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技艺搜寻
“哦，你说什么来着？这里足够……坚固？”
克希尔沙哑的嘲笑声在耳边响起，黑星玩世不恭的表情终于泛起了一丝冷意，以及严肃。
他抬起头，也不顾克希尔的低嘲，只是径直伸出手将他拉到了自己身旁的同时，冷声道：“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
“最好立即站在我的身边——”
话音刚落——
嘎吱！！
又一道巨大的声音响起——
“快点！！”
黑星低吼。
……
而外界，少女的额头已经有了一丝细密的汗珠。
她抬起手的微微颤动，集装箱周围的空气肉眼可见的扭曲，正在不断地，狠狠的挤压着中间巨大的集装箱。
终于，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只听见砰的一声！
伴随着巨响，那承受力极为恐怖的虚空合金再也无法承受这股重压——整个集装箱，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拍了一下子，由中间吱呀一声扭曲臌胀之后，被拍扁了一部分。
少女微微皱起眉头，显然，这并不完全符合她的心意。
好在，众所周知，但一个铁丝达到了弯曲的地步，那么这也就意味着到达了阈值，而当坚固的堡垒被炸开了第一个洞，那么它自然也就开始摇摇欲坠。
知道了对方所能承受的极限后，少女深深吸了口气。
活动了一下手腕，下一刻——
她飞速的抬起手，咬紧牙关，爆发了自己最大的精神力和源力。
给我……
死！！
嘎吱————
这一次，金属的悲鸣响彻云霄，伴随着无形的压力彻底落下，尖锐而刺耳。
“哇喔。”
站在高楼上的菲利斯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因为在他眼里，那个金属制造的集装箱，已经在那么一瞬间——
啪的一下子，被压成了一张薄片。
只有原本车头的末端位置，被硬生生撑起了一个三角形的凸起。
原本贫瘠的胸口开始有节奏的起伏。
看得出来，少女紧绷着小脸，已经很努力在压制自己的喘息，但还是能从寒冷的夜色中，通过夜视镜，看到对方时不时吐出的大量热气。
这一击，对她消耗显然很大。
但效果也是惊人的。
虚空科技制造的合金足以承受四阶的全力一击，这也就意味着，这个看似年轻的少女，这一击，已经完全突破了她本身三阶的上限。
在本源的加持下，达到了越阶一击的程度。
这是相当恐怖的，尤其是整个集装箱一瞬间成为铁饼的这一幕，彻底威慑了周围的杂兵，让他们彻底停止了进攻的步伐——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后退，却也不敢上前开枪。
显然，他们还不够忠诚。
然而，制造了这种效果的少女，本身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失望。
因为她看到了，最后车厢末端的那个凸起。
伴随着碎裂的铁皮不断掉落，也露出里面的情景。
其中，黑星的目光最为纯粹，包含着惊讶第一时间打量着少女，里面是浓厚的好奇与兴趣。
而克希尔呢。
他正盯着地面，只见被压扁的铁皮碎裂缝隙中，很快便渗出了鲜血。
在他的衣服上，也有着少数几处溅射的血液，就在刚刚——
他的一名，没来得及进入黑星周围的手下，就那么在他面前，如同一只被捏爆的虫子一般。
砰的一声，化为了一摊烂肉。
这让克希尔眼中的阴霾再一次加厚，他倒不是怜悯，也谈不上悲痛。
毕竟这几个人，本来就是刀疤手底下，曾经背叛过自己一次的家伙，死，也就死了。
他只是有些感慨——看啊。
这就是普通人。
脆弱，渺小……
他抬起头，看着远处微微喘气的少女，莫名其妙的就感到一股愤怒，或者说——不甘。
他们在少女这样的升华者面前，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
“真是恐怖……”
观战的菲利斯发出了感叹，他早已经挂掉了电话，此时正在跟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菲尔说话。
“你说，我当初应该没有得罪她吧？”
菲尔：“……”
得没得罪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她们这种天才的天赋啊。”
菲利斯忍不住道。
那个少女，看上去也就跟自己差不多大，甚至可能比自己还小。
但人家，却已经是足以让克希尔这种人吃瘪，能够抗衡四阶防御装置的三阶升华者了。
而自己呢？
整整在一阶卡了四年。
四年啊。
菲利斯轻叹着摇头，如果不是借用了菲尔作为禁忌分支的能力，他甚至还不知道要卡几年呢。
“少爷，我也可以做到的。”
听到菲利斯的赞叹，在菲利斯身后专注保护他的露娜顿时不愿意了。
真要比起来的话，她露娜比少爷小两岁，理论上的年龄才十七，这不比对方强？
“所以你也别说话，说得好像你不是天才一样。”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菲利斯顿时只感觉更emo了。
