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其实你也给我做过
“因为这次车祸不是你第一次失忆，因为我以前就催眠过你。”
伴随许青霞话音落地，吴限帅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画面。
那是个昏暗的卧室，角落只有几支蜡烛闪烁着微弱的光源，自己舒舒服服躺在一张大床上，柔软中带着弹性，躺在上面就想睡觉。
正当吴限帅准备闭眼的时候，他听到了‘哒哒~’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清脆声响。
接着，许青霞身穿女王情趣皮衣，手持皮鞭、脚踩恨天高，妖娆地走进了卧室内，脸上带着冷漠而残忍的微笑：“我的小玩具，准备好开始游戏了吗？”
太吓人了！
吴限帅恐惧非常，他想要挣扎着起床，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锁链绑在了床架子上……
妈的，我不会被许青霞催眠调教过吧？我的清白之身早没了？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说来听听。”
许青霞冷不丁开口，吴限帅呵呵干笑：“没什么，就是有点意外，我完全不记得您催眠过我这件事了。”
许青霞酝酿片刻，解释道：“那次催眠，是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主动向我提出来的。”
“当时你想忘掉一些记忆，让我催眠是为了让你忘的更彻底一些，所以关于这次催眠的画面我也让你忘掉了。”
吴限帅更疑惑了：“我之前让您催眠我，就是因为我想主动失忆？”
“对。”
许青霞的眼神包含深意：“现在如果你真想回溯记忆，我可以帮你。但是当你在看到肇事者的样子的同时，很可能连同当初你利用催眠遗忘的那些记忆也找回来了。”
许青霞说完话，看着吴限帅带了些认真的神色：“你确定恢复全部记忆么，你做好这个准备了吗？”
吴限帅只感觉脑子懵懵的：“等下，您先让我好好想想。”
如果许青霞说的是真的，那么这次车祸后的失忆，是我的第二次失忆，被她催眠的那次，才是我的第一次失忆。
什么样的记忆，才会让我主动选择用催眠的方式彻底忘掉？
大概是因为太过痛苦了，以至于让我无法接受产生了心理问题甚至心理疾病？可是我有过那种经历么？
要么就是许青霞在说谎，可她好像完全没有撒谎的动机，她在这事儿上骗我意义何在？
吴限帅思索之际，许青霞忽然道：“要不要给你父母打个电话，问问他们的意见。”
吴限帅摇头拒绝：“车祸失忆我都没告诉他们，这事儿要是也说了，他们肯定要担心死我，哪会给我什么有用的建议？”
许青霞微微点头：“那我的建议是慢慢恢复，没必要用催眠回溯，因为当初我只是用催眠的手段让你的一部分记忆藏了起来，并不是将它们从你的大脑中删除了，在合适的时机，你自己就会回想起来。”
吴限帅哦了一声，观察着许青霞的表情，他开始怀疑这女学神是不是谎话连篇，别有用心了。
当初被她催眠，真的是自己主动要求的么？
或许是许青霞催眠自己做了什么坏事，然后把他的记忆清除了……那许青霞能利用我做什么坏事呢？她想把我转化成一个牛马奴隶？
先别说催眠术能不能做到这一点，许青霞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那她也太想不开了。
我吴限帅只是个弱智本科生而已，完全没什么利用价值，反而抱着她的大腿有了发《心理学年鉴》的机会。
如果许青霞所掌握的催眠术，确实强到了某些艺术作品中的恐怖地步，可以肆意操纵人的行为、修改人的意识而对方却毫不知情，那她完全可以去催眠其他高材生，或催眠院士、富豪，甚至是各国政要为她效力。
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帅？许青霞想把催眠调教成她的RBQ？刚才幻想的一幕是真的？
那她就更想不开了！
我在外面可是和其他女同学吧唧吧唧吃舌头的，一天吃四五个不带重样，有的是草莓味，有的是苹果味，有的是柠檬味……
她要是对纯洁的身心垂涎欲滴，应该先催眠我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唯独她死心塌地才更合理……
或许是许青霞玩完我一遍就腻了？不能吧，我吴限帅那么没有魅力吗？
许青霞饶有兴趣：“你又在想些什么东西？”
吴限帅岔开话题：“您确定我当时找您催眠，就是因为我主动想忘掉一些记忆吗？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许青霞直接道：“你如果认为我是在说谎，不信任我，那你可以让其他催眠师帮你记忆回溯，其实我也是希望你能尽快恢复全部记忆的。”
