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筑基功法
“道友不必理会，不过是五株尚且不过五十年的毒灵植，又怎么值一两百灵石？”
芈筱彤道：“而且我也只是朝族内吩咐一句而已，并非费了多大力气。”
“就按市面上的价钱算，八十枚灵石即可。”
“夺少？”
芈颖难以置信，指着茶几上的毒灵植道：“才八十枚？”
“姐姐！我的好姐姐！要知道，这些个毒灵植每一株的毒性都大得很。
我小心翼翼地端过来，是不是冒着道途风险？是不是一不小心，你这乖巧可爱的妹妹就升天成仙了？”
“八十枚？我不接受！”
她双手环胸，撇撇嘴：“一百五十枚灵石，没得说。”
谢渺瞅着她的这副模样，抿口甜茶先，继而再道：“价钱是小事。”
“价钱是小事？”
芈颖瞪大一双明眸善睐的眸子。
“果然，我就知道你发财了！”
“不然那三十三枚灵石，你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谢渺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芈筱彤要说不要搭理芈颖了。
他轻笑一声，朝芈筱彤直截了当道：“我需要筑基功法。”
“筑基功法？”
芈筱彤陷入沉思，纤细白皙的修长手指绕着白釉的彩瓷茶杯杯沿缓缓摩挲，仿佛艺术品。
她没有问为什么要来找她，也没有问为什么敢提出这等要求。
因为在这项交易里，她下意识的将谢渺当成了知情者。
当成了知晓她姐妹二人和赵家有着血仇恩怨的知情者。
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就拒绝谢渺的要求。
这会，芈颖反而安静下来了。
她眼神灼灼盯着谢渺，不说话，就盯。
谢渺被她盯着发毛，没忍住问道：“有什么事吗？芈姑娘？”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和赵家的仇怨的？”
意外的，芈颖的语气格外平静，平静到仿佛成为了凛冽冬日下的寒风。
怎么知道的？
谢渺对这句话不是很理解。
毕竟在祁蒙山，芈家和赵家双方各不对付不是早就成为众识了吗？
不过现如今倒是挺和平的。
也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就是。
“这没什么。”
他淡然道。
“没什么？”
芈颖沉默了。
沉默的她好似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的呼吸由轻至重，以至于喘息的声音让人难以忽视。
下一刻，她怒不可遏，眸眼里仿佛藏着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她死死盯着谢渺。
“这没什么！？
你是说他赵家赵天海杀死了我娘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吗？！”
芈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当初和姐姐二人跪在冷清的内堂只求为娘亲报仇的场景。
“你是说我娘的惨死，就是一件不足为外人道的无足小事吗？！”
她想起为了家族，甘愿放弃报仇的父亲。
她想起了小时候娘亲那和蔼温暖的笑容。
“你是说...”
“颖儿！”
芈筱彤脸色难看，情绪也有了些起伏。
她痛苦地闭上眼睑，似在缓和心底波涛汹涌的怒火。
“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对此并不知情吗？”
芈颖愣住了。
谢渺也相继沉默了。
他的确不知道眼前姐妹俩竟然和那赵家还有这么一段凄惨的故事。
受惊之下，他都忘记喝茶了。
“难不成上次芈颖特地找我有事相商，是要我为她报仇？”
“不，不像。倒是像是让我成为她在赵家里的眼线。”
“所以，上次来百丹阁时，她们就将我的身份探查干净了吗？”
他心中暗自嘀咕。
“果然，世家子弟不可小觑啊...”
