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如果我能选择怎么活着

桑德尔大道的两旁，墨色的不知名大树肆意生长，交错的枝桠挡住每一寸射向地面的阳光，道路上的沥青开裂突起像是伤口痊愈时被抓的烂糟糟的血痂，缝隙处萎靡趴着的黑色小草的尖尖上发出淡淡的浅黄荧光，带给了这荒芜静谧地方唯一的生命力。

“嘀嗒...嘀嗒...”

无声的诡异森林中，一棵成年男人腰部粗细的大树下，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的年轻男人单手撑地，他强忍着不适，仰面用鼻子长长的呼着气，左边肩膀上一把短刀深深的插入其中，鲜血顺着刀上的血槽和衣服被刺穿后的褶皱往地上落下。

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地上趴着一个黑色长发，容貌姣好的女人，睁开的眼睛里面充斥着窃喜、疑惑和震惊。仔细观察可以看到，她被掀起衣服的腰腹上有一片黑色扩散开，黑色最浓郁的部位有一根难以用肉眼察觉的银色针状物若隐若现。

“屮，为了一个不清不楚的玩意，真想弄死老子！这样也就算了，连个牡丹花下死的机会都不给我吗？起码到时候你死的时候可以闭上眼睛呀！！”

说完，为了防止插在身上的刀子扩大伤害面积，赵谦慢慢起身挪动过去，从女人的腰上翻出一个红色的小包，里面装着消毒过的纱布，和几根试剂，以及一套简易手术针线。

他把上衣外套脱掉，将几个试剂依次注入受伤处内侧，随后抬起女人的一只胳膊咬在嘴巴里面，猛的拔掉肩膀上的短刀，赵谦咬紧牙关，嘴里女人的胳膊被咬的咯吱作响，等鲜血颜色变得鲜艳，才把纱布绷带缠了上去，吐掉嘴里的胳膊，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带血的痰在女人的脸上，一只手把女人翻过身来，看着她眼神复杂道：“阿娇呀，不是哥非要如此，你想要杀我，技不如人死在我手上了，但是你终究是先动手的，死了被我咬了一口，这笔帐算是销了，可是你哪怕要杀我，也不想我碰你......你和隔壁老王的事情谁又不知道呢？我往你脸上吐口痰，算是咱们这段感情的帐画上个句号......我赵谦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平账，不想把帐算糊涂了，咱俩糊涂了那么久，今天算是平了，一会儿我给你埋在这树边上，你身上的东西也就算我的了，你看行吗？“

说着，扒掉了女人身上的所有衣物，连一件内衣都没有留下，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工兵铲，嘴里咕叨着什么神神鬼鬼的话缓慢的挖着坑。

太阳逐渐落山了，本就不透光的树林更加阴森，赵谦把女人推进坑里，堆成了一个四十多公分高的土丘，土丘前面压着一块石头，上面用刀子刻着歪歪扭扭的字迹——吾友袁娇之墓。

土坟前烧着赵谦从袁娇包里翻出来的日记本，上面每一页上都被赵谦用木炭写着一百的阿拉伯数字，本子里面记着这个女人乱七八糟的幻想，阿娇可能还是爱过赵谦的，薄薄的日记本很快就烧完了，赵谦翻出兜里的铁盒，里面还有几根他自己卷的香烟，借着坟前的火焰点上了一根，猛吸上了一大口，大量的尼古丁把他的脑袋弄得晕乎乎的，留恋的把剩下半根插在了坟前，又回到了之前那颗树下。

树下，赵谦把从遗迹里找到的那个玩意拿了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硬质盒子，盒子上面有一个按钮，沉思片刻便按了下去，没开的盒子价格是固定的，开了之后是赢是输，谁就都不知道了。

盒子以一种充满科幻感的方式翻转开，一本金属质地的书籍和几个红色的玻璃片呈现了出来，赵谦看着手上的东西，顾不得身上的伤翻看了起来。

《桑德尔研灵论》，这是一本可以修炼到第五段的灵力修炼秘籍，来自一位前文明的执政家族，这座旧城曾经的主人之一，有了这个，赵谦就有机会成为光荣的进化者而不是现在的普通武者了，赵谦把秘籍放入自己外套的内兜内，又拿起来几个红色的玻璃片研究了起来。

五个玻璃片没有什么区别，赵谦没有看出来这些玻璃片有什么用，但是和这本秘籍放在一起，注定了它的不平凡，挖了一下午坑，赵谦受伤的肩膀又有血液渗了出来，他重新给肩膀上了一回药，冷静下来后，药物的刺激感让赵谦脸色发白。

