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说话漏风
“呼...”钟邪甩了甩身上的水滴,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内脏依旧是坚硬触感,那些石头内脏之间的挤压依旧生疼。
可现在自己完全可以忍受,甚至刻意将思维专注在别的事物上时,可以稍稍忽略掉这些疼痛。
“那也就是说,我的寿命还是剩三日。”
回想老疯子明先生刚刚所说,钟邪凝眉,有些不爽还是如了那老疯子的意。
又摸了摸臂膀,自己的外伤基本都被修复了,好几缕红线都因为身体的排异落在地上。
“叫杀声没有完全消失,感觉只是暂时消停了。”
闭上眼,钟邪的意识来到心头处,那本《殺》化成的浓黑化成了一缕缕,在他的全身血脉流动。
代替了血液的同时,似乎也代替了这个世界中灵气的功能。
这些杀意暂时的安分,似乎处于一种满足了的状态,就是不知道能安分多久。
“老疯子...你最好盼着我真的会死。”钟邪随即睁眼,眼色中闪过一丝杀意。
“大...哥...大...哥...”
心中又缓缓升起的杀意,忽然被一阵细不可闻的声音打断。
钟邪疑惑的看向声音的方向,立刻有些诧异。
只见发出声响的,居然是丁七!
他还没死!?
两步上前,定睛看去,这丁七当真是命硬!
双腿被夕殷的红线斩去,浑身是伤,血几乎流干了,纯是那下山前的一大口黑汤药在续命。
“这黑汤药这么有效?”
钟邪一时间都有点想爬回山上,把剩余的那一点也打包了。
但转念一想,《诡道·尸炉道途》自己身上带着,里面想必也有黑汤药的方子,就是再翻看的时候要烘干一下。
“大哥...救...”
“你这没救了啊。”
钟邪俯身,仔细查看丁七伤势,浑身的伤口实在太多了。
“大哥...红线缝...能抢救一下...”丁七说话磕磕巴巴,求生的欲望却是强烈。
钟邪微微摇头,即便用红线缝上,估摸着最多能撑三日,毕竟夕殷死后,这些红线也在逐渐失效。
“没用的,就算让你多活三天也无济于事,我们离不开乌祟山还不是只能等死。”钟邪坐下,叹了口气。
在说丁七的同时也在思考自己的处境。
诚然,自己厌恶那老疯子明先生,可明先生多给了自己三日寿命也是不假。
只是三日又能如何,手头工具有限,三日内甚至造不出一艘船离开乌祟山。
退一万步说就算消耗手头勾玉,把寿命延到六日,时间也不充裕。
他总不能一路边游边吃灰手吧?
见状,丁七浑身直扑腾,生怕钟邪把他放弃了:“能...能离开!”
“嗯?能离开?”钟邪被打断思绪,皱眉看向丁七。
“对...山上...有船。”
“什么船?我怎么没见过?”
钟邪不解,回忆几次回溯前自己在山头探过的厢间,所有地方都找遍了,连个船桨都没见过,更别提船了。
再说,谁会把船放在山上?
“真有...大哥...先给我把身子缝上吧...说话...漏气儿...”丁七艰难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确实,那露出的肺上有个大洞。
丁七一说话,那大孔就呼呼漏风,吹出哨子声。
“...硬挺。”
钟邪沉吟一阵,本着来都来了,试试也罢的想法,捡起地上的红线和丁七的断腿。
没有针头,只能用碎石子先扎出洞再穿上。
自己的针线活也没段蕊细致,只能粗犷的缝个大概。
不知忙活了多久,天上的红月都降下了,远处海面露出微微朝光。
“成了。”
钟邪甩甩手,往后坐起身子。
丁七一下蹦跶起来,试了试四处漏风的全身,还算是灵活!
唯独就是这个腿...
“谢谢大哥!但我怎么觉着...走路有些跛啊?”丁七在码头来回走了两圈,步子有些蹒跚,身子一高一低的晃荡。
钟邪扬眉摸了摸鼻子,盯着丁七不一样长的双腿。
刚刚不小心把丁七的两条腿缝反了,换过来之后就成长短腿了。
“没啊,你错觉,看着挺好。”
“哦...错觉啊。”丁七摸摸脑袋,扭扭脚趾,指向山上的方向,“那走吧大哥,船在山上。”
说完丁七就领着钟邪往山上去,钟邪耸耸肩跟上。
这条山路钟邪已经相当熟悉了,不用考虑蛞蝓人甚至还能带着丁七抄近道走小路。
太阳出来之后甚至还有些温暖,一时间整个乌祟山完全没了血月夜下的阴森,甚至有些风景宜人。
站在山腰往下看去,虽是个孤岛,但却绿木林立,江面粼粼,生了一丝静谧的氛围。
“大哥,我说的船就是老诡把我们抓来的那艘啊,你没坐过吗?”丁七走到一半坐下歇了歇。
不怪他这么快觉得累,主要是漏风,说话自带笛声配乐,边说话边奏乐确实容易累。
“抓来坐的那艘?”钟邪却心中嘀咕,他好像真没坐过。
或者确切来说,他压根就不是被抓来的,他一来这世界就刷乌祟山码头上了,落地成盒了属于是。
夕殷当时随手把他当外卖薅上的。
“没印象。”钟邪随便应了句。
丁七扣扣眉毛,没休息够,继续找话:“哦...大哥!你放心,我大伯肯定一直在找我,我大伯在清水町认识不少郎中,说不定能治好咱们。”
丁七话说的长,笛声抑扬顿挫,两只手不够捂。
“清水町?”钟邪又疑惑。
说来,自己压根不清楚乌祟山外面是个怎样的光景,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也相当片面。
一时间也来了些兴趣,想听丁七继续说下去。
“对啊,大哥,你咋啥都不知道啊,你跟着老诡在这乌祟山长大的?”丁七摸头,后脑勺也有个窟窿眼,语气不是调侃,而是真心发问。
“...”
“行大哥!那我给你讲讲!看那边,江上,乌祟山被九派江包围,水域长年被瘴气包围,所以外面进不来,里面出不去。”丁七说着指向江面,确如他说,白天看的真切,远处江面被一团瘴气包裹,雾蒙蒙看不清。
“清水町与乌祟山其实只有一江之隔,穿过瘴气就能抵达,只不过清水町作为拦江城的一个小部分,没有可以破开瘴气的大船,所以迟迟没人救援咱们。”丁七继续,边说边摇头。
钟邪:“所以说,夕殷有一艘能破开瘴气的船?”
“一艘...呃,不太准确...”丁七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应该说是一只。”
钟邪凝眉,觉得丁七有些咬文嚼字了,但又转念一想。
这个“只”是不是有别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