出身世家之人，单单只论人脉关系，就能蔓延有不知多少盘根错节，难以缕清的根茎。
这么一看，赵家还真是树敌颇多。
不止是李家，现连芈家也对其有所设伏，且仇怨已埋下了深深的种子。
“啧啧啧，搁赵家当灵植夫，或成为我的第一个福报？”
谢渺暗自吐槽。
只几息的缓和时间，芈颖自觉失态，但也干脆破罐子破摔。
她一屁股落座木椅，朝谢渺愤愤道：
“我要你在赵家，给我翻天覆地也要找出赵天海，我要他的行踪，我要他死！！”
“你要筑基功法？好！我给你，什么都给你。不论你要什么，只要你能杀死赵天海，我什么都给你！！”
谢渺无言以对。
此时此刻的芈颖赫然已经陷入了情绪的涡流，无法自拔。
面对这种情况，他说任何一句话，都是在火中浇油，搅乱她的心境。
最好的办法，那就是什么都不做。
对此。
芈筱彤发出沉重又无奈的叹息。
她宠溺又怜惜的眼神无不在流露出对芈颖的关爱之情。
身为长姐，她尽职尽责。
但是对母亲的仇怨，对赵家的怨恨，她同样不少！
父亲身为二阶下品的符师，为了家族，他甘愿压下心中的仇怨，为了家族，他什么都愿意。
但是她，她不愿意！
不惜日夜修炼，增进修为；不惜苦练丹术，拉拢人脉。
其中所求，无非就是为母报仇雪恨！
“赵天海，赵家当代家主，炼气九层的修为。据我所知，他目前只差不到百道‘炁’，即可修炼至炼气十层的圆满境界。”
芈筱彤睁开眼，眸眼犀利，瞳内寒光凌冽。
“炼气后期的修炼不快，但也绝不可等到他炼气圆满。”
她内蕴滔天火焰的眸眼，对向谢渺，让他不由为之一惊。
“这是...杀意？”他暗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人的眼神里能真实的表露出真切的杀意。
怨恨、愤怒等等情绪，与坚毅、驽定的相互融合。
杀意，如剑锋般让人无法忽视。
芈筱彤道：“我可以为你寻一筑基功法，但我要你两年内在赵家爬到执事的地位，甚至更高。”
在复仇的极端欲火下，谢渺目睹了姐妹俩分外相似的一幕。
“我要你成为赵家的心腹，我要你成为赵天海身死道消的一个契子。”
......
烈日当空。
当谢渺回到西山脚的这一刻，他颇有种这里已经不属于他的既视感。
现在的他，既是李家的细作，也是芈家姐妹的眼线，同时又是赵家的得力灵植夫。
倘若有朝一日，赵家再让他去潜入李家，亦或者芈家。
那么届时，他究竟算是哪一家的人？
碟中谍中碟中谍？
他不确定，但是他知道，他哪一家都不是。
他只是个向往着更高，只求登阶峰顶的平凡修士而已。
.....
在百丹阁内同芈家姐妹俩立下了血誓，再敲定月后前来取筑基功法之后，谢渺便踏上了回程路。
其实在回程的途中，他本打算顺路去李家的百花坊购置上一件上品护体法器，以及寻个一阶的土行护体术法来着。
但意外的，他看见了本不该看见的人。
陈牛。
一个死去的人。
当谢渺看见陈牛时，曾愣住了一瞬，一度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可现实就是现实，他确确实实地看见了活着的、生龙活虎的陈牛。
接着，他试着呼喊。
令他意外，陈牛并没有搭理他，而是转身钻进了山间丛林，眨眼就没了影子。
谢渺不解，只好怀揣着疑惑，一路赶回西山脚。
但见陈牛的灵田已经被划分给了别家，连木屋也被延续给了他人时，他才明白，陈牛真的没死。
所有的一切都是障眼法。
只是...
“为什么非得让我知道...”
谢渺疑问。
陈牛的现身必然不是巧合，也定然是特意为之！
是陈牛特意想让谢渺知道他没死，而且还在祁蒙山的。
对此，谢渺蹙眉不解。
他步履不停，回到自家木屋，锁上门栓。
拿出一页空白纸张。
以一阶术法牵引术墨条，抵住砚台磨墨，右手则轻巧地捏住墨笔，轻轻沾染墨汁。
在纸页的上侧写有李家，西边是赵家，东角落笔芈家。
然，祁蒙山有四个方位。
西赵家，北李家，东芈家。
剩下的南。
谢渺写了个‘劫’。
在这四个方位，他有相继在三大世家下写有炼丹、炼器、符箓。
除去阵法以外，修仙四艺集了三个，且同时蜗居在一座山脉里。
而这在宗门隐世不出，群修不得出路，散修层出不穷，劫修比比皆的当下，劫修要是不眼红，谁来眼红？
但问题是...
“按照常理，三大世家筑基期强者不少，摆在明面上的都有十指之数，又怎么会任由劫修肆意来往祁蒙山？”
谢渺不语，思忖着。
是屡禁不止？
是劫修难以辨识？
还是说...
他们之间，相互各有交易？
念及此处，他默默将揣摩形势，用来屡思路的纸页撕碎，再以一阶中品术法土陷之术将其埋进暗无天日的地底。
“所以陈牛来找我，是想要，不，是希望我和他一起加入劫修的行列？”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他脸色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