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骸骨成山，诡异果树（求收藏，求追读）
近几日连轴辛劳，身心俱疲，以至于吴相睡到第二天才悠悠转醒。
在半睡半醒之际。
吴相做一个梦……
周振刚活了！
不仅如此，他还继承了李玉书的道法与除神明身外身之外的所有。
慌忙起身，发现内有太岁的画卷挂在床头，封边严密，没有任何气味儿流出，这才放下心来。
浅浅伸个懒腰，吴相才从床上爬起。
或是梦中追逐周振刚耗费不少力气，又或是睡得时间太长，少年并没感到疲惫一扫而空，反倒头脑昏沉。
“梦中那片林子在哪，我记得从未去过，怎么却异常熟悉……”
回味着梦中片段，吴相疑惑起来。
他没有追到周振刚，反倒来到一片荒林中。
一座破旧庭院孤立在荒林里，骸骨堆满庭院，只有一棵果树高耸入云。
现在是秋末，也是结果丰收的季节。
红彤彤的果子压弯枝梢，看起来有几分诱人。
“醒了？”张朝闻听见动静，端着一碗玉米碴粥放在床头。
新磨玉米的香味分外勾人，吴相也不管烫不烫嘴，囫囵填饱肚子。
玉米碴不像棒子面那般糊嘴，还保留些许颗粒，咀嚼起来有玉米的香味儿。
见吴相吃饱喝足，张朝闻不知从哪变出一只烤鸟背过身去咂摸滋味儿。
“你一天没吃东西，肚子亏空，不适合吃油腻的，喝点粗粮正好。”
“等汗褪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
见张朝闻故意卖关子，吴相歪头，故意不问去哪。
朝闻道长落寞转身，将烤鸟骨头嚼得“咔咔”作响。
甚至在带领吴相去“好地方”的路上，保持着不快不慢，却需少年全力以赴才能不被甩开的速度。
不多时，二人来到一片荒林。
“这是……”
隔着老远，吴相就看清目的地真面目。
一座破旧庭院孤零零，四周皆是枯树。
庭院中骸骨堆砌成山，几乎要将房屋掩盖。
一棵果树直冲天际，红果挂满枝头，看起来像是苹果，可每颗都有人头大小，长着五官。
五官各不相同，男女老幼皆有。
“嘿嘿，又来两个倒霉蛋……”
“嘘~”
“别吭声，再把他们吓跑了！”
看到吴相跟张朝闻往庭院中走，果子们窃窃私语起来。
“等母树吃了他们，咱们又能多出两位兄弟，可喜可贺！”
“你说他们是会被挂在最下边引诱路人和野兽，还是被结在树上经受狂风暴雨？”
“嘘~”
“都说了安静点，再给他俩吓跑喽。”
“这几天没来新家人，晚上听见不嚎叫，根本睡不着，你们知道我有几天没睡觉了嘛！”
张朝闻对吵闹充耳不闻，站在庭院矮墙上等吴相慢悠悠的走来。
吴相看着无比熟悉的一幕，心中骇然。
不知怎得，他总感觉自己来过这里，当时这座庭院，不应该是这副模样。
“快进来快进来！”
“别看院子里有些破，但屋里有好吃的。”
“放心大胆的进来吧，我保证你俩不会变得跟我们一样。”
“闭嘴，你们这帮蠢货，净做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事儿！”
“……”
终于，朝闻道长也觉得它们聒噪。
大手一挥，卷起风浪，让果子们再难发声。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吴相脚步越来越慢，最终在距离庭院还有十几步的地方驻足。
这地方很怪异，但自己竟然忍不住的想要走进房屋中美美睡上一觉。
察觉出吴相很是茫然，张朝闻也思索起来。
“不应该啊，在我大限将至时，跟吴恩诚老弟喝过一次酒。”
“当时就在这里，你还是个没断奶的娃娃。”
“听他当时意思，如果不出意外，十岁之前，你们一家三口都生活在这里。”
十岁左右的记忆嘛？
吴相苦苦搜寻原身记忆，只记得从小在夜施村中跟同龄人玩闹。
后来一夜之间，父母失踪，有不少大人说自己是丧门星，让自己孩子躲着点，从此渐渐沦为孤身一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张朝闻描述的跟原身记忆对不上。
这已不是第一次……
前几天柳殷红说自己将太岁给她，让她治疗伤势时，少年就已察觉出记忆出现偏差。
“进去看看吧，有我在，这颗果树不会把你怎样。”
吴相木讷的走进庭院，这才发现满地骸骨不知经历多少风吹日晒，脚踩上去，发出脆响。
刚抬起脚，骨头碎成的粉末便随风飘远。
