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追杀（三）
没有过多的言语，当承载和记录李昊灵魂的血红色心脏被电锯切地粉碎，原本还在晃动的身体其他残余部分也停止颤动，只有还在无意识收缩扩大的黑色心脏在不断输送血液，让身体像是死后的鱼一样轻微的抽搐。
路明非手掌抬起，渗入地面的心脏血液凝聚成一股股水流，在掌心汇聚成一颗表面不断流动水纹的球体。
随着五指微微合拢，无数条诡异符号组成的锁链困住血球。
路明非咬破舌尖吐出一口滚烫的舌尖血，喷洒在血球表面，刹那之间，球体不断收缩，消失在掌心之中。
“旺财，这些你要全都吃干净，要不然这个空间会很脏的。”
没有理会旺财愁眉苦脸的样子，路明非随意地走了几步，如同收缩的血球一般，在‘尼伯龙根’中的身形消散。
现实世界中，飘在空中的最后一颗骷髅头开始摇晃移动，像是定位到了张风的确切位置。
骷髅头变成血色穿透水泥浇筑成的墙壁急速冲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站在会所走廊中的路明非等候着骷髅头的追踪，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是李昊的手机。
“塞特，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会所会突然少了一个房间！”
“下次打电话之前要先问好接电话的人是谁，还有说话小点声，我不是聋子。”
听到路明非的声音，电话另一端的人愣住了。
“你是谁？”
“李昊已经被我杀了，圣殿会在市区内所有潜伏人员的人头都在这儿摆着。”
“你要是想为他报仇，趁早，要不然就要排队了。”
赵参立马挂断电话，在得知会所出现塞特寄生的三代种，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此刻正站在会所对面三公里处的一座酒店楼顶。
贴着眼睛的望远镜注视着站在会所空缺处的路明非，以及边上包含塞特在内的十九颗人头。
其中十颗是被正统‘天机’检测系统记录在案的圣殿会潜伏人员，其它的三颗都是怀疑名单中的位居前列的。
还有五颗是完全通过筛查，但是现在已经被查证潜伏渗透身份的。
这些人大概率是圣殿会潜伏在滨海市的所有人员，但是赵参想不明白，连天机都揪不出来的人，路明非是怎么办到的。
望远镜视线中的路明非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赵参的方位，明明已经挂断电话，路明非的声音如同在耳旁传出一样清晰。
“别瞎猜了，虽然我不知道所谓的天机系统是什么东西，但是你要是想继续阻拦我，我指不定哪天把你们在成山的家族聚集地给炸了。”
赵参全身吓出一股冷汗，什么样的言灵能够听到人的心声，还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传递声音。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过了一遍路明非的资料。
父母是卡塞尔S级执行专员，生下来的孩子却是一个天生没有血统的普通人。
经过长达数年的考察，确认自己的儿子只是一个普通人后，两人回到北极进行末日基地工作。
由卡塞尔继续排出专员对其叔叔婶婶进行催眠，刻意打压。
站在走廊里的那个人绝对不是资料上那张颓废的猥琐男孩。
而且一个没有任何师泽传承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掌握只有风水术师才能创造出来的‘尼伯龙根’，甚至是完全销毁圣殿会一名寄生龙种的侍从。
没有给赵参更多的反应时间，一道猩红色的雾气凭空出现笼罩路明非，等赵参再度拿起望远镜看向会所，走廊早已空无一人。
沉思良久想不出任何应对之策的赵参决定叫爹，现在这种程度的状况已经不是他能够处理的了。
“爸，我在外面遇到了一个自学成才的风水术师，有尼伯龙根的那种。”
“小兔崽子，是不是老子很久没揍你，你皮痒痒了是吧！”
“骗你干嘛，你以为我真想回去啊，‘黑冰台’的所有人都看见了，照片我发过去了，你自己看。”
没有想象中的惊讶和欣喜，反而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没想到老祖宗说的是真的。”
“啥玩意儿真不真啊，赶紧给个话，你要是真想把人家绑回来，自己动手，要是只想简单地接触我倒是能想想办法。”
“别乱搞，等着，明天我和太爷爷就过来，你小子老实呆着。”
赵参还想问清楚老祖宗到底说了啥，电话已经挂断。
“什么玩意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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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雾气传送到一片山沟沟的路明非稳稳地站在山沟顶端。
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男人躲在山沟下方的荆棘丛中，手上拿着一把九二式。
将要落下地平线的黄昏阳光透过路明非的身影照在男人被杂草挡住的身形，明明不是张风的脸，血红色的骷髅头却一动不动地停在男人头上。
“你就是五年前绑架晓樯的义警？”
路明非的声音沉稳，视瞄准脑袋的手枪如空气。
“我不是故意绑架大小姐的，那次的情报出错了，我也不想的，我只是想活下去！”
男人语无伦次的喊着，握枪的手不住地颤抖。
“我对你之前当义警的事情不感兴趣，你有苦衷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我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了张风，代替他守在苏晓樯的家里。”
“我只是来取你命的。”
话音刚落，停在上空的骷髅头猛地下降罩住男人头颅，侵蚀皮肉直至颅骨脑浆。
砰！砰！
男人因为剧烈地痛苦胡乱地扣动扳机，因为常年没有保养而生锈的手枪开了两枪之后炸膛。
子弹和枪身的碎片炸裂，嵌进男人的身体。
路明非只是看着躺在地上痛哭哀号的男人，平静的眼瞳里没有怜悯，甚至是闪过一丝亮光。
嘴角扯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那是长久被抑制在内心的杀戮欲望得到满足之后的放松。
等到男人彻底没了动静，猩红色的骷髅头吞食男人的尸体。
路明非转身离开，明明只是迈步走了几米的距离，转瞬之间，来到尼伯龙根的山谷中处于两座大山缺口处的木屋。
不同于上次梦境中的空无一物，里面的陈设按照别墅房间内的装饰一比一复刻。
苏晓樯静静地躺在大床上，身上被车祸撕裂地衣服换成熟悉的粉色小恐龙睡衣，摩擦造成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只不过脸色依旧惨白，意识似乎还停留在刚才的惊吓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