽声，马克起身关上了房门。
椅子“哗啦啦”的转过来，詹姆斯趴在耳边开了口。
“既然是你惹的祸，你自己摆平吧，否则我们什么都免谈。”
“杰米，再给你提个醒。你今晚的聚会估计办不成的了，你的报童信使，被爱尔兰人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