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皮囊
两次死亡，抬头看向红月时，飞走一阵黑蝴蝶。
三次遇见夕殷下山，鬓间都悬着红蝴蝶。
逃出地牢时，牢笼边着落着几只黄蝴蝶。
说实话，哪他吗来那么多蝴蝶？
细想一切有关蝴蝶的场景，起初钟邪一直以为，蝴蝶是夕殷的某种戏法秘术。
可直到刚刚夕殷死亡，她都未使出一招与蝴蝶有关的招式，直到死后体内才飞走黑蝴蝶。
钟邪这才确认，这蝴蝶绝不是夕殷的术法，在场一定有另一个人，精通这些术法。
排除自己和只有蛮力的丁七，就只剩一个人选。
怪不得夕殷每次都能精准找到自己逃跑的方向。
怪不得地牢里三人的动静没被其他人发觉。
怪不得刚刚丁七突然性情大变如同呆傻。
原来都是你小蕊在从中作梗！
钟邪心中复盘刚刚所想，但并未告诉小蕊。
话多的都死了，钟邪深谙这个道理。
“只是...小蕊这么做，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这一点，钟邪仍旧没想通。
但无妨，何须多想，陷我于不利者，杀了就好。
这句话他从小听到大。
“小...小钟...哥...我，我做错了...什么？”看着钟邪逐渐靠近，小蕊捂着脖子，两只小脚无助的乱蹬，像只即将被猎杀的兔子。
哀求后退的模样倒是惹人怜爱。
“别杀...杀我，求...求你...”
无视掉小蕊最后的哀求，钟邪颤颤巍巍的走到小蕊面前，坐在了她的双肋上，用膝盖固定她的双腋，确保她逃不掉。
“嘘...”钟邪撅嘴，温柔的作出小声点的动作，随即慢慢按下小蕊的双手，盯着小蕊还在噌噌冒血的脖颈，“诡邪近...冥火来...”
内脏传来几乎令人休克的痛感，莹绿的冥火即刻照亮二人的脸庞！
这道冥火几乎耗尽自己的五脏六腑，可钟邪不敢大意。
毕竟从已知线索，只能确定小蕊有通过蝴蝶传递信息和引导思维的手段，并不清楚小蕊是否有其他诡计。
所以为了稳妥，不能保留底牌，必须一击致命，以达到斩草又除根，除根又刨坑，刨坑再放火的效果。
轰！
借冥烛的巨大威力将整片地洼都腐朽，葱绿的草根瞬间化成了腐烂十年以上的绒灰。
可这堆绒灰中，却唯独不见小蕊腐朽的头颅。
自己身下，早没了小蕊的身影。
“小钟哥，你虽是聪明，但好生不懂怜香惜玉啊。”
前方声音传来，钟邪抬头望去，小蕊居然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身到了不远处，躲开了这毙命的一记借冥烛。
小蕊翘手，不再捂挡动脉的喷涌，任由血液流了浑身，可她丝毫没有刚刚痛苦挣扎的模样，甚至灌满血液的咽喉都不再影响她说话。
“...”见状，钟邪也不算太意外，只是虚弱的撑起身子，凝目看向小蕊。
“小钟哥，我就是好奇，我是怎么被你发现的？就单凭几只黑蝴蝶？”
小蕊甩了甩手，大片的血液溅在地上，一只黑蝴蝶也从她的肩头爬上，挥动几下翅膀飞到了她的指尖。
此刻小蕊不再是小姑娘的仪态，举手投足间尽是成熟女子的姿态，跟她的幼脸和不高的个头形成强烈的违和感。
“...”钟邪仍旧没回答，死死盯着小蕊，不知在想些什么。
“哎~罢了，这就无趣了。”小蕊摇头，不再看钟邪，抬指将黑蝴蝶送入口中，咀嚼两阵，露出满足的笑容，“这夕殷死前，恨意的情绪真是强烈，好吃~大补~对我的道途真是大有好处~嘻嘻~”
拍拍手，小蕊伸了个懒腰：“那就算了，看在你杀了夕殷给我提供这么美味的恨意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反正我也骗了你一路，脖子上这一下，就当我们扯平咯~”
没去管小蕊的阴阳怪气，钟邪只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
恨意？美味？大补？
一时间发觉自己好像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某些重要信息。
“罢了，我也演累了，这副皮囊穿的真心束缚。”小蕊自言自语个不停，说完也不顾钟邪疑惑的眼神，将手在自己面颊上一划。
她的脸从眉心直到下巴，划出一条缝隙。
仅剩不多的鲜血涌出几缕，流落面颊。
随即一双芊芊细手从这道缝隙里伸出，小蕊的“面孔”受到挤压向两边胀去、撕裂。
沾满血迹的双手在月光下纤若玉节，越伸越长，露出微红的手肘和皎白的腋窝。
咕...咕...
小蕊的“嘴”中发出令人不适的声响，在片刻后，那双细手抓住小蕊的“双肩”！
嗞啦一声！
猛一撑下，一个女人的上半身终于从小蕊的“脸”中爬了出来。
“呼...还是这样自在，哦~小钟哥，都忘了你还在这了。”女人开口，扭动上身似乎在活动筋骨。
紧接着彻底撕下小蕊的“皮肤”，像扔衣服一样扔在一旁。
女人彻底完完整整的站在月光下，看着钟邪。
这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初熟女子。
面容精致如若玉雕，眉鼻高跷有几分西域人的模样，瀑布似的黑发被她一手卷起，边滴落血液边盘至头顶。
“小钟哥，我和那夕殷比，谁更美啊？”
她踏了半步，抬起双手整理后发，肩锁晰白，其下峦涛灵动弹绕，全靠血迹掩了半分。腰段无赘，臀身润翘，两根纤纤一前一后交织而立，膝上微红，像是点了胭脂。
乍看来，比夕殷美了十分不止。
“都丑。”钟邪面无表情的回答。
但这回答却惹得她莞尔一笑，弯腰向钟邪俯近了身子，足上玉趾离钟邪膝盖也就半寸。
“小钟哥当真会撒谎。”
钟邪不再回话，余光看向一旁的掉落的水壶，若是没记错，里面还有些许没用完的枯心草汁液。
若是她再靠近些，或许有的搏。
“不逗你了，小钟哥，我段蕊说到做到，这次就放过你了。”段蕊却忽然起身，重新拉开了与钟邪的距离，伸手在钟邪的额边勾了勾，“不过下次嘛...”
话音落地，一只白色的蝴蝶往钟邪鬓间嘭一声飞入。
白蝶飞入的瞬间，钟邪只觉得脑子一颤，一股强烈的睡意席卷而来。
即刻连眼睛都支撑不住，思维都来不及反应，砰一声面朝地砸在木桥上，陷入昏迷。
“下次见面，希望你能让我玩的更开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