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魏略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15章 烫的好,烫的妙

半个时辰后,诸葛亮已乘车入宫,将白泽谶谣等事一一道出。

刘备以打太平道黄巾贼起家,虽然对道士没什么好感,但当事情关乎到自己三弟的安危时,他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尤其是在关羽死后,他对张飞更加在意。

其实他最近也总是心神不宁,时常半夜被噩梦惊醒,总是梦见三弟醉酒鞭挞将士,可被鞭挞的将士不仅毫发无损,且还在诡异的冷笑,反倒是三弟浑身是伤血泪满面......

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如今那天师观的白泽以星象谶谣警示,且在论断东征上也分析的颇有见地,最关键的是还有那曲辕犁,足见白泽绝非哗众取宠的庸才,他又岂能不重视?

于是,刘备遣快马去书予张飞,严令其不可饮酒,更不可随意鞭挞将士。

可以张飞的心性,这真的有用吗?

同时,诸葛亮亦心神不宁的回到丞相府。

穿过高大的门楣,过了前院,是一条铺满青石的长廊,两侧翠竹成荫、池鱼露台,偶有蜻蜓点水,泛起点点波光。

午后的阳光挥洒在长廊间,穿过半卷的竹帘,斑驳如梳。

待急促的脚步声来到长廊尽头时,诸葛亮却忽然停下了脚步,手中羽扇连连扇动,往昔养气功夫在此刻竟淡然无存。

他透过后院院门,看向院中那正在树荫下,摆弄一支弩架的纤瘦背影,犹豫片刻后,终是轻叹息一声,又转身向着府门外走去。

同时吩咐一旁紧步跟随的葛衣青年。

“义度,速去准备车架,随吾出城一趟。”

被唤作义度之人名唤葛臬,字义度,乃是诸葛亮家臣,身长七尺七,国字脸,五官周正,留有短胡须,额头上有一道两寸长的醒目刀疤。

他就是当年茅庐中,给刘备开门的嚣张少年......

——玄德来到茅庐外,下马亲叩柴门。

少年葛臬开门出问:何人?

玄德曰:汉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皇叔刘备,特来拜见先生。

葛臬无视关张虎目,只打眼看了看刘备大耳曰:啰里啰嗦太长,某耳小,记不得许多名字。

关张大怒,却被再次无视,玄德无奈曰:汝只说刘备来访。

葛臬瞥了眼:早如此说不就好了?先生远游,不知归期,请回。

说罢,重重关门。独留刘关张风中凌乱......

看看,连吕布都不敢在刘关张合体时大喊大叫,就问你这小子嚣张不嚣张?

如今嚣张小子葛臬已经二十有八,相较过去已变得颇为沉稳,他曾随黄忠学过刀法箭术,颇通武艺,而脸上的刀疤乃是当年在长坂坡与曹军厮杀时留下。

葛臬见家主刚进家门又要出去,心中虽然费解,却也不多问,只提醒了句:“已近申时,家主是否与夫人说一声?”

诸葛亮看了看天色,一边走一边颔首:“也好~出发时命人告知一声即可,就说吾奉陛下之命,前往青城山见一位隐士贤才,过两日便归。”

“唯”葛臬插手行礼,便要下去准备,却又被诸葛亮唤住。

“等等,义度可还记得寿儿模样?”

“寿...!”

闻得此言,葛臬浑身一颤,随即转身轰然跪拜在地,竟眼含泪水自责道:“仆无能,当年未护好少郎君......”

当年的他十五岁,负责驾驶马车护着主母和少郎君南逃,在途径当阳长坂附近时,五名曹军游骑突然杀出,于是他只得与剩下的几名护从拼力死战。谁曾想解决完曹军回来后,主母已经昏迷不醒,听婢女提起,他才后知后觉发现少郎君已消失无踪......

“你这是作甚?快起来。”

诸葛亮叹息着将其扶起,问道:“吾是问,还记得寿儿模样否?”

葛臬擦了眼泪,见家主并无责怪之意,这才重重颔首:“仆怎敢忘却?少郎君眉眼像家主,口鼻随夫人,眉心还有一黑子。对了,少郎君左小臂处还有一半月状赤疤,乃是当年在新野军营中玩耍,不慎被火把烫伤后留下。”

诸葛亮立时大喜,竟激动的来回踱步,语无伦次的以扇敲打脑袋:“对对对,确有此事!确有此事!当年细君还责备于吾不该带寿儿去军中,好好好,烫的好,烫得妙极......”

“啊!?”葛臬一脸懵逼。

可诸葛亮已丢下他向外走去。

葛臬满脸问号,家主今日这是怎了?怎魂不守舍的,少郎君被烫伤怎还好呢?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

青城山,天师观。

小道童杵着扫把,时不时的伸长了脖子,向院门外张望。

也不知怎的,今日连一位香客的影子都没瞅见,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这段时间,他们观中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今日忽然安静下来,反倒觉着有些不习惯。

白泽也很郁闷,正腿翘石台,背靠银杏树,折扇一下一下有气无力的敲打着脑门,仍在回想昨日被费祎‘打劫’时的事。

此刻的他都恨不得马上给自己也算算命,看看命里是不是有个叫‘土匪’的煞星克自己。

否则怎么刚整出个曲辕犁和沤肥法,还没捂热,就被搜刮了呢?

可问题自己是穿越客,算前世的八字吧,说好听叫刻舟求剑,说不好听就是扯淡。可若算今世的吧,连自己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就更别提出生日期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身体的原主人铁定是早夭的命,否则也不会有自己什么事。

哎~能算别人,却算不了自个儿,可怜啊可叹......

时已至五月末,山上依旧凉爽,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偷得半日闲的白泽不时的打着哈气。

这几日,许是伙食改善的缘故,柔甲伤势恢复的不错,腿上的刀伤本就不深如今已然愈合,已经可以自行下地走路,胸前的刀伤也结了痂,只是运动幅度不宜过大,否则容易创口崩裂。

不得不说,玄乙调制金创伤药的确有一手,伤口不仅没有发炎感染,还以每日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照此进度下去,估计再有十天半个月,柔甲便能恢复如初。

渐渐困意上涌,白泽靠在树下以扇遮面,眼见着就要进入梦乡时......

忽然,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并伴有道童焦急的询问声!

“尔等何人?算命需排队......”

“算汝嬢的命,滚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