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李重润要和我拜把子?
心中虽然思绪万千,但李金科的脸上却神色如常。
“启禀邵王殿下,臣的大父与高祖皇帝同出于陇西李氏一脉。
皆为陇西郡公,西魏八柱国之一的李太尉子孙。
说起来他与我朝太宗皇帝还算是远房堂兄弟。
但我大父从未向朝廷请求荫庇封赏,也是通过科举而步入朝堂。
大父大人自小便嘱咐我,文人的气节,便是要在丹凤门外唱名方为好男儿。
因此陛下所赐的斜封官,学生是万万不敢接受的。”
这一番话说完,李金科都不由的佩服自己,这一波逼算是被他装到了,因为他能够看到,在他说完之后,大堂中所有的人都对自己露出钦佩的目光。
没错,是所有人,不仅通过科举出身的裴光庭、傅文静与李元紘看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惺惺相惜,就连天潢贵胄身份的李重润和从小便混迹在市井中的魏昶,看着他的目光都满是佩服。
被李金科情绪所感染的李重润,过了半晌终于平复了激动的心情。
他看向李金科的目光中充满了火热的欲望,当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欲望,而是作为统治者对于人才的渴望。
要知道他的父亲如今可是当朝太子,而他不仅是太子的嫡长子,还是是李显与太子妃韦淑清唯一的儿子。
如今圣皇已经是七十六岁的高龄了,可以说李显接掌皇位的日子是指日可待。
一旦李显登基为帝,那他李重润水到渠成的便能够成为大周的太子,而这个时候,对于一个储君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组建自己的班底,不断磨练自己的执政能力。
“李郎君,孤虽然知道每次进士放榜,会在丹凤门外唱名。
不过你的这句‘丹凤门外唱名者方为好男儿’孤却第一次听说。
不过说起来,你这句话实在是有趣,也让人感到振奋。
想必未来若是天下的读书人得知了这句话,更会积极参加科举,让更多的俊才进入朝廷的彀中。”
李金科自从穿越之后,迫于无奈,便只好抄袭了一些名人的诗词,这一年多来脸皮已经练的很厚了,可此时也是脸上微微发烧。
因为这句话他是引用了宋朝韩琦称赞范仲淹的一句话,东华门外唱名方为好男儿。
对于李重润的夸赞,李金科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低着头默不作声。
李重润对这句话的喜欢,却是发自内心的,毕竟他现在已经将自己当做帝国第二顺位继承人来看待,满脑子都是统治者思维。
中国古代的读书人,并不是一直醉心于科举考试的。
真正出现《范进中举》那种疯狂的情况,是明清以后的事情。
科举考试是隋文帝杨坚的首创,到如今不过一二百年的历史,而这个时候的读书人,还没有十年苦读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的认识。
在唐代,还有不少的文人心中怀着魏晋的风骨,他们淡泊名利,更喜欢纵情山水、隐居山林的生活。
因此在这个时代,参加科举考试的文人并不是很多,大约只能占到读书人的两三成而已,与明清以后那些穷经皓首只为科场扬名的情况大有不同。
但李金科刚才说的那句‘大明宫外唱名方为好男儿’的话,一旦在朝野广为流传,便会有更多的读书人为此而参加科举考试,从而便能为朝廷选拔更多的良才。
“李郎君,”李重润看着李金科,神色中竟然有些慌乱,他踟躇了片刻才说:“孤想请你做本王的私人参军,不知李郎君意下如何?”
问完这句话,李重润就如同一个向心爱女子表白的少年一般,心情忐忑,又充满期待的看着李金科。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李金科这个人是个人才,说话又好听,李重润对他实在是求贤若渴。
做他的私人参军?李金科听到李重润的话之后心里也是一动。
他知道李重润这是在招揽他,他知道自己如今势单力薄,在长安这个龙潭虎穴中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背景靠山,其实他是举步维艰的。
不说别人,就是今天上午他戏耍了武崇烈的那件事,因为武崇烈没文化,才会被他当众戏弄。
可武崇烈一旦回去,这首浅显易懂的诗被任何一个读过书的人都能看出端倪来,那个时候李金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承受的了武崇烈的怒火。
可要是就这么上了李重润的船,李金科还是有些心中忐忑,毕竟他知道对方也就只剩下一年半的寿命。
自己要真的接受了他的招揽,若是放任李重润被张氏兄弟构陷而死的话,李金科还是会良心不安的。
但如果要让他帮着李重润逆天改命,助他一臂之力逃过那一劫难,李金科又感到自己力有不逮。
毕竟李重润与李仙蕙、武延基夫妇议论武则天而被戕害只是表面上的原因,即便是张氏兄弟野心勃勃也不过是一个导火索。
真正导致李重润被杖毙的原因可是武则天为了让武李两家关系缓和,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的算计。
“李郎君......”
李重润看到李金科一言不发,脸上阴晴不定的站在那里,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
他是真的想要招揽对方,无论是李金科的才华还是那天在紫云楼所表现出的气节,还有就是通过这次李然的案子,他缜密的思维与推理。
这些都让李重润感到李金科的德才兼备,他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将李金科收入彀中。
但李重润也知道,李金科并不是一个能够被高官厚禄折服的人,当今圣皇赏给他的翰林待诏都无法打动他。
更何况自己这个小小邵王身边的谘议参军,李重润也知道这个官职很难让李金科心动。
李金科的态度让李重润愈发有些忐忑,忽然,他上前一步拉住李金科的衣袖。
“弟,你我同为陇西郡公的子孙,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
李重润此时是真的急了,他的面色潮红,神情激动。
“孤愿意与你结拜为兄弟,孤不求你能够成为孤的属下,只希望在孤在困惑的时候,弟你能够为孤参详一二。”
说罢,李重润解下蹀躞带上代表着邵王的金鱼符拉起李金科的手便塞过去。
“弟,为兄就将自己的金鱼符送与你,无论以后你在任何时候,都如孤亲临,不知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