这些骨头被啃食的很干净，上边不见丁点肉丝，却也不见咬痕。
许是年份足够悠长，庭院中没有任何腐败气味儿。
“我爹应该不是魔道吧……”
粗略估计下，单是裸露在表面的颅骨，就已过百。
很难想象，究竟有多少行人丧命在这座破败庭院中。
“你想什么呢？”
“院中遍地骸骨，都是这颗果树的杰作。”
道长无奈耸肩，心中则是波涛汹涌。
通过吴相的一系列反应，他可以肯定，少年没了往日记忆。
他那位手段通天的老友，究竟对自己儿子做了什么。
让一个天赋本就卓绝的少年变得更加妖孽。
忘却前事究竟是脱胎换骨后不可避免的代价，还是吴恩诚刻意为之？
张朝闻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
吴恩诚向来行事神秘，令人琢磨不透。
时至今日，就连往日相熟的道友们都不知那位灭妖阁阁主究竟是死了，还是去往哪个通过天道都算不出的地方。
“它是邪异还是妖异？”
吴相看着隐约散发光芒的果树，一时间分辨不出。
邪异由修道者死后恶尸所化，在夜间强横无比，模样千姿百态，很是诡异，但却极度惧怕白昼，每当太阳升起便会消失不见。
妖异是除人以外，其他生灵具备修为所成，虽说不如邪异那般强横，在白天也不比夜晚能够发挥出全部实力，但却可以在阳光中行动。
吴相从未见过植物形态的妖异，但又没在白天见过邪异……
“都不是。”
张朝闻看着一脸疑惑的吴相，出言解释道。
“虽然它杀心很重，但却是精怪。”
精怪？
这么多年来，少年从未听说过精怪一词，吴恩诚所留竹简上也没写。
“有了修为，一心向善，则为精怪。”
“这颗果树在你刚出生时，吴恩诚老弟亲手种下。”
“前些年我与他喝酒，兴致盎然时开始论道，碰巧将其点化，开了灵智。”
吴相愕然，两位巅峰修道者，只是论道便能让一株果树开启灵智。
这个世界的修道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恐怖。
“我们很快发现此事，随后刻意引导它一心向善，但又因我当时对魔道与邪异深恶痛绝，它才变成这样。”
“若非如此，它会成为能结出灵药的稀有精怪。”
“现在说不准都会被移到大成镇中，每年享受玉泉水的浇灌。”
少年抬头，看树上红果一个个抻着耳朵听故事，心中疑惑。
在刚来时，就听见那帮家伙在议论。
照那些家伙的意思，它们都是被果树吃掉后才变成的果子。
如果自己真的是十岁才离开这座庭院，果树在这些年究竟吃了多少人？
“你也不要为他们感到可怜，他们生前都是为非作歹之人，有些是修道者，有些是凡人，可杀害的人不比魔道少。”
“妖异有妖法，精怪也有神通。”
“你看它本体在这里，却不知外面游走着多少分身，借着果子将恶人诱捕。”
“只是心地善良，怕骸骨在外吓到行人，这才堆在庭院中。”
少年听后连连点头。
在知晓果树只是杀心重，不是妖异后安心不少。
“其实它将恶人吞食后化作红果，那些红果凝结修为心血，也算是不可多得的灵药，你要不要尝尝？”
张朝闻指着最红最大的一颗，只要吴相同意，他就会将其摘下。
“算了，我下不去口。”
若是红果模样普通，没有长出人脸，吴相兴许会尝一个。
可现在……他下不去嘴。
“咱们是恶人？”
“可能吧。”
“不可能啊，我生前也就是打家劫舍，从未杀过人，怎么能算恶人呢。”
“我觉得我也不算，我不过是光顾过几十上百位姑娘的闺房，跟其春宵一刻，我也不算。”
“你吹牛呢吧，长成这般模样还能光顾那么多姑娘的闺房？”
“我要是长得好看，就娶媳妇了……”
“我他奶奶就是在集市中偶尔顺走姑娘们的香巾肚兜拿出去卖，我也算恶人？”
“我老娘前段时间逛个集市，肚兜让人顺走了，是不是你干的？”
“……”
道长不知何时让果子们恢复言语。
听见张朝闻污蔑自己是恶人，一帮红果子沸腾起来。
“看吧，是不是没一个好东西。”
对于张朝闻的话，吴相十分赞同，冲它们投去鄙夷目光。
“走吧，下去看看。”
“这小家伙知道我来夜施村，前两天让一道分身告诉我，让我带你来看看它，它在下边给你留了好东西。”
灵材灵宝吗？
吴相听闻眼前一亮。
庙中神明之事解决，他也要准备打造外修灵台，此刻手头发紧，需要宝贝。
怀着小期待，少年跟着道长迈过骸骨，走进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