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夜惨死后,满城跪求我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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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正夫气场大开

自从进了这老树连绵不断的菏泽山,晏宁便一直谨慎地守在小温月身旁。因此小温月喊痛,她最先察觉是小温月紧攥在袖中的玉镯,突然发烫灼人!

这时秦景渊循声,蹙眉回头。

只见那委屈朝他跑来的小姑娘,手里竟紧紧攥着那枚——昨夜被他摘下擦拭血迹的平安玉镯。

秦景渊凛然上前,小姑娘却又不知为何,一反常态的,似是生他的气,愣是顿住了脚步不再靠近。而她畏惧地想丢了玉镯,却又不敢。

晏宁近乎本能欲夺下伤人的玉镯,却只得了空。

一刹那,她正痛恨自己这魂体。秦景渊若有所思地,蹙眉站到了小温月面前半蹲下来,沉默地握住了小温月手,再将她紧攥的玉镯收回。

小温月啜泣道:“父……”

话未落,小姑娘被秦景渊摸了摸头。

手中玉镯隐隐发烫,秦景渊却若无其事地,边替小温月拢紧了狐裘,边沉声嘱咐少年。“秦靖川。山里风大雪冷。带你妹妹下山。回家。”

在幼妹身后紧随了一路的秦靖川,神色骤变。

他听见父王命令的瞬间,分明察觉到了父王的冷冽戾气,但父王面上却丝毫不显。

心念电转,穆帝的赐婚威胁悬在少年心头。

秦靖川顺势,牵过了自家幼妹的手下山。

见状,晏宁忧心忡忡地盯着山道尽头,小温月一步三回头,渐渐和秦靖川一道越走越远。

想到兄妹俩这趟回府,秦景渊派了林鹫紧随护送。晏宁是放心的。只是突然,她脑海里灵光乍现!倏地回头盯着冷面的秦景渊许久,再打量了会儿墓前祭拜的晏九荆,最后又转身看向小温月离开的山道。

晏宁终于确认,她竟还留在原地。

而不是被怪力拽着,跟着小温月下山。

错愕的瞬间后,晏宁迅速回想着适才的一切细微异样,欲找出缘由解释,为何那股束缚她的诡异巨力,竟不再将她与小温月捆定于两米内。

但不经意间,她却见秦景渊剑眉紧蹙。

晏宁曾见过,秦景渊这般模样。

那时候他受了重伤,她替他敷药。

所以秦景渊此刻哪里痛?晏宁飘近了秦景渊,刚准备仔细打量,便听晏九荆漠然道。

“我记得这枚平安玉镯。”

晏九荆从墓碑前起身,若有所思的视线自墓碑看向了那枚被秦景渊紧握在手的玉镯。

“这是她替你挡剑,你赠她的谢礼。”

晏九荆的白袍站在大雪里,好似和这晏宁公主陵墓前的孤冷融为了一体,“而那时候,也是我第二次想不计代价地,将她从你身边带走。”

“第一次,则是父皇赐婚时。”

“我当初不愿她顺从父皇的那道赐婚御旨,嫁你。我告诉阿宁,父皇那边,我来办。”

“但她说,她不愿见我忤逆父皇。”

话音未落,晏九荆神色更冷漠地逼近了秦景渊。

“当初我就不该,眼睁睁看着我的阿宁嫁给你。”

白袍猎猎作响,晏九荆蹙着眉,心口隐痛:“阿宁!她本该在我登基之后,受封成为大周最尊贵的女子!而不是像这般冷冰冰躺在墓里!”

闻言,秦景渊脸色微变。

他想起了,今早床榻边,宁宁的那句话。

——秦景渊,我真恨你。

那么晏九荆的这番痛斥,也是晏宁所想么?

已经不止一人说过,当初她嫁他,就是错误。

晏九荆那温静如水的白袍书生模样,终起恨意波澜:“阿宁打从一开始,就不愿嫁你。”

又是这话!红蔻似毒蛇,在秦景渊耳边阴森重复。

她讥笑他,并非公主的心上良人。

但是,她终究是嫁了他!秦景渊眸底冷到极致,“穆兄难道忘了?穆兄与宁宁是兄妹。而我,秦景渊,才是她的夫君。她嫁的人是我。”

“将来百年归老,与她合葬此墓,是我。”

这林海苍茫的菏泽山中,公主晏宁的墓前。风呼啸而过,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尘世的君臣尊卑,在这深山老林不见丝毫。

他们只是那墓中沉睡女子的至亲。

而秦景渊这一句穆兄,好似回到了多年前,他们因晏宁而把酒言欢,难得的轻松惬意之时。

但晏九荆攥紧了锦扇竹柄,还是恨。

穆帝眸底,渐生君威,还有藏了杀意的戾气。

而将一切看在眼底的秦景渊,将灼痛的玉镯攥得更紧。他悄然寻找着宁宁身影,却只有积雪凄冷的墓碑,诡谲莫测的祈福法阵,老国师吟唱的难懂经文。

秦景渊慢半拍想起,他不愿小温月和晏宁听见晏九荆那些念念不忘的旧事,适才已将小温月送走。

如今,晏宁根本不在这公主墓前。

公主墓前。这四个字在秦景渊脑海里浮现,他转身看向那毫无人气的冰冷墓碑,又想起了十年前的除夕风雪夜,倘若他及时赶到西郊破庙……

或许他还有可能,救下宁宁。

哪怕是,再见最后一面也好。

后悔及此,秦景渊只觉得那玉镯似识得人心,滚烫得更加惊人。但转念又觉得不对。

并非是他幻觉,而是这玉镯像极了烧红的铁钳。

但秦景渊却紧攥着,不肯放手丝毫。

只因他看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熟悉轮廓。

他怎么可能会认错呢?秦景渊自嘲。

这十年里,他夜里睡前的最后一眼,他晨间醒来的第一眼,所见之人,都是她。

一家四口的那幅画像里,他的妻。

他的公主殿下,他的宁宁。

她竟然就站在他的不远处,离他不到三步。

眉目如画,似踏雪而来的云精月灵,皎洁无尘。

秦景渊被定在了墓碑前,无视了玉镯的灼烫。直到玉镯灼伤了他的掌心皮肉,殷红的血染过玉镯,一滴滴淌落在这墓碑前的青砖道。

秦景渊恍然发觉,他看到的她竟是越来越清晰。

他的公主殿下,眸子依然清亮温暖,身上是他亲手为她挑选的胭脂锦裙,乌黑似瀑的发丝绑了云锦发带。他知她喜欢珠玉,衣襟袖口更是金丝点缀珍珠。

而她的腰间,则是戴着枚香囊。

那里面装着,他们成婚时的一缕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