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拜把子
转眼又是半月。
但这一天，原本平静的西山脚，突然受到了不明生物的袭击。
“大牛，发生什么事了？”
谢渺走来，朝隔壁邻田的陈牛问道：
“怎么大伙一大早都这么惊慌失措？”
灵田的这位陈牛，他年纪不大，约莫十七、八岁。
他戴着一顶陈旧的草帽，泛黄的棉衣，白布腰扎。
肩头挑着锄具，身材不算高挑的他站在高土坡上踮起脚使劲往别田张望着。
当身后突然传来声响时，他吓了一大跳。
但当见到是谢渺，他勉强从不安的脸色里挤出一丝笑容。
“渺哥，你来得正好。我听说是一口仙来了，已经咬伤了好几个伙计，不知死活。”
“一口仙？”
谢渺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
一口仙乃是别名，其真名为金钱白花蛇，是一条细小但剧毒的银蛇。
因被它咬上一口，纵然是炼气修士也极有可能会死而得名‘一口仙’之称。
谢渺皱起眉头。
这种蛇来了灵田，未免也太过危险。
他问道：“赵家没人来管管？”
纵然一口仙携有剧毒，且蛇身细小又速度极快，让人极难防范。
可它毕竟肉体凡胎，防御低下，炼气修士只要以精准的术法给它来一下，
它就得翻肚皮死翘翘了。
若不是西山脚的灵植夫都是连攻击术法都少有修习，不然也不会让它嚣张至此。
陈牛脸色凝重，摇了摇头。
“派了不少游逻卫过来，但没找着。”
“没找着？”
谢渺欲言又止，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所谓没找着的含义，不就是在等着看哪个倒霉蛋的出现吗？
赵家，还真是不把人当人。
陈牛满脸苦涩，笑容难看。
“所以我现在都不敢进田里，生怕一转身一口仙咬到我屁股上。
渺哥，你不如就和我待在这土坡上，等外面一口仙找到后再说吧？”
陈牛神情希冀，显然很是希望身为剑客的谢渺能留在他的身侧。
毕竟再怎么说，谢渺的剑术在西山脚内还是顶厉害的。
称得上是西山脚第一剑客。
哪怕是一口仙不巧来了这，只要有他在，在占据高土坡的有利条件下，不至于没法自保。
谢渺看出他的本意，没有拒绝。
说到底，之前那么多次托陈牛去山下帮着买药草，他怎么也得有所回报才对。
“好。”
谢渺拔出瑾尺剑，眼色在四周打探，并摆出架势。
陈牛注视着他，突然了发现什么，惊疑道：
“渺哥，你..你不会炼气三层了吧？！”
谢渺本就没遮掩，颔首答复：
“嗯，前段时间不是遭劫了吗？算是因祸得福吧。”
陈牛羡煞。
“不愧是中品灵根，修行起来就是快。我三年了还在炼气二层呢，渺哥你才来一年半不到就三层了。”
“马马虎虎。”
谢渺没想在这种事上多谈，指着远处的一小座山头，问道：
“那是李老头家的灵田？”
陈牛点了点头，咬牙切齿，恨恨道：
“可不是那狗娘养的老不死的田嘛。
渺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前不久不是西山脚被一伙劫匪劫了好多灵植，而且还死了不少伙计吗？
麻了个巴子的，这老不死的狗杂种趁机发劫难财！
装着一副好人模样，单单靠着收利钱就赚了个盆满钵满。
那些个傻子，还整天说李裘是个大善人，大好人。
真是要笑掉那老不死缺牙巴的牙了。
哼！
是不是好人善人不说，但咱还能不知道这老不死是个什么坏种吗？
麻了个巴子的，当初真是坑惨了我。
要不是有渺哥你在，我到现在都得还他的债！”
看着陈牛愤懑的模样，谢渺微微眯眼，暗道：
“看来李裘是想名利双收。
可这么一来，势必会惹恼赵家。
这李老头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莫非是把赵家当成傻子糊弄？”
他有点看不透李裘了。
或者说有点看不透他的真实目的。
原本只以为是个奸诈贪婪的货色，但现在通过他的行事作风来看，或许期间另有隐情。
他暗自在心底记下，不想惹事。
如今离月牙草成熟也没多久了。
谢渺不想在这段时间内多生事端。
“戒骄戒躁...”
他缓和心中的欲念，对陈牛道：“听说你打算转换功法？”
陈牛露出惊疑之色，讪讪道：“渺哥，你这....听谁说的？”
谢渺随意指了指，道：“边上的兄弟们都在说。”
西山脚的圈子本就不大，一点小道消息就足以在半天之内传遍所有人的耳朵。
陈牛深深叹气。
“没得办法啊渺哥。
你知道的，我这下品四灵根。
要是再不换功法，修这劳什子培育经，恐怕到死也没个机会筑基了。”
谢渺默默颔首。
陈牛如今年不过十九岁，尚且年轻。
修炼三年也有炼气二层。
虽说炼气前期的修炼不比炼气中期和炼气后期，但凡事不下定论，至少他的确是有个筑基的盼头。
身为修士，就得有胆子望向更高的道路。
谢渺道：“但你不该与他人说道此事。
你不会不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吧？”
陈牛眉头一皱就是骂。
“麻了个巴子的赖子头蒋二，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
“渺哥，西山脚还是你对我好，我今后除了你谁也不信了！”
陈牛将肩上的锄头放下，神色忽地认真起来。
“渺哥，你要是不嫌弃我，咱俩就按江湖规矩，拜个把子，怎样？”
“小弟真的是诚心诚意。”
“....”
谢渺视线瞥向陈牛，看不出他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不过他多少是知道这小子的心思，也不说破。
“好啊大牛。
我又怎么会嫌弃你？
想当初我初来乍到西山脚，不也是你教会我怎么养灵植么？”
谢渺露出微笑，道：
“但咱也不必非得按照江湖规矩来。
咱们既然上了山，成了修士，哪里还讲究什么凡俗的繁文缛节。
自打今日起，你我难兄难弟，义结金兰！”
陈牛喜色兴起，赶忙沉声，弯腰抱拳。
“大哥！”
谢渺虚扶一手，笑出声。
“牛弟！”
陈牛舒了一口气，接着又吞口唾沫，悄悄低声道：
“大哥，你肯定也是换功法吧？”
谢渺知道，重点来了。
“你我修这仙，所求自是往上走。不然，何必苦苦来此一遭？”
陈牛感同身受，但他书是压根没读多少，说不出谢渺这种文绉绉的话来。
“也不瞒大哥，山上坊市里的那些散修的炼气功法确有，但能修至筑基的...”
他沉重地摇头。
“绝没有！”
谢渺能预料到这种事，笑道：
“这是自然。
就依我看，牛弟。
你要是想拿到一门筑基功法，除非能和祁蒙山三大世家，赵家、芈家或者李家扯上关系。
否则....”
陈牛默然许久，突然又道：“但是咱还可以....盗！”
谢渺生出疑问：“盗？”
“对。”
陈牛探头，朝周遭四处打量，见没人后，方才小声道：
“大哥，西山脚我只信你。”
“我认得一散修....他知道一个道统久远的筑基期老祖的墓藏，传闻里头有筑基功法...”
闻言，谢渺不语轻笑，微微眯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