这时，沾了鲜血的几个玻璃片中的一个突然发起光来，赵谦赶忙把这个玻璃片拿了起来，红色玻璃竟然颤抖了起来，然后脱离了他的手吸到了他的胸口上，怎么扣也扣不下来，灼烧感从胸口传来，胸口的衣服被烧出来一个大洞，玻璃直接镶嵌到了赵谦的胸口，一股热流从胸口向身体四周扩散，这是......灵能！！

刚刚得到灵力秘籍的赵谦还没有认真看，只能修炼起来自己家传的《赵家武录》，坟的火焰继续燃烧......太阳再一次射向大地。

赵谦从深度修炼中苏醒过来，一圈气浪从以他为中心点向外扩散开。

武师圆满！赵谦从先天武者前期直接突破了一个大阶段，变成了可以和一阶灵能者交手的武道大高手。胸口的红色玻璃已经完整的镶嵌进了赵谦的胸口，他将身体内流动的内力向胸口引去，红色玻璃上一阵阵电流形状的波动闪过，一大串数据出现在了赵谦的脑海里面。

“红镜（2）——创造，天然帝器，红镜系列第二位，可以分析物质，激发创造灵感的神奇造物，由红镜（1）——命运，分裂而来的伟物，能够协助创造出最高帝器级别造物的神灵之器。”

“传说是真的，旧时代的灭亡，来自于无数天然帝器的出现导致的动乱！”赵谦激动的说道，肩膀上面的伤口已经愈合，他拿起那把刺伤他的小刀，又从树旁拿起自己在探索旧城时断掉的长柄大刀，一个用大刀的莽夫为何会用毒针呢？这是属于赵谦的秘密。

内力引入红镜，两把次阶武器在赵谦的脑子里变了模样，一团火焰从胸口穿过身体流入两把武器，慢慢的两把武器融在了一起，并且逐渐变小，一把长柄直刀出现在面前，一阶武器！红镜可以协助持有者制造等同自身实力使用的武器，只是这次使用完了之后，红镜的颜色变得透明了许多。

“充能 50/100，预计365天充满。”每把帝器的使用都是有限制的，越是珍贵的帝器使用限制越多。

赵谦拿起长刀，将自己和阿娇的东西都收拾好，点上一根手搓烟，朝着枢纽城的方向缓步走去。

太阳即将落山，赵谦穿着他的黑色外套出现在枢纽城外，城墙上的卫兵看到远处的身影，打出了旗语，赵谦也掏出棋子回应，钢铁的城门缓缓打开，一个和阿娇有几分相似的十六七的女孩冲了出来。

“赵大哥，你这是怎么啦？我姐姐呢？”小女孩看到赵谦，先是高兴，又是一阵慌张。

“死了，所有人都死了，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群机械怪物......”赵谦一副发懵的说道，他破烂的衣服，和身上的血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小女孩哇的一下哭出来了“姐姐，王大哥，城主叔叔.......我们以后怎么办，只有赵大哥一个先天武者，一个武师都没有，枢纽城会被除名的。”

听着小女孩的声音，赵谦好像回忆起来了，曾经自己的那个青梅竹马，一把将女孩搂进怀里，一股武师的气息震荡而出。

袁好直接愣住了，半晌“赵大哥？你突破了？！！”

“嗯，我临阵突破了。”

“太好了，枢纽城有救了！赵大哥，你会留下来是吗？”

“城主将城主权限给我了，今天起来，枢纽城可以改名了，就叫乔城吧。”

娇字去了女......，袁好一愣，颤颤巍巍说道：“赵大哥，姐姐死了，家里就剩我自己了，叔叔伯伯本就想要我的家产，哥哥，以后我能代替姐姐照顾你吗？”

女孩的眼睛里有眼泪，伤感，害怕，以及一丝急切。

“好，等你祭拜完你姐姐他们，咱们就成亲。”

说着，搂住袁好走进城内，城里的人们看到赵谦进来，纷纷上去询问，得知事情经过，普通城民各个俯身来拜，士兵军官，也就是赵谦的哥哥赵逊更是带头高呼“城主万岁！乔城万岁！”其他各个家族的族长也挤满谄媚的表情凑上前来祝贺。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有几个落寞的身影低声哭泣，路过一处酒馆，门口一位吟游诗人正在表演，赵谦投过去一枚银币，诗人连忙捡了起来，看清来人，又听到旁人的言语连忙磕头道谢。

“我想听你总唱的哪首村歌”

诗人听到，赶忙翻到一张桌子上，高声清唱起那首小曲。

漆黑的世界，太阳都没法照亮

大地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就活在这里

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拥有了金锄头

我把紫一块，青一块的大地种满粮食

如果是这样我就能选择怎么生活

如果我能选择怎么生活，我就要和隔壁围着围裙的姑娘结婚

如果我能选择怎么生活，我想和她一起养大我们的孩子

如果我能选择怎么生活，我想我们的孩子也能娶他心爱的姑娘

从此我的孩子们一群又一群把大地种满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