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冰雪聪明
“好啊！二兄，你寨主做的不错，都快一百人了！”张飞叫着起哄。
说完就继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关羽笑了笑没接话，看样子心情很好。
“若非云长需要隐瞒身份，不知有多少游侠想来依附！”
刘备感叹道，如今关羽在涿郡游侠间的名望，可比他还要高。
刚刚见到的乔麦和程成就是其中之一，对关羽忠心耿耿。
而寨子里的百来人多为涿郡流民，是刘备悄悄收拢过来的。
关羽微笑听着，整个人很放松。可见他并没有因为隐居山里而不乐。
“兄长，三弟。”关羽突然道：“这一年来我过的很快乐。”
“在这里没有税赋，没有劳役，没有富贵贫贱，更没有那些猪狗不如之辈……”
“我带着大家开垦田地，建造房舍，又有你们给我运送物资，真是再好不过了。”
刘备和张飞都感到意外，但仔细想想好像也对。
过了许久，刘备道：“鲜卑连年寇掠，边地百姓深受其害，也许这两年就会来到涿郡了。”
“国难当头，男儿当自强。不可隐居避世！”
关羽正色道：“兄长放心，羽绝非迂腐之人，但有差遣，死不旋踵！”
刘备抓住关羽张飞二人的手，动容道：“我们三人立誓同生共死，自当共进退！”
“对，我们共生死，共进退！”张飞道。
三人彻夜长谈，等天色发亮时，才依依惜别。
刘备张飞原路返回，等赶到营寨时，众军士正在组织蹴鞠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用过午饭，大军拔营起寨，返回涿县。
当晚，刘备回到家中。
“夫君，热水已经备好，可要安排人服侍？”
郭灵蕴一见刘备回家，就立即让人准备，此时见他从刘母处回来，问道。
“多谢夫人，服侍就不必了，我自己就好。”刘备一笑，前去洗沐。
侧间放着一个大木桶，里面热气蒸腾。他脱光衣服，钻了进去，立马享受的舒气。
微闭双眼，他很快就放松下来。
不多时，一阵轻微脚步声响起，让刘备眉头微蹙，睁眼看去。
却见郭灵蕴端着一个漆盘进来，正对他含笑而视。
“夫人，你怎么来了？”刘备惊讶的问。
“夫君在外多日，想必很是辛苦，你又不喜那些侍女服侍，我只好自己来了。”
她说着把漆盘放到一边，来到刘备身后，伸出青葱小手，给他按摩肩背。
刘备还想推辞，却被郭灵蕴轻轻捂住口。
“夫君何必见外？难道我如今年纪小，不能生育，还不能和你说说话？”
话语中有些幽怨，手上也加重了力道。
“我听阿母说，女子在我这个年纪多有生育，为何我就不行？”
“夫人，过早生育很危险，对你和孩子都很危险，我怎会骗你呢？”刘备抬起头认真道。
“再说只是不怀孕罢了，其他的……”
二人隔空而视，郭灵蕴在他唇上快速一吻，红着脸道：“你可不能骗我！”
“我怎会骗你？”刘备立即保证，“我绝不骗你。”
过了片刻，郭灵蕴忽然问：“夫君，你为何执意要教那些孩子读书？”
刘备呼吸一滞，强笑道：“我身为卢师门生，自然要效仿老师，发扬师门学说。”
郭灵蕴没有接话，认真给他按摩一时，忽然又问：
“这些孩子读书明理后，却没有上进之门。仍要跟那无知百姓一般生活，这对他们是好是坏？夫君可有想过？”
肩上的手跟着离开，郭灵蕴转到刘备正面，俏生生看着他。
“灵蕴，将来的事谁知道呢？”刘备不自然笑道，“我曾听过郭泰郭林宗的事迹，他也是寒门子弟，却享誉天下。”
“此人也姓郭，你说巧不巧？”
郭灵蕴怔怔看着他，没有接话，直到他笑容僵硬才丢下一句：“刚刚还说不骗我。”就离去了。
浴室内恢复安静，刘备出了会神，拿起漆盘里的茶水呷了一口。
刚刚那个问题他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我真是在阴结少年，图谋不轨吧？
这个夫人冰雪聪明，对事情很敏锐。如今那些孩童他没有时间教导，都是请她在做。
也许是应该考虑开诚布公了。
翌日，刚用过早饭就有人来访。
“玄德，你现在可是大忙人了。”来人是刘氏宗族里的亲戚，正满脸堆笑。
“阿嫂，现在玄德可真是出息了，咱们涿县人提到他，谁不夸赞？”
刘母笑着应答，只是有些勉强。因为这些人的来意连她都心知肚明。
这人说了一会，转入正题道：“玄德，你那从弟现在还闲在家里，他从小最佩服你了，你看……”
“哦？”刘备故作惊讶，“阿彦也想从军吗？”
彦父干笑起来：“玄德，他如何跟你比？从小连鸡都不敢杀，还从军……”
“如不愿从军，那可愿从商？”刘备问。
彦父这回连笑意都消失了，“玄德，咱们宗族一体，你如今发迹，可不能忘恩啊！”
刘母手中一抖，茶水倾洒而出，弄湿了衣服，院子也陷入沉默中。
刘备轻声叹息，放下茶盏，正色道：“侄儿如今也只能为彦弟做这些事，叔父莫听信传闻，我也只是个马前卒罢了。”
“现在那些官吏世家对我和气，都是因为胡人威胁，正等着我披甲戴胄，出生入死呢！”
“您看我每日跟着军士操练，可曾享福？”
“侄儿自己都无福可享，又怎能帮上彦弟？”
被刘备这样直白的回绝，彦父坐立不安的说些好话，就匆匆走了。
客人刚走，郭灵蕴也来到院子内，帮着一起收拾。
刘母不断叹息，“哎！备儿，这阵子咱们可是得罪不少人，你看这事闹的。”
“母亲勿忧。”刘备镇定说，“能者上，有功赏，如此才能长治久安。孩儿绝不会做那些不智之事。”
“家中亲朋若是有能，我自会出手相助，可这些人想的太美……”
他摇摇头，觉得烦闷。
族里有些人真是目光短浅，舒服又钱多的职位，他自己都在想这种好事呢！
“阿备，毕竟是亲戚，能帮还是帮着点吧。”刘母叹息道。
刘备和郭灵蕴对视一眼，无奈摇摇头。
“母亲，我出门了。中午应该不回来，你们不用等我。”
刘母忙放下手中活计，跟着他叮嘱，直送出门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