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城隍庙
话说文焘和老鬼出了萨满教势力范围后,文焘手里掂量着那三两碎金子,心中泛起了嘀咕:“都说西域穷苦,我看不尽然,这萨满教出手就是三两碎金,真真豪横,属于是土财主了。”
阴世和阳世间皆可使用金、银、铜三种货币,其缘由是此三种货币于阳世凡俗间流传甚广,沾染上不少香火业力,故而也可在阴阳两世修仙界通用。
“这三两碎金放在阴间鬼市旁的不说,一件差些的通阴物件想来是手拿把掐。现下竟然只是为了答谢收一只筑鬼躯的邪祟,不对...”
文焘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抬手将城隍印中的老鬼唤出,“老鬼,你于西域府见识甚多,你且与我分析分析这萨满教予我重金所求为何?”
老鬼飘在一旁,挠了挠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大人,这西域府幅员广袤,邪祟众多,这萨满教贵为西域七大教,不太可能拿不下一只筑鬼躯境界的邪祟,我想应是看在您阴司的名头给个好处,日后行个方便?”
文焘微微摇头,“不太可能,西域地处边陲,不识王化久矣,七大教除去三清教外,多是些只知有阴世而未知有阴司之徒,怎的会有好处一说?”
“那大人的意思是...”
“萨满教内有鬼!”
“大人说笑,这萨满教共尊那‘腾格里’何方神圣可在此方界域撼其锋芒?”
“有些鬼非是活在阴世,它活在人心啊...”
“大人此言可有甚根据?”
“根据倒是无甚,只是你观方才几人,其三宝虚浮,玄关晦暗,不似修行中人。”
“可小老儿方才观之几人周身大窍皆尽打通啊,会不会是大人您多虑了?”
“唔,但愿是我多虑吧,这西域府城隍当真难做,还未上任,便有这许多疑云。”文焘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法决一掐,将老鬼重新纳入城隍印中赶路。
文焘一路疾驰,终是抵达西域府城隍庙。只见那城隍庙坐落在城东一处巷内,虽略显陈旧,却透着一股古朴威严的气息。庙门牌匾上书‘西域府城隍庙’六个大字。笔法苍劲有力,隐隐散发着一丝魂力波动。
文焘上前推开庙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座颇为整洁的庙宇。殿堂内的地面干净得几乎能映出人影,神案上的供品虽不奢华,但摆放得整整齐齐,显然是不久前才更换过。
“咦?此处七大教瓜分香火信仰,按理说不该如此齐整才是,怪哉怪哉。”文焘心中疑窦丛生,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缓缓踱步,试图找寻自己可能遗漏的线索。
文焘来到神案前,只见香炉中的香灰平整细腻,似是不久前才燃尽。他伸出手指正欲捻上一捻,一道怒喝陡然响起。
“城隍庙前,安敢放肆!”
文焘抬眼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西域汉子大步流星地走来。他身着粗布麻衣,背着弓箭,腰间别着一把锋利的猎刀,满脸的络腮胡子因愤怒而微微颤动。
“何处来的不懂规矩的书生,此乃城隍居所,倘要参拜自当遵循礼数,岂容你这般肆意妄为!”西域汉子边说边将猎刀抽出半截,刀身寒光闪烁,似在警告文焘。
文焘抱拳行礼道:“兄台误会了,我此来非是参拜,而是...”
“不是来参拜的?你莫不是景祆二教来的妖人?”西域汉子瞬间将猎刀全部出鞘,那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凛凛寒光,他身形紧绷,宛若一头即将扑食的猎豹,大有将文焘即刻赶走之意。
文焘见状,心中苦笑,赶忙解释道:“兄台且慢动手,我乃新任西域府城隍,特来赴任。”
西域汉子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又来一个所谓的城隍,你接下来是不是要拿出你的城隍印给我看啊?”
文焘微微一怔,旋即手中法诀轻动,城隍印缓缓浮现,幽光闪烁,印上古老的符文散发着庄重的气息。“兄台,可是在说此印?”
“嘶,你这书生从哪仿的城隍印?还怪真的。”西域汉子一把抓过城隍印,放在手中一边把玩一边仔细端详着。
文焘大惊,这城隍印可是与他自身魂力紧密相连的功德灵宝,若非自己授意,莫说凡人就是炼神返虚境的大修来了,怕是也无法动其分毫。可眼前这汉子为何能无视印上的人道业力直接上手把玩?
“兄...兄台,你小心点别给摔着了,这东西仿一个还挺贵呢。”文焘强作镇定,颤抖着声音说道。
西域汉子听了文焘的话,咧嘴一笑,“哼,这会儿承认自己是仿的啦?瞧给你宝贝的样子,得得得,还你了。”西域汉子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将城隍印丢还给文焘。
文焘忙不迭伸手接住,心中却犹如翻江倒海。这西域当真是邪性的紧,萨满教的地盘才出没多久,自己眼皮子底下又有这么一个猛人,城隍难当啊。
“行了,别宝贝了,你一穷酸书生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放着那好好的圣贤书不学,反倒尽学些下九流的术士手段。也就我心善,不多与你计较,倘是别的,定要你这招摇撞骗之徒好看。”
文焘苦笑,也不再多做解释,只道:“兄台教训的是,是小生鬼迷心窍,妄图以这旁门左道谋求个庇护之所。”
西域汉子挠了挠头,“原是如此,看在你这般境地又没有冲撞城隍爷的份上,就在此地住下吧。”
“兄台是此处的庙祝?”文焘面色有些呆滞。
“怎么?我不像么?”西域汉子挑了挑眉,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这庙祝可是当年城隍爷钦定下来的,这城隍庙里外的大小修缮,日常洒扫可都倚着我呢。”
文焘心里虽有些疑虑,但仍微微躬身致谢,“多谢兄台收留,往后多有劳烦,还请见谅。”
西域汉子哈哈一笑,“不妨事,不妨事,我一个人住在这城隍庙里时间久了,正盼着身边能有个人叨扰叨扰呢。对了,总是书生书生的叫你,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