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挣钱
丁三早观察过了，这市集上就属这养羊人的羊不好卖。
如今粮价奇高，大家手里银钱都紧张，来来回回逛集市的人很少买肉吃，就算是买，也是买一些猪肉回去打打牙祭。
至于买家禽之类的，那也是鸡鸭这一类买得比较多，而且大多也不是为了吃，基本只是为了回去养大了好卖钱。
所以这羊摊还真没几个人来光顾。
丁三心思活络，脑子一转，就嫌弃地在羊堆里挑挑拣拣，“老板，你看看你这羊，都瘦得没有废油了！买回去全是骨头和皮毛，划不来啊！”
老板出摊一天还要一些摊位的铜钱呢！他不想空手而归，赶紧道：“客官，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要是买这羊回去，肉骨头熬汤吃了可补身子呢！还有这皮毛，剥了也能做一身好皮子！可暖和着呢！”
老板又小心翼翼问道：“您这是替哪家府上做事的？”
他这是把丁三认作城里大户人家出来采买的小厮了。
不过老板的怀疑也有道理，这年月很少有普通百姓买羊肉回去吃，买回去养的人也相当少，大家都宁肯养猪也不肯养羊的。
丁三也不戳破，拿出大老爷家小厮的架子，瞥了老板一眼道：“我家老爷就住在城西，诺，那片儿！”
“城西啊，”贩子笑得谄媚，“那一定是大老爷！咱们这羊新鲜！回去杀了现吃！保管老爷满意！您也升官加爵呢！”
贩子深信不疑，捡着好听的话说。毕竟能替大老爷采买的下人，手里银钱必定也是不少的，他就指着今天把羊全给卖了呢！之后再不养羊卖羊了！
丁三挑挑拣拣看着这些羊：“我们家大老爷平日是看不上这种瘦羊的，就是不知道怎么的，这集市上没什么卖羊的人……往日我们和别的摊贩买，都是好几头一起买的，人家给的价格也就合适，一头公羊也就一两半银子，你这羊，怎么卖的？”
那摊贩一听丁三这么说，心里立刻就有了计较。
“您看看，咱这羊虽然瘦了些，但到底也健健康康的……只是一头公羊要二两半银子才可以的……”
丁三放下手：“这样啊，那算了吧，我家老爷也不是这么着急要吃，我就等着之前卖羊给我那摊贩回来吧！”
他转身就走，摊贩生怕被抢了生意，赶紧道：“诶诶诶！客官！别走啊！价钱好商量！好商量啊！”
丁三“勉为其难”地扭头，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装得还真像样子。
“不是我不买，是老板你这生意做得不诚心啊！”
老板一咬牙：“这样，既然客官您说了往日进价，我这公羊就给你一两半银子的好价格！您可千万要继续来光顾我生意啊！”
丁三心里暗喜，面上不显露，他还谨记着要带下奶的母羊回去呢，天巧还等着奶喝！
他这才状似无意地指了指一头母羊：“我看刚才有小羊在喝奶，这是下奶的母羊？”
摊贩看了一眼，点头道：“是的是的！才生产不久的母羊！奶水足着呢！客官您也要了？”
母羊不好卖，摊贩也急着脱手，“您看您要是要，这母羊就给您！一两银子一头，如何？”
丁三心里狂喜。
一两银子就能买回去一头下奶的母羊，比原先估计的还要少了半两银子呢！这可剩下了一大笔钱！
摊贩看他没回话，继续加码：“客官您看，您要是不满意，不如这母羊和公羊两头羊！全给您！就算二两银子！您先拿回去试试看！吃的好了您再来光顾小的生意！”
丁三不免高看这摊贩几眼，倒是个灵活的生意人。
他也不过分为难了，当即点头：“行，那就公羊母羊一样一头给我吧，我看看我家老爷喜不喜欢。”
摊贩大喜过望，当即解了公羊和母羊两头给丁三，丁三牢牢握着绳索，摸了二两银子给摊贩，顿时身上就只剩下一两银子了，全是今早出门的时候娘给的。
摊贩收了钱，笑眯眯地把银子藏进了怀里，“客官您慢走啊！好吃再来！”
丁三摆摆手，牵着两头羊去街上找了个餐馆，门口小二看他牵着两头羊来，稀奇道：“客官，您这……打尖还是住店啊？咱们家可不许牵牛羊进来呢，您理解理解。”
丁三带笑：“小二哥，劳烦您问问后厨，要不要买羊的？我这公羊卖给你们，不要多，就只要市场价格一两半而已。”
那小二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原来是卖羊的啊，一边去！咱家是吃饭的，不是给你来做买卖的！”
丁三只是笑：“您看您这话说的，我向来知晓您这酒馆生意好，才来问问的，您通融通融，我给您十文钱当做辛苦费，您看如何？”
十文钱，对于一个店小二来说也不少了。
他一日的工钱也就才三四十文。
小二果然态度好了一点：“……行吧，你在这等着，我去问问我们主厨，也不一定能成事。”
“诶诶！好嘞好嘞！”
那店小二转身进了后厨。
这时候酒楼前来了一帮人，为首的似乎是哪里的达官显贵，衣着华丽，面目含怒。
丁三好奇地探了一眼，就被达官贵人一个眼神吓得赶紧低头。
贵人迈步走入门槛，他身后跟着的低着头的下属说了句：“……实在是找不到啊！或许已经让野狗叼走了呢……”
“找不到也要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丁三心里咕哝着，这是谁失踪了，这么着急？
没等一会儿，里头店小二就来了，喜笑颜开的，“我们主厨说了，正好后厨要用羊肉，你这公羊价格还算厚道，我们要了！”
他给了一两银子，以及四百文铜钱，这零碎铜钱就拿绳子吊着的，半吊钱不到。
“你点点吧。”
丁三也喜笑颜开了，仔细点了铜钱，发现那十文钱“辛苦费”小二已经拿走了。
他当即点头：“没错！没错！多谢小二哥！”
小二接了羊，道：“我这儿有时也要些山货之类，家禽也要，你家里若是有，价格好，你再来寻我。”
那敢情好啊！
丁三狂喜，“小二哥仗义！有好东西一定第一时间给您送来！”
丁三牵着母羊，怀里揣着二两银子零四百文铜钱，高高兴兴走了。
这一趟出来总共三两银子，原本预估花掉至少一两半来买羊的，结果最后倒买倒卖一手，还挣了半两！
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