“但你等恢复记忆后又后悔了，还来找我催眠想要再次遗忘那段回忆，就会很困难。”
许青霞慢条斯理地继续道：“记忆回溯很简单，但想让人忘记一些特定的记忆又不影响正常生活，其他催眠师都没什么把握，很容易就会把你其他不想忘的东西也给忘掉了。”
“只有我能百分百做到，并确保百分百的精准。可即便是我，也不能确定在你回想起那些记忆之后将它们二次封印，那样失败的概率会很大。”
听着有点绕。
吴限帅感觉脑子有点发痒，好像自己又要长脑子。
事情变得有趣了，我的人生从神豪文变成悬疑文了？！
但吴限帅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对此似乎也并不是特别在意。
或许是因为他刚刚遭遇过一次车祸失忆，他不知道自己都忘记了些什么东西。
如今即便有人告诉吴限帅，他不止失忆了这一次，在发生车祸很早之前还失忆过，并且是他自己主动要求被催眠而遗忘的，他也有些习以为常了。
毕竟无论是失忆一次还是两次，结果都只是一个失忆而已。
而且目前看，这种失忆似乎也并没有对吴限帅的生活造成负面影响，他完全没必要过度担心。
“努力学习能解决你的一切问题。”
许青霞还在劝学：“即便两年后你没能恢复记忆，但如果你能把两个学位拿到手，我把催眠术教给你，在学习催眠的过程中，你的所有记忆也会一点点恢复的，这样的恢复方式比现在我为你记忆回溯更安全。”
吴限帅打起精神：“谢谢导儿，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
“是么？”
“您放心，我肯定努力，争取在两年后顺利拿到双学位！”
面对吴限帅的保证，许青霞右手推了下办公桌，让老板椅向吴限帅滑动，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不是特别近，但两张脸之间差不多也只有三十多厘米，吴限帅又嗅到了那股清冽淡雅雪松香气扑鼻而来。
什么毛病？
吴限帅心里一惊，他浑身僵硬、一动不动，眼珠都有些不会转了。
我又被催眠了？或者她又要催眠我？
许青霞只是平静地问：“既然你知道我对你很信任，那你刚才为什么会不信任我？你甚至认为自己对我信任，都源于我对你的暗示和催眠。”
这不是很正常么，哪有一个人百分百相信另一个人的？
吴限帅搞不清状况，选择按兵不动，心里稍稍有些紧张。
他生怕下一秒许青霞就亲过来了……
面对大老板的潜规则意图，我这个学术男妲己该怎么办才好啊？
是做好本职工作，欲迎还拒呢？
还是暴漏本性，选择迎迎迎迎呢？
“说话，为什么怀疑我？”
吴限帅沉吟道：“可能是因为您的催眠水平天下无敌，加上我对这项技术一知半解，听您说曾经催眠过我，而我自己却完全不记得，所以难免有些紧张惊慌…嗯，那是出于对未知的恐惧。”
许青霞沉默数秒，忽然抬起双手：“抓住我的手。”
不要啊，我一直拿你当老娘一样敬重的！
吴限帅不说话，只是眼神中写满了抗拒。
“快点，两只手都要，一只手握住我手腕握住我的拳头，一只手十指紧扣。”
吴限帅犹犹豫豫的，许青霞催促，但吴某人还是有点不安，尴尬一笑：“这也是学术妲己的工作职责？”
许青霞微笑：“我本来很信任你，但你不信任我，所以我要采取些措施，如果你不想做可以不做。”
艹，你这前途一片光明的女学神都不在乎师德败坏，我大老爷们还怕这个？
吴限帅果断按照对方的要求双手都牵住了，许青霞继续道：“深呼吸十次，然后把你承诺说五遍。”
吴限帅有点搞不清状况：“什么承诺？是指我在两年后拿下双学位，并了解一定的计算机和人工智能技术？”
许青霞点头，语气柔和的提醒：“还有一句，未来与我一起揭开人类心理和大脑的奥秘，连在一起说，五遍。”
这个肯定算是催眠了吧？
其实我本来也很想的，能被女学神带飞，在心理学界做出成就，百年后留下自己的名字。
那个破系统虽然约会给钱，但完全做不到这一点。
这根本用不着催眠我啊……但加强一下自己的信念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吴限帅低头看看二人的手，握住对方手腕的左手能清晰感受到许青霞的脉搏，与她十指紧扣的右手可以感受到那份温热与细腻。
不知是不是吴限帅的错觉，仿佛有股暖流沿着二人紧密连接的双手缓缓流入他的心田，除了丝丝旖旎之外，更为他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心与信任。
“看着我，深呼吸，跟的节奏保持一致。”
许青霞明明就在眼前，吴限帅看着她的眼睛，却感觉她的话语声仿佛很远，也很近，带着一种魔力。
“嘶~呼~”
随着每一次呼吸，吴限帅感觉自己的心跳与许青霞的心跳渐渐同步，两者之间似乎建立起了一座无形的桥梁，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五感却又异常清晰。
