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老乡见老乡
“这简直难以想象！这么多年了，这里居然还保留着我当年看过的样子！”
诺维特正要准备起身离开，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男声。
他定睛望去，一位留着栗色微卷的长发，蓝眼睛，高鼻梁，薄嘴唇，有两撇打理得很是漂亮的小胡须，穿着锈金线的暗红外套的中年男士在三位同行者的簇拥下进入这间咖啡馆。
看见这名男子的瞬间，诺维特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自己站在一座恢宏雄伟的宫殿前，准备朝见谁的画面。
呵……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诺维特嘴角抽动，眼前这位中年男士正是诺维特此行的目标人物——罗塞尔·古斯塔夫。
虽然罗塞尔有做伪装，但是那一头栗色微卷的长发和两撇打理得很是漂亮的小胡须实在是太有特色，在人群中也很是显眼。
更何况他还引起了自己灵性的预知。
与此同时，罗塞尔的灵性似乎也有所触动，转过头来望向了诺维特。
目光相互接触，诺维特回以微笑，动作自然的拿起报纸走向前台，归还报纸的同时还顺带要了一杯焦糖摩卡咖啡。
刚吐槽完纪念堂区环境一言难尽的罗塞尔看着眼前这位身穿黑色燕尾服，头戴半高丝绸礼帽的年轻绅士朝自己露出一个微笑，随后动作自然的走向前台，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为什么，这个人给我一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
“罗塞尔，难道你的喜好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女性和变性的魔女了吗？”
“不不不，我在想什么？我的性取向怎么可能出现问题？”
这位因蒂斯共和国的首任执政官摇了摇脑袋，带着自己的跟随者们走进咖啡馆，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招呼服务员点了四杯特色咖啡。
归还报纸，拿着一杯焦糖摩卡咖啡的诺维特重新回到原位，杯子与桌面接触时发出了轻微的“咔哒”声。
还没喝完苹果水的三花娘娘目光从诺维特手中的咖啡杯上移开，透明的玻璃杯中苹果片静静地漂浮着，“那位就是罗塞尔执政官？”
刚才发生的场面三花娘娘尽收眼底，这些微小的细节逃不过一位‘观众’的眼睛。
“嗯。”诺维特点点头。
这还真是有够巧合的啊，要不是我早出生了一百多年，我都快要以为是那只笔在搞鬼了。
他在心里小声嘀咕，同时思考着如何才能够不显唐突的和这位老乡说上话。
正在嚼苹果片的三花娘娘看了诺维特一眼，随即慢悠悠的开口道：“因蒂斯似乎有以酒交友的传统，昨天吉布森太太拿出来的拉夫儿红酒就有这个意思。”
以酒交友？不愧是因蒂斯。
诺维特一愣，顿时有了个想法。
他招呼服务员过来，向这位年轻的男子借来了纸笔。
同时他开口询问道：“请问你们这间咖啡馆里有酒类饮品吗？”
“当然，在特里尔的每一间咖啡馆里都会有酒类饮品，否则是无法在特里尔里生存下去的。”
这位年轻的服务员肯定说道。
诺维特点点头，摊开纸张，用因蒂斯语写道：“交个朋友。”，同时，他又紧接着最后一个单词，用中文重复写了一遍，添多了一句话：“16区鸢尾花大道24号。”
“帮我点四杯拉夫儿红酒给前面那张桌子的客人，这张纸交给其中那位头发栗色微卷的男人，谢谢。”
诺维特将书写好的纸张递给服务员，同时掏出了六枚刻有太阳圣徽天平的价值50科佩的银币递过去。这包含四杯拉夫儿红酒的费用以及给这位服务员的小费。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罗塞尔的眉头紧锁，他的目光在咖啡厅里四处扫视，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他的脸上写满了不满和失望，这种情绪在他的声音中也表露无遗。
“看看这里，”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的纸巾擦拭着桌面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以此来强调他的观点，“这桌子，这地板，还有那些椅子……一切都和我几年前来这里时一模一样。你们告诉我，为什么这里的卫生状况一点进步都没有？”
跟随在他身边的三名人员面面相觑，他们的表情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他们中的一人，看起来像是领头的，清了清嗓子，试图解释。
“执政官阁下，您知道的，这里的管理一直是个问题。我们一直在努力改善，但是……”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显然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罗塞尔打断了他的话，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但是什么？难道你们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吗？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他的目光锐利如刀，让那名人员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另一名人员试图缓和气氛，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们确实增加了清洁人员，也制定了新的清洁计划。但是，您也知道，这里的人流量很大，素质也参差不齐，而且……”
“而且什么？”罗塞尔的语气更加严厉了，“难道这就是你们给我的借口吗？我不需要借口，我需要的是结果。我需要的是一个干净整洁的环境，而不是这些连基本卫生都达不到的地方。”
第三名人员，一个看起来较为年轻的男子，鼓起勇气说道：“执政官阁下，我们理解您的担忧。我们将会立即采取行动，确保这里的卫生状况得到改善。我们会重新评估清洁流程，增加监督，并且……”
罗塞尔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立即行动？我希望你们已经这么做了。我不想只是听到承诺，我要看实际的行动和结果。”
这位执政官正打算接着说些什么，一位年轻的服务员端着四杯拉夫儿红酒走了上来。
“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这是后面那桌客人给你们点的，他希望能和各位交个朋友。”
这位年轻的服务员把红酒端到每个人的面前，面带微笑地说道，同时他从制服内衬里掏出了一张纸张，递给了罗塞尔。
