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青玉斋”—京城最大首饰铺居然是林如海的
南安郡主听到林如海的声音，脸上立即挂上一抹甜美的微笑。
用甜腻腻的声音道：“没什么事情，林大人。
本郡主全身都难受，晴雯觉得累，我让她下去歇息。”
晴雯一头黑线。
她按得胳膊都快脱臼了，因为跪坐着，腿也已经失去知觉了。
她才是那个浑身难受的好吧。
林如海黑着脸训斥晴雯：“郡主跟前不好好侍候，如此不懂规矩。”
南安郡主扬起脸，痛苦地哼了一声道：
“无妨，让晴雯歇息去吧。就快天亮了，烦请林大人备车，趁着天亮之前回宫。母妃和兄长估计急坏了。此事不宜宣扬。”
林如海躬身道：
“遵命。微臣这就去备车。”
又转过身对着晴雯吩咐道：“给郡主换上丫鬟的衣裳，再用皂纱将脸遮住。”
晴雯如蒙大赦，不过，等会跟郡主换衣裳戴皂纱她肯定又会折磨自己。显然，郡主将自己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她只不过是老爷的一个丫鬟，又不是什么姨娘。
所以赵姨娘看上去蠢笨，没有心机，实则精明之极。
能在王夫人的眼皮子底下从一个家生子，伺候二老爷的丫鬟成为姨娘，还安全地生下了一儿一女，何尝不是一种智慧？赵姨娘经常在丫鬟婆子面前让三小姐探春下不来台。
比如那次赵姨娘的兄弟赵国基死了，非让三小姐按照袭人死去娘的标准给四十两。
三小姐按照惯例只给了二十两银子。
袭人只是个一等丫鬟，没正式开脸成为姨娘。
多给银子是王夫人和凤姐两人的主意。
三小姐当然不同意，赵姨娘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三小姐下不来台。
看上去蠢笨，实则却是在帮三小姐立威。
从此后阖府人都知道三小姐不偏不倚，最是公允，三小姐的地位也提高了。
管家能力强，雷厉风行不徇私。
这就是二小姐和三小姐的区别，有个帮她的娘。
南安郡主知道要回宫了，一晚上也折腾够了，她也有些乏了。
于是安静地等着晴雯给她换上丫鬟的衣服，和戴上皂纱。
郡主换的是粗使丫鬟的衣裳。
否则一等丫鬟二等丫鬟会被认出来。
晴雯穿着银红色的袄儿，青缎的背心，白绫细折裙。
腰身掐得细细的，妩媚动人。郡主则穿着一身撒花紧身儿，红裤绿袜，这是粗使丫鬟的装扮。
别看这撒花紧身儿，也是缎子做的。
郡主别扭地打量着自己的这一身打扮，眉头皱得打死一只苍蝇，简直太难看了。
不过，贾府的粗使丫鬟穿的都是缎子。
其他的一等二等丫鬟更是身着丝绸。果然，贾府的丫鬟都是遍体绫罗。
满头珠翠。难怪皇帝会忌惮贾府。
普通百姓都是荆钗布裙，或者破破烂烂，贾府果然财大气粗。
南安郡主哪知道贾府已是空壳，这只是表面的风光，是贾府为了维持体面。
否则内里的空虚会被外人看笑话。
国公府再怎样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起码表面是辉煌的。
王熙凤管家，甚至把仆妇小厮丫鬟的钱拿去放高利贷，以换取一两百两的利息。
晴雯对着郡主讨好地笑了笑，尽量显得谄媚，恭顺。
“郡主，这已经是最好的一套衣裳了。奴婢的衣裳郡主穿不了，这是姑老爷吩咐的，郡主只能穿粗使丫鬟的衣裳。奴婢是一等丫鬟。”
“一等丫鬟也是丫鬟，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南安郡主嗤笑一声。
晴雯连忙讨好地道：
“郡主说的是。奴婢这就跟郡主挽个简单的发髻。”
“不用了，你这种笨手笨脚的只配捏脚捏腿，就连捏脚捏腿都做不好。宫里有专门的侍婢跟本郡主挽发髻。你还是跟我戴皂纱吧。”
郡主一脸嫌弃地道。
晴雯松了一口气，她如此讨好当然只是为了做表面工夫。
这个刁蛮狠毒的郡主终于走了。
天空还没有泛白，仍有一丝暮色。
林如海很快备好了车，这是他自己的车辇，不是贾府的。
“快点上来吧，郡主，车夫是微臣的人，绝对放心。这样东西请郡主收好。”
林如海拿出一个首饰盒，上面有“青玉斋”几个字。
“林大人果然贴心，知道本郡主买不到青玉斋的首饰。那天买到的不是太满意，我喜欢的已经被人预定。本郡主尤其喜欢青玉斋的簪子和玉钗，母妃也喜欢。可是，哪怕世家大族，甚至皇宫里的人有时候都买不到青玉斋的首饰。”
郡主双眸发亮，没想到林如海这么体贴，送给她难得买到的青玉斋的首饰。
林如海仍躬着身，表情淡淡的，说出的话却让人惊奇：
“这些首饰给郡主压惊，郡主喜欢再好不过。青玉斋是微臣名下的产业。太妃，郡主如有喜欢的，只用跟微臣说就行，微臣一定给太妃和郡主留着。”
“什么，青玉斋居然是林大人的产业？林大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南安郡主嘴巴张得大大的，她并不是夸张。
“青玉斋”不是一般的首饰铺，是京城的老字号，占地面积非常大。
贵族小姐和皇宫里的女子，包括皇帝的妃嫔，公主郡主都以买到青玉斋的首饰为荣。
公主郡主出嫁也都为拥有青玉斋的首饰感到倍有面子。
可这产业居然是林如海的。
郡主笑得像一朵花，银盘一般的脸上，一双美眸闪着灼灼的光。
“这次对本郡主既是祸，也是福，因为碰到了林大人。林大人不仅学识渊博，居然还会经商，不愧是探花郎。”
郡主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如海，依依不舍地上了车辇。
响起“哒哒哒”的马车声。
街上空无一人，只有马车在疾驶。
直到看不见马车后，林如海才转身回府。
此事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贾府居然有祸害他的人的内应，是谁？贾赦，贾政？抑或是贾珍，甚至贾琏，贾宝玉？
早上给贾母请安时，林如海并未将这件事告诉贾母。
“昨晚姑老爷休息得可好？可有什么不顺心的？”
贾母眯着眼道。
一脸慈祥的样，眼里是浓浓的关心。
“休息得很好。”
林如海说道。
“老太太，您是不是有时候看不清楚东西？”
“你是怎么知道的？老了，近的倒还清楚，远了却看不清。就像我现在搂着宝玉，黛玉，两个玉，离远了两人的表情都看不清楚。”
贾母叹了一口气。
“我有样东西倒是可以帮到老太太。”
林如海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样闪闪发光的东西，是个精美的匣子。
“真的吗，那是什么东西？”
贾母一脸好奇地仰起头，像个老小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