“嘶~呼~”
吴限帅与许青霞凝视彼此，他每一次的吐纳都像是将心中的杂念与不安排出体外，不知道多少次呼吸后，他心中只留下一片宁静与坚定。
“承诺，说吧。”
吴限帅只见许青霞嘴唇微动，她的双眸像是刚才所见到的自转的银河，星星闪闪。
但下一刻，那对眼睛又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洞，散发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引力，仿佛能够吞噬一切光线与物质，包括吴限帅的意识与灵魂。
“我一定会在两年后拿到心理学和神经生物学的双学位，并掌握计算机科学与人工智能领域的相关知识，未来与你一起揭开人类心理和大脑的奥秘。”
吴限帅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声音虽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与信念。
“你会做到的。”
许青霞做出了回应。
“我一定会在两年后……”
“你会做到的。”
许青霞再次回应。
“我一定会在两年后……”
“你一定会做到的，而且我也很愿意与你一起同行。”
许青霞在最后一次的回应有些许不同，而随着五次承诺的结束，吴限帅感到一种奇异的变化在体内悄然发生。
他的思绪似乎被一股温柔的力量梳理得井井有条，那些关于对失忆现状的不安、对未来的迷茫，以及对许青霞催眠存在不轨意图的猜疑等等，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自信，仿佛近视了许久的人突然恢复正常视力，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变得明朗真实起来。
“看来效果不错？”
许青霞缓缓松开了吴限帅的手，脸上带了一点满意的笑：“你感觉怎么样？”
吴限帅双手放在膝盖前，体验过真正的催眠后，他对此技术的恐惧也消失了，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疑惑。
这个疑惑塞满了吴限帅的内心，以至于他忍不住严肃地问了：“为什么呢？”
“？”
“为什么您这么看重我呢？您是杰青，心理学界的新星，但我只是个本科生，我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才能。”
吴限帅很不解：“您至于费这么大力气，催眠我让我许下这个承诺么？您显然有很多更好的选择。”
许青霞沉默地转身拿起了桌上蓝光眼镜，转其放到眼镜盒踹进裤兜里，然后起身道：“我要去实验室看看，一起去吧。”
去？去你妹的吧！
你这个心机深沉、诡计多端的邪恶催眠师！
吴限帅坐着没动地方，一边思索，一边皱眉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我们握手之前，催眠就已经开始了…或许是在我进入办公室后就开始了，你一直在通过语言调动我的情绪状态。”
“用话语使我开心、兴奋、愤怒、失落，情绪忽上忽下，产生剧烈波动……这些应该是你催眠的前置步骤。”
吴限帅冷静推测：“而当我看到你眼睛发生异象的时候，我就正式进入了被催眠的状态。否则我在正常理智的情况下，绝不会那样和您握手承诺的，现在想想很莫名其妙，搞得跟邪教仪式一样。”
“……”
许青霞没有回答，往外走了两步，稍稍转头看他还未起身，又往门外走，手拧开了门把手。
“咔哒~”
吴限帅还是一动不动，许青霞回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赶紧走。
吴限帅言简意赅：“理由。”
许青霞握着门把手与他对峙。
吴限帅坚定不移。
“咔哒~咔哒~”
许青霞微微皱眉，握着门把手的手几度松开又握紧，二人僵持数秒，她最后还是松开了门把手，并反锁房门。
接着，许青霞缓步走到窗边，整个人被书架挡住了，吴限帅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屋内陷入安静，只有淅淅沥沥的雨点敲打在玻璃上的细微动静，和电脑机箱的轻微轰鸣。
吴限帅一言不发的耐心等待，直到墙壁上的时钟分针转了整整两圈，他才听到许青霞似有似无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为了评估你的咨询技能水平，其实我也让你为我做过咨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