罗塞尔愣了一下，接过纸张，看清楚上面内容的瞬间，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酒杯，目光在杯中血色的液体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抬起，望向了后桌那位点酒的陌生人，而这位陌生人正是先前让自己的灵性产生触动的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年轻绅士。
“这，这是位老乡？”
罗塞尔在心里暗自想到，他感到有些不现实，这么多年了，哪怕自己刻意去寻找，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位穿越者老乡。
而现在自己只是来微服私访，看看旧城区的环境变得如何，就遇上了一位穿越者老乡？！还是我们大吃货帝国的老乡？！
他再次看向了面前的拉夫儿红酒，因蒂斯的交友酒传统历史悠久，它不仅仅是一种饮品，更是一种社交的仪式，一种无声的语言。
按照因蒂斯以酒交友的传统，他可以选择直接过去和对方交谈，或者点一杯更加辛辣的酒类饮品表示友好。
当然，如果拒绝交友，也可以给对方点上一杯清水。
他没有选择直接去和对方交谈，而是让服务员给对方点了一杯更加辛辣的格格嘉尔，这是一种以其独特的辛辣和强烈口感而闻名的酒。
做完这些事情后，这位因蒂斯共和国的首任执政官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对着自己的下属们再次展开了批判式教育。
后桌的诺维特看着罗塞尔接过了自己点的红酒和纸张，心里不免有些发笑，不知道大帝看到中文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可惜啊可惜，我只能看到背影。
感到有些好笑，诺维特看见那名年轻的服务员又一次走了上来，手上还端着一杯透明的液体。
他将这杯饮品放在诺维特面前的桌子上，面带职业性的微笑：“这是那位先生回点给您的，看来那位先生很乐意和您交个朋友。”
诺维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年轻服务员见此，端起了桌面上已经喝完的两杯咖啡和一杯苹果水的杯子，转身回到前台。
呃……这十分钟里喝的饮品是不是也太多了一点？待会得去一趟盥洗室了。
诺维特看着眼前这杯透明的液体，面露苦色。点都点了，不喝白不喝，哪怕花的不是我的钱！
抱着这样的想法，诺维特端起这杯透明液体，一口饮尽。
酒液触及舌尖的瞬间，一股强烈的辛辣感如同火山爆发般在他的口腔中蔓延开来。这股辣意强烈而迅猛，几乎让他的味蕾瞬间失去了知觉。诺维特的眼睛猛地睁大，他感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火焰灼烧，一股热气直冲脑门。
噗……
艹！好辣！
诺维特不免的咳嗽两声，他用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试图缓解那股突如其来的辛辣带来的不适。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罗塞尔大帝的背影，嘴角微微抽动。
大帝你……还真是热情！
诺维特平复了一下心情，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然后对着三花娘娘说道：“娘娘，我们该走了。”他的声音还带着点沙哑。
三花娘娘晃了晃自己的三色尾巴，眼中带着几分好笑，跟着诺维特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咖啡馆。
一人一猫在离开咖啡馆后找了一辆出租马车，返回了鸢尾花大道24号。
对于诺维特来说，自己来纪念堂区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聚会的事情反而不那么着急。
……
夜，因蒂斯共和国首都特里尔，白枫宫。
罗塞尔坐在书房内，只有一盏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书房四周摆满了书架，上面堆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件，墙上挂着一些因蒂斯共和国的历史画卷和地图。
这位共和国首任执政官握着笔，书写着今日份的日记：
“十月三十日，里舍旧城区的环境肮脏到让人无法接受，要不是我微服私访，也许永远也不知道它还保持着我年轻时候看见的样子。”
“我要招集我的大臣们，制定一个‘首都下水道和公共厕所改进计划’，嗯，还要纠正居民的错误习惯，让他们烧热水喝，勤洗手，洗脸，不要乱扔垃圾，随地大小便，尽量使用避孕套。”
“哈哈，我想到该怎么为这件事情命名了，爱国卫生运动！”
“所以，避孕套的发明得提上日程了，还有口罩和纸杯等物品，嗯，最原始的版本就行，试一试，感谢这个世界，它还有橡胶树。”
“真是见鬼，我的属下们简直连卷毛狒狒都不如，他们都是一群只会吃不会做事的饭桶吗？”
“今天遇上了这几十年来最重要的大事，我居然遇见了一位老乡？还是我们大吃货帝国的老乡？”
“在我还是陆军上将的时候，我就动用过私人权利去搜集有关的线索，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而现在，人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还请我喝了杯酒！啊……我点的那杯酒很呛，这位老乡要不是因蒂斯或者弗萨克的人，应该不会太好受，这就是我罗塞尔执政官的热情！”
“嗯……或许我应该找个时间去见见这位老乡，不知道这位老乡有什么经历？谈恋爱没有？结婚没有？”
“哈哈，最好跟着我罗塞尔一起，把鲁恩，费内波特那些蠢猪们的国家全都打趴下！”
罗塞尔自言自语，对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感到满意，他放下笔，靠在椅背上，他的思绪又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老乡吗……”
“故乡，我好像已经有点忘记他的模样了……”
……
另一边，16区鸢尾花大道24号。
诺维特站在鸢尾花大道24号的门前，眉头紧锁，目光不时地在街道上搜寻着。他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有些孤独。
“罗塞尔呢？我老乡呢？”诺维特在心里嘀咕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他不时地抬头看看天色，夜色越来越深，街道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
正常来说，好不容易遇到个老乡，大帝你不应该来找我叙叙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