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赐自尽!
“快快快~”
木台之下,冯保正带着一队锦衣卫缓步朝台阶而去。
不过没走几步,便忍不住对着身后刘守有等人督促起来。
后者闻言不敢有丝毫怨言,只是紧跟步伐,不敢有一丝出错。
等到台阶位置,冯保更是停下脚步,再次望向身后的刘守有等人,严肃道:
“别怪咱家没有提醒你们,待会把嘴闭严实了,无论看到什么都不用伸张,更别说出去,否则别怪咱家没有提醒你们。”
刘守有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忍不住瞥了一旁的木台,鲜血从其边缘落下,滴落到地面形成了一道血河。
这些景象以及散发的血腥味,在无时不刻地提醒着刘守有。
刚才在木台之上所发生的可怖之事。
“您放心吧,给我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
听到刘守有的话,冯保点点头,可当他再次瞥向地上的污血后,心中忍不住再次胆寒。
今日他才明白皇帝的手段,其真的是杀人如草芥。
他们这等凡人根本没有一丝抵抗的可能。
这不禁让他想起上月广寒殿发生之事。
看来当日皇帝真的对自己手下留情了,不然他肯定身首异处,死的不能再死了。
冯保越想越发胆寒,很快便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不要多想,带着刘守有等人踏上台阶,来到这木台之上。
一上木台,刘守有等人便瞬间呆住。
尽管他们在台下已经看到过皇帝动手,以及诸宦的惨叫哀嚎,因此心中早已有了准备。
可此时此刻,看到木台之上堆积一片的尸体,他仍忍不住恐惧甚至作呕。
可就在此时,一旁的冯保暗踢了他一脚,示意道:“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
刘守有如梦初醒,看着眼前的尸体重重点头,随即便招呼身后众人跟自己上前,将尸体一具具抬下木台,锦衣卫上来的人手众人,做事丝毫不拖泥带,很快便将尸体抬了下去,同时用刷子将木台上的污血擦的干干净净。
冯保全程看到眼里,看到台面干净,这才深呼一口气,往木台另一边而去。
很快便来到皇帝面前,只见皇帝闭目不言,内阁高拱等人、司礼监李芳等人在其后拱手而立,其面前四名宦官跪在地上,跪伏在地,不敢有丝毫动作。
“陛下,木台已清理干净,还请陛下示下!”
朱翊钧闻言缓缓睁眼,也不管冯保的话,反而直接望向跪在地上的四人。
“陶金、周宣、郑真~”
跪在地上的四人神情一顿,其中三人忙不迭地应声道:“奴婢在!”
“按理来说你们三人也逃不过责罚,可今日朕不想再多行屠戮之事,今日就暂且饶了你们。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
你们三人就戴罪立功吧,回去后,将贪墨的银子全都吐出来,另外给冯保检举其他人,检举的人越多,你们的罪越轻,十日后论结果。”
“奴婢明白!”“多谢陛下!”
三人则能不愿意,当即磕头如捣蒜般回应起来,唯恐皇帝反悔。
“至于你!”朱翊钧说完又望向自己的这个舅舅,只见后者匍匐在地一动不动,一副待死之状,他也没有了教训的心思,直接摆手道:
“你乃大明国戚,可却不思忠君之事,不仅纵容他人火烧宫闱,更意图串联诸宦,拥兵逼朕,实乃罪不容赦,冯保!”
“奴婢在!”
“将李文进拖下去,念其身份,留个全尸,让他自尽吧。”
“陛下万万不可啊!”
一听这话,在场众人无不惊骇,杨博、吕调阳二人再也憋不住了,杨博更是出列走到朱翊钧面前,跪拜道:
“陛下,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李文进再怎么说也是太后的弟弟,您的舅舅。如果因为此事将其处死,那陛下何以面对太后,天下人又如何看待陛下呢。”
“臣吕调阳附议,此事确实是李文进之过,可陛下也知道,此事其实是孙伟、孙浩二人怂恿的,这二人已被陛下诛杀,首恶便除。那李文进之罪完全可让三法司会审定罪,陛下也不用背上屠戮亲族之骂名。”
见杨博发言,一旁的吕调阳也忍不住附和起来,有了他们二人带头,刚才一直沉默不言的李芳也跪倒在地。
“还请陛下三思,二位大人说的对!李文进是仁圣皇太后的弟弟,其现在只不过是被他人蛊惑,所以才行这般不法之事,还请陛下手下留情,不可让太后伤心!”
“伤心?”
李芳不说也罢,现在一提李太后,朱翊钧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李太后想要暗中废掉自己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
现在可倒好,一个个冠冕堂皇的教训起了他来。
“哼!母后伤不伤心来轮不到你们说了算。朕这个舅舅可是好的很,其野心不小,要不是朕今日发现了,恐怕他日后所图甚大,你说是不是,舅舅!”
朱翊钧说着说着,便一脸冷意地望着李文进。
而后者却早已面如死灰,感慨自己属实太傻了。
原本想着他姐姐嘱咐他的事情无人知晓。
现在看来,皇帝早已洞若观火,就等着这种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呢。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犯下如此大罪,肯定是死路一条了。因此他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哪怕死也是要他一个人死,可万万不可牵连他的姐姐。
“陛下说的是,奴婢虽为皇亲,可却欲行大逆不道之事!奴婢愧对于陛下,愧对于太后。如今也不求活,只求以死谢罪!”
“你?”杨博等人原本还想要劝谏皇帝,可现在一听李文进居然自己求死,不禁让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好!也算你有骨气,冯保,还愣着干什么!”
一旁的冯保闻言不敢怠慢,当即一声大喝:“来人,将李公公押下去!”
“是!”话音刚落,一旁的锦衣卫立马上前,带着李文进下了木台往东厂而去。
杨博、吕调阳等人见状如此,心中甚不是滋味。
不知是对皇帝的恐惧,还是对未来的不安……
他们只是觉得,以后的大明天,怕是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