“不过啊……”
菲利斯觉得自己的心态还算好的，他耸了耸肩轻笑道：“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做法呢。”
“虽然做不到力挽狂澜，但是……倒也是能提供一点小小的意外。”
菲利斯把玩着手中的狙击枪，忽然看向了不远处的尸体。
他其实很早就发现了，他可以跟露娜在一定比例上共享对方的技艺，甚至是少许的能力。
只不过这个比例并不大，比如他可以做到利用夜色来隐藏自己，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却无法做到像露娜那样，潜入影子，直接进行刺杀。
但奇怪的是，关于露娜的技艺，他却可以大幅度掌握，至少大概能掌握个八成的强度。
坦白说，他一开始也以为这是神选的福利，但经过长时间的战斗后。
他就发现，并不是那样的。
因为在他的眼中，露娜其实更像是一个散发着无数信息的源头，正在源源不断的给自己传输着信号。
而传递这个信号的介质，用菲尔的话来说，就是信仰。
说白了，就是露娜对自己的崇拜以及身心交予，已经达到了作为一名信徒，甚至是狂信徒的标准。
而菲利斯成为魔神的神选之后，本身是能够吸收这种信仰的。
所以，如果说两人能够被动的达成【信徒】与【被信者】的关系，这的确是神选带来的，但是——
这种源源不断的，通过信仰传递能力的“现象”，却并非神选的特征。
而是菲利斯的能力表现。
他的本源【信息截取】，正在被动的汲取着信徒的“信息”，同样，也将自己的“信息”反馈给信徒。
这就很有趣了。
菲利斯询问了菲尔这位“知识”魔神对于技艺的定义，而它的回答也很简单：
技艺，确实是一种知识。
而知识，则是流动的信息。
高阶的能力无法读取，是因为菲利斯本身的等级太低了，被动的信息传递无法破译对方这部分信息的神秘性。
了解这一点后，剩下的就好办了。
菲利斯心想——如果，他可以从露娜身上读取名为【技艺】的信息，那么，其他人呢？
信仰的本质是奉献，所以，露娜的信息才会因为【信仰】这个介质，从而源源不断的主动给予信息。
那么既然可以奉献，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
掠夺呢？
你要知道，他的本源本来就是【信息截取】，截取二字，本来就不应该是对方主动的。
所以……
菲利斯伸出手，脑海中的精神力再一次伴随着常人无法察觉的紫色虚线布满手掌。
他的眼眸中被紫色的氤氲充满，流光闪烁。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截取的活人信息，而是一个……
死人。
一个普通的死人，神秘性基本为0——没有任何抵抗，菲利斯几乎很顺利的就感觉对方大量的信息在意识中浮动。
繁杂，庞大，又极其波澜的一生。
菲利斯下意识的开始排斥……
名字，年龄……
社会上的关系，家庭……然后是经历……行为。
无数信息繁杂仿佛是一张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每一个节点都彼此相连，有的清晰，有的却直接连向那未知的虚空，根本无法窥探。
但好在，菲利斯也不想去窥探那些隐藏在他深处的秘密。
他全神贯注，拼命的抽丝剥茧，渐渐地，对方遗留的部分经历开始愈加清晰。
关于野外生存的训练——
临死之际的感知——
在战场上如何生存——
如何尽可能隐匿的潜心——
菲利斯飞快的略过一个又一个的信息光团，努力寻找着自己的想要的那一部分。
终于——那是一抹极为光彩的信息，意味着这是他最为自豪的成就。
【狙击手】。
“找到了！”
菲利斯眼中爆发出一阵精光，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接受。
无数信息流彻底爆发被他截取，然后疯狂的涌入大脑。
一段段残破的意识夹杂着经验与画面，甚至是残破的记忆被他获取。
他就像是成为了他，走马灯一般的度过了这残缺的一生。
从第一次接触狙击枪。
到自己被教官训斥，让自己徒手拆卸。
从自己一枪干掉了千里之外的军官，风光的被教官授予军衔——
又画面一转，回到了自己初入军营，如同菜鸟时被人耻笑。
记忆是混乱的，无序的。
这是最让菲利斯头痛的一点，就好比上一秒他还百发百中，下一秒他就连枪都拿不稳，被迫学习开枪射空后，应该怎么应急处理。
但不管怎么说。
这些知识，这些经验，确实正在不断的被他飞速吸收。
如何训练，如何组装，如何确定风向以及反光！
这些理论，统统化为了他刻在灵魂深处的本能——
凛冽的秋意中，周围的声音逐渐不见了。
只剩下菲尔不知何时静静的站在了狙击枪的上方，默默的注视着菲利斯。
虽然进阶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但是你这份对于本源的利用……
【啧。】
良久，它轻声叹息：
【你这天赋可比她们……恐怖的多。】
真是可惜了不是吗？
它收回目光，拍了拍翅膀再次消散。
如果不是你已经被他人预定，真想看看啊——
你踏上全知之路后，与命运的抗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