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探花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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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京兆府大堂上的问话

李金科听到李重润的问话,将他在曲江池对众人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李重润听完李金科分析也低头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之后,他这才抬起头来。

“裴参军、傅县令,各位,孤听完陈将军与李郎君的陈述之后,如今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孤以为,宣节校尉李然以及薛良辅、牛二三人都是死于他杀,不知诸位可同意?”

“殿下,”傅文静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李重润,“您要说这三人并非死于自杀,可有些事情下官还是想不明白,还请诸位集思广益,共同参详一番。”

李重润看着傅文静点了点头,“傅县令但说无妨,今日我们本就是商量案情,有什么想说的不必忌讳,但说无妨。”

“诺!”傅文静先是向李重润行了个礼,这才转身看向众人,“本官也曾在国子监内学过律学,虽然以前并未参与侦破查案,但这些年经本官之手的案子也有三五十件。

这次宣节校尉李然等三人死于非命一案,本官有两点始终想不明白,不知各位是何看法。

其一,凶徒犯案,总是要有个缘由的,可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无法推测出凶手的翻案动机;

其二,这些人明明看似都是自行服毒的,凶手是用的何种手段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服毒?

以上两点,本官百思不得其解,若是各位有什么想法,还请不吝赐教。”

傅文静的一番话,说的在场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李金科此时也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忽然抬起头看着傅文静:“县尊大人,学生以为你本末倒置了!”

“哦?”傅文静有些疑惑的看着李金科,“李郎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金科摇了摇头道:“学生以为,为今之计首先乃是要找到凶手,虽然通过动机或作案的方式可能帮助我们锁定一些嫌疑人。

但若是非要纠结于此,也未免有些得不偿失,因为凶手作案的动机,或许并非与我们所想的一致。

至于凶手的作案手法,我们倒也可以检索一下京兆府以往的卷宗,看看有没有与之相似的。

不过,除了傅县尊刚才所说的这两点之外,学生以为,想要抓住凶手还有一个办法。

并且,若是抓住了凶手,刚才县尊大人的那两个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李郎君所言极是。”

李重润听到李金科的话,顿时眼前一亮。

他原本也被傅文静刚才所提出的那两个问题所困扰,可李金科的这一番话,顿时让他豁然开朗。

“李郎君,”李重润饶有兴致的看着李金科:“那你说说,想要抓住凶手,该从何处入手?”

“陈玄礼将军与红袖楼的秦绮梦,”李金科信心满满的看着李重润,“他们二人是最后见到李校尉的人,学生想先询问他们几个问题,如此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推理。”

“好,就依你所言,”李重润点了点头,看向魏昶,“这位不良帅,你去将秦绮梦带上来。”

魏昶连忙行礼应诺的走了下去,秦绮梦被带回京兆府后,因为暂时还不需要问她的话,魏昶便派了两个不良人将她看押在偏厢。

魏昶前去提人,李重润看向陈玄礼,“陈将军,可否将那日你与李校尉在红袖楼饮酒的情形向我们讲述一遍?”

陈玄礼神情自若的点了点头,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向众人娓娓道来。

据陈玄礼所说,那一天李然因为听说自己的妻子有喜了,心情十分激动。

碰巧二人那天在东宫是同一时间值岗,陈玄礼为了祝贺李然,便邀他下值之后一同饮酒庆祝。

到了晚上,陈玄礼与李然二人是一同换了便装从东宫前往的红袖楼。

原本陈玄礼是不愿意前往春楼的,可李然告诉他红袖楼的春娘秦绮梦曾是他的邻家妹妹。

因为秦绮梦的父亲当年在徐敬业谋反案中受到了牵连,她才被送入掖庭为奴,在及笄之后被发卖到了红袖楼成为春娘。

而李然小时与那秦绮梦也算是青梅竹马,这才会不时的前往红袖楼照顾一下她的生意。

此番李然的夫人怀孕,李然自然是也想将这个喜讯告诉秦绮梦,所以二人便去了那里。

他们抵达红袖楼的时候,大约是酉亥相交的时分,秦绮梦也被李然叫来作陪。

陈玄礼在那大约呆了一个时辰,随后黑齿俊因为军务派人将他叫回了旅贲卫军营。

此后的事情陈玄礼便不知道了,直到第二天,他才听说李然死于非命的噩耗。

听完陈玄礼的陈述,李金科转头看了看站在李重润身后的黑齿俊,黑齿俊点了点头,表示的确是他将陈玄礼叫走的。

“陈将军,”李金科看向陈玄礼,“你可记得,那一日你离开红袖楼的具体时辰?”

陈玄礼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不过我离开时,正好是红袖楼胡姬献舞刚刚开始。”

碰巧,这个时候魏昶正押着秦绮梦走进京兆府大堂,陈玄礼看到她,连忙问道:“秦娘子,你们红袖楼那晚胡姬献舞大约是什么时辰?”

秦绮梦闻言,不假思索的说道:“戌亥相交。”

“戌亥相交?”李金科转过身疑惑的看着秦绮梦,“秦娘子为何记得这般清楚?”

秦绮梦苦笑了一下,“探花郎,一看你就是嫌弃我们红袖楼的姑娘们不如你意,一次都没有来过。

我们红袖楼的胡姬献舞是个传统节目,已经有三年之久了,每晚都是戌亥相交的时辰开始的。”

“原来如此,”李金科点了点头又看向黑齿俊,“黑齿旅帅,那请问陈将军是何时回到旅贲卫军营的?”

黑齿俊思索了一下,“大约是亥时二刻吧!”

李金科看着黑齿俊,不依不饶的追问着,“那黑齿旅帅又是如何得知这个时辰的?”

黑齿俊沉思了一下,这才说道:“我们军中为了轮值,有自己的巡夜更夫,陈将军进入我公廨的时候正巧打的是亥时二刻的梆子。”

“明白了,”李金科又看向陈玄礼,“陈将军,你那晚回旅贲卫大营,是骑马还是步行?”

陈玄礼毫不犹豫的说:“我那日是步行。”

李金科上前一步,盯着陈玄礼的眼睛:“何人可以作证?”

陈玄礼苦笑一声道:“李郎君,你也知道,长安城只要过了亥时便会宵禁。

我这一路遇到了不下十余拨万年县巡夜的武侯,我是凭着自己的银鱼符这才能回去旅贲卫大营的。

你让傅县尊回去找那晚巡夜的武侯一问便知。”

李金科听完陈玄礼的解释,默不作声的沉思了片刻。

忽然,他转过头死死盯着秦绮梦,厉声喝问:“说,你为何要与人串谋害死李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