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圣诞夜
时间到了晚上。
宅邸上下的女仆忙作一片，膳房更是热火朝天，时不时传来伊莎贝尔的呵斥声。
咿咿呀呀的声音从一楼大厅传来，一名三岁女童捂着被磕破的脑袋，在雪橇模型边上大哭。
尤丽莉蹲在那女童的身旁，帮她摸着脑袋，安慰道：“爱伊别哭，姐姐帮你吹吹。”
两个男孩不知所措地站在边上，其中一个往屋里喊：“姨妈，爱伊她脑袋摔破哩！”
二楼，趴在栏杆边的赫伦，看到这一幕，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看来尤丽莉和他家人相处得还不错。
外甥女爱伊三岁，尤丽莉九岁，两人能玩到一起也不容易。
然而一想到明天的任务内容，让他携带两位气运者出海，赫伦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不论如何，他都会保护好尤丽莉的安危，包括王女夏娅。
这不仅仅是因为生命绑定。
更是因为尤丽莉是他的侄女，而夏娅......赫伦不知道夏娅对他是怎么看的，但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他已经把对方当家人了。
“好香的味道。”赫伦鼻子耸了下，似乎闻到了肉桂卷和烤火鸡的香气，随即顺着旋转楼梯走到一楼。
堂妹简轻拍了下爱伊的手，把她转了一圈朝向赫伦，说道：“快叫家主，你看你贪玩把自己脑袋弄出大包，现在还让家主看笑话。”
“家、家堵。”爱伊软糯糯地喊道，眨着大眼睛看向赫伦，然后又被旁边圣诞树的霓虹小挂灯吸引。
“爱伊真可爱，来，看这边。”赫伦蹲下身，笑着拿挂灯逗弄了一会爱伊。
这时，宅邸大门被推开。
“家主，我回来了。”表弟大卫提着一个礼品袋进门，方正脑阔相当晃眼。
“今天是圣诞夜，回来就好。大家好好聚聚餐，聊聊天。”
“哥，这话说的，咱能不回来么。”
大卫掂了掂礼品袋，憨笑道：“这是大导演弗洛伊德送你的礼品，我给你也带来了。”
“行，放边上吧。”赫伦对大卫这个表弟还算满意，做人圆滑，混得开，关键时候做事又很利索。
现在的赫伦，是有意让对方去打点家族产业，已经是把大卫当做继承人在培养。
慢悠悠地上到长桌，赫伦朝旁边的伊莎贝尔夸奖道：“今天的晚餐看上去很不错。”
“家主您别这么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边还有您喜欢的树莓酱。”伊莎贝尔端着一小罐子果酱走过来，摆在桌上。
金黄色的烤火鸡被切成片，边上是各色蔬菜和配菜，各种肉类在暖色灯光下散发着诱人光泽。
晚宴如火如荼地进行起来，门外的几名侍卫也都领到了火鸡腿，边大快朵颐，边感慨着工作清闲。
近几年，刺杀事件已经很少发生，自赫伦坐稳位置后，微克家族的仇敌也被剿灭得差不多。
保安队长，兼职家主老同学的克萝耶，此时也上到长桌边。
虽然她在维克家族待得不爽，但见到这琳琅满目的美食，口水还是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众人边吃边谈，见到克萝耶这位老干部，也都亲切地打招呼，“小克，今年不休假啊？”
“别说了，前往王都的火车票早都被抢没了，我要晚些日子才能回去。”克萝耶嘴巴被食物塞得鼓鼓的，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道。
晚宴进行到一半。
位于长桌尽头的赫伦，还没吃两口，就见爱伊捧着一个精装的圣诞礼物盒，小跑到了他身下。
“家堵，圣蛋坏乐！”
“圣诞快乐，爱伊，谢谢你的礼物。”赫伦笑呵呵地接下，摸了摸爱伊的脑袋，“这里还疼不？”
“布疼......妈妈说，捂要像家堵一样坚强！”爱伊眼里闪着光。
“好好好，那今晚就多吃些火鸡，快快长身体。”赫伦点头道。
接过了许多礼物，赫伦才继续干饭，但他忽然察觉到长桌上似乎少了一道身影。
在克萝耶座位边的那个金毛丫头呢，圣诞夜跑哪去了？
那张椅子空落落的。
心里有些放心不下，他喊来伊莎贝尔，询问了几句。
伊莎贝尔担心道：“夏娅......我刚才在膳房里太忙了，没见到她，我现在就去找一下。”
“没事，你先吃饭吧，不用管她。”
......
在用餐结束后，赫伦独自来到二楼的办公室门前，想用身份牌查看夏娅的位置。
推门而入时，却见一名金发少女正背手站在房间里，面露羞涩地看向他。
啥情况？
少女穿着高腰的雪纺连衣裙，腰部配有修身束带，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身下的裙摆配有精致的蕾丝刺绣，随着她脚尖轻点地板，在微微晃动。
“家、家主。”
夏娅稍微低头撇过视线，一缕金丝便从她的额前垂下。
“你不去吃饭，在我办公室做什么？”赫伦故作平静道，但他的目光却已经牢牢黏在了少女身上......
此时的夏娅，似乎太可爱了，比金渐层猫还可爱。
他第一次在人类身上，找到这种超越小动物的可爱属性。
“我想给您送个礼物，但是我只能在私底下送给您。”
“哦？什么礼物这么神秘？”赫伦好奇道。
“嗯。”
夏娅羞赧地低着头，上前两步，在赫伦身前驻足。
就见少女拿出围巾，踮脚后缓缓套在赫伦身上。
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一股淡淡的茉莉香钻入了赫伦鼻尖。
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夏娅靠近赫伦耳边，眼睫不断闪动，细声道：“圣，圣诞快乐。”
赫伦浑身酥麻了一下，他翻动着围巾，发现正是那天被子弹射穿的那条，只是如今多了许多针脚的痕迹。
在看到夏娅大拇指缠绕的止血贴时后，赫伦终于有了明悟。
怪不得晚上睡觉的时候，大拇指突然痛了一下，原来是这么回事。
赫伦拿起她的白皙小手说道：“这种事以后让伊莎贝尔来就好了。”
“才不要。”夏娅没好气道，似乎是在懊恼刚才的气氛都被打破了。
赫伦欣慰地摸了摸夏娅的脑袋道：“谢谢，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真的么？”
“真的啊。”
“真的真的么？”
“真的真的啊，我很喜欢。”
“那就好......”
短暂的沉寂。
赫伦发现夏娅在把他往书柜边逼近，然后一把钻进了他的怀里。
“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夏娅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变为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