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6章 雁门关绝壁
那大汉立刻领会了慕容复的意思,知道他是要把两处战场伪装成辽兵南下劫掠宋人村庄,临走放了一把大火,把村庄给烧了,而村民全部葬身火海。
后来在离村十里外的荒村偶遇宋兵,双方发生激战,最后同归于尽的假象。
这样不仅宋兵的死有了辽人顶罪,而且避免了巡检发现村民集体脱边,一路上自然就少了很多麻烦。
见慕容复竟然如此算无遗策,大汉心中对他的崇敬之情更胜从前,满心欢喜的按照慕容复的命令行事去了。
折腾完契丹人的事,天已经蒙蒙亮了,虽然一整夜都没有休息,大家却都完全没有疲乏的感觉。
众人一大早就已经拖家带口的聚集在村口,准备随时出发。
从契丹人那里缴获的战马,一半已经绑上了原来由人力拉的板车,和村民们家里的牛车,骡车一样,堆满了粮食和水,行动不便的老人和小孩也终于坐上了板车。
村里各处都堆满了助燃用的毛草和木材,几个负责点火的大汉手持火把站在不同的点火点,等候着慕容复的命令。
慕容复见百姓们已经全部撤离村子,轻声道:“点火吧。”
几人听到慕容复的命令,立刻用手中的火把点燃起火点,火焰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从多处点火点蔓延开来。
很快整个村庄便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百姓们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家,然后便怀着满心的不舍和对新生活的向往,迈着坚定的步伐踏上了前往洛阳的路。
慕容复静静地目送着百姓们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送完百姓,他寻了个隐蔽之处,抹掉了脸上的易容之物,换了件白色锦袍,然后立刻翻身上马,向着雁门关而去。
慕容复一路奔驰至雁门关险道,只见四周群山环抱,山高崖险,远处的雁门关是由东西两峰对峙形成的天然隘口,仅可单骑同行,确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慕容复也不得不弃马而行。
原著中讲乔峰行至此处时,为了避免受到守关士兵的盘查,一路从关西的高岭绕道而行,慕容复便也按照原著中乔峰所走的路线从关西一路而上。
来到绝岭,放眼四望,只见长坡峻阪,茫然无际,寒林漠漠,景象萧索。
慕容复根据原著记载,登临高崖,极目北望,很快便发现了当年雁门关大战所发生的那处山崖。
他足尖连点崖间凸石,连着几个纵身便来到了那处山崖。
慕容复向崖底望去,只见云海翻腾,深不见底,正是当年萧远山跳崖自尽的地方。
右首石壁上萧远山刻下的绝笔,已经被这个老登凿去,只留下一片刀劈斧凿的痕迹,乔峰的身影更是没有看到。
慕容复不禁心生懊恼,仅仅一步之差,便又和乔峰错过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原著中乔峰见到石壁上的字被凿去后,并没有立刻离开雁门关,而是准备从萧远山跳崖的地方,深入谷底,去捡回萧远山的尸骨。
后来他还是被阿朱劝住,转而前往洛阳去寻徐长老和康敏的。
如今乔峰和阿朱没了交集,此时自然没人能劝住乔峰,想来他不在此处,定然是到谷底去了。
想到这里,慕容复对着崖底大声喊道:“乔大哥,我是慕容复。”
但他连喊了数十声,崖底都没有人回应。
崖深雾浓,阻断了声音的传播,慕容复见呼喊无效,便也从此处一跃而下。
这山崖比想象中还要深一些,崖壁和崖底都布满了嶙峋的怪石,再加上浓重的雾气,饶是慕容复轻功了得,也不免被崖壁凸出的山石和树枝划烂了衣裳和裸露在外的皮肤。
此时的他并没有心情顾及这些,一边呼喊着乔峰的名字,一边沿着谷底四处寻找乔峰的身影。
就在此时,他忽听得四下里山谷鸣响,一声声传来“啊——啊——”的哀嚎。
慕容复立刻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只见乔峰正悲痛万分的怀抱着一具白骨。
而乔峰脚下散落着数十具白骨,从风化程度来看曝尸此地应该有三十年左右了,想来就是当年参与雁门关大战的那批中原豪杰和契丹骑兵的尸体。
他怀中那具白骨想必便是他生母的遗骸。
慕容复唤了一声:“大哥!”
乔峰一怔,回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慕容复正从不远处向自己走来。
自那晚在难民营地两人饮酒告别后,乔峰一路探寻自己的身世,先是在少室山目睹了养父母桥三槐夫妇身死,又在山林寺偶遇有人假扮自己的模样,杀死授业恩师玄苦大师。
他也因此成了为天下人所不耻的“弑父”、“弑师”的罪人。
而后他又四处追寻云游的智光和尚、居无定所的赵钱孙,结果又因为种种原因错过。
最后乔峰想到智光和尚说,这雁门关的绝壁上有他亲生父亲跳崖前留下的绝笔,他便一路向着这雁门关而来。
到了绝壁不久,乔峰便在这雁门的重山间找到了当初父亲怀抱母亲的尸体跳崖的地方,以及父亲留下绝笔的石壁。
只可惜这石壁上的绝笔早不知被谁毁去,只剩一片刀刻斧凿的痕迹。
乔峰听智光和尚说过,当年雁门关大战时,他的母亲被中原武林人士所杀,父亲痛不欲生,就怀抱妻子尸骸从此处的山崖上跃入深谷。
只是他的父亲人在半空时,不舍得他陪自己丧生,又将他抛了上来,才有了他的今日。
为了确认自己的身世,乔峰便也从此处跃下深谷,来寻找父母的尸骨。
如果这谷底真有他亲生父母的尸骨,他就将尸骨捡上来,好好安葬,也算尽了一些孝道。
于是乔峰来到谷底,一路寻来,见到此处散落着的数十具白骨,便立刻停下来探查。
只是这些白骨经过长时间的暴露,已经被谷底的藤蔓和地衣寄生,而衣物也早已风化不见,完全看不出原本容貌。
但从风化情况来看,这些人死在此处至少也有二三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