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祭品
献祭自然需要祭品，九月九日，第九个钟头，最佳的献祭时间快要到了。
巢都顶上撒下来的阳光比平时偏转了九个角度，突如其来的九级大风正在摧残着周围覆盖起冰霜的草木，已经荒废的花园变得更加破败不堪。
灵能，每当有强大灵能运用的时候周围的环境会慢慢的出现降温，空气的水分凝结在周围形成冰霜。
九个家族被摧毁的废墟堡垒被启用，九个巢都家族血脉被集合到了一起，一共九批被折磨得完全疯批野生灵能者们被放出脖子里的血液。
鲜红的液体顺着脚下早就刻画好的阵纹蔓延出去，深深地吸上一口气，浓郁的血腥味令人痴迷。
“真可惜，阿德琳家族被完全的消灭，他们的血脉没有一个逃出来，等到登神仪式完成后，我们只能含泪吃掉阿德琳家族的遗产。”
在法阵最为重要的节点——阿德琳家族堡垒废墟里有人在暗中窃窃私语，互相观察着彼此，想要从各自的脸上的表情反馈中挑选出未来的盟友。
“伊夫.坦恩怎么办？坦恩家族可是阿德琳家的近亲，这次多亏了他，我们才能抢到这个可以登神的巫师法阵，我要给他什么样的报酬才能安抚我这颗有点愧疚的内心。”
“那就让他再多吃点亏吧，等到我们成为神明后，我会考虑给他一个仆人的位置让他跪下舔我的脚指头。”
仪式的先期准备工作走到了尾声，法阵还未发动，埋伏在不远处帝国巡逻部队就快速地靠拢过来。
一发预先设定好炮击目标的撼地炮炮弹砸落，三十八公斤重的高爆弹在空中被引爆，一团巨大的、红艳的金属射流悄无声息得消失在半空中。
一座覆盖了小半座巢都的灵能风暴出现。
“哈哈哈，你们过来呀！”
话音未落，紧接着而来的自动炮、重型激光炮、迫击炮都一齐发射，巢都上空交织了数公里宽的火力封锁线，炽热的火光烧蚀着周围的空气。
仅仅是一道屏障，仿若天堑无法跨越。
哈斯连家族的唯一血脉，其神经质似的站到野生灵能者的尸堆上又蹦又跳，不停地宣泄着过往大半年里一直累积的恐惧情绪。
泰尔家族男性血脉随手抓起一具死掉的女性尸体，在帝国部队的炮口上跳起来双人舞蹈，尸体已经僵硬铁青的面孔映衬着他充血兴奋的脸庞。
尸体脖颈上的断面还在滴落所剩无几的暗红色血液，地面上的登神法阵终于被鲜血填满。
一股强烈的震动波掀翻了巢顶的高耸建筑物，周围的一切化为废墟，巢都上空立起了九根硕大的蓝色光柱不停地向上延伸。
不知什么时候，泊出了空港的‘贤者之怒号’游荡到基亚瓦尔的行星轨道上空。
+警报，警报，巢都内有高等灵能反应，巢都内有高等灵能反应+
舰首的舱室里，红色警报灯就没停过。
“警报关闭，光矛系统上线，等离子反应堆开始充能，舰载鸟卜仪阵列定位敌人位置。”
从十几亿巢都人口里勉强拼凑出的九万名灵能者，九千名死在堡垒废墟中的家族成员。
九百九十名安插在巢都临时工里的奸细，以及最重要的九名家族的直系血脉，在这一刻都汇聚在此地。
——
底巢，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小型地震，在战场上奔跑的黎曼鲁斯坦克一头撞进突然抬升的土层里。
哨兵机甲斜着倾倒下去，一只脚陷入了凹陷的土坑。
临时指挥部陷入一片混乱，刚刚建立的战场形式模型被完全推倒。
前线士兵停止进攻，原地依托坦克和哨兵部队就地展开防御，防止存活的变异人部落和变异生物发起反攻。
安全据点内，指挥阶层的军官们不停的按动通讯器材，可是频道里没有一点声音，信号像是被什么屏蔽了，一个个现在那里得显得手足无措。
里维斯皱着眉头看着帝国辅助军在短时间里进入没头没脑的状态。
前线的士兵还本能的知道停下来等待后方指令，然而这群军官们却呆坐在临时据点里，难道离开了通讯器就不知道怎么指挥军队了？
“马库斯，你留下来稳定住军队情况，我去处理巢都顶上的事情。”
说完里维斯伸手扯出一条亚空间通道走了进去。
马库斯起身擦掉胡子上的灰尘，恼怒地看着一头头猪呆在猪圈里一动不动。
扯下肩上的黑色披风，露出下边的高级将领服饰，拔出腰间的微型爆单枪，朝着天空开了一枪。
“看什么看，没了无线电指挥难道还不会跑步到前线和军队取得联系？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去？”
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扶在动力剑上了，如果还有人不知道要干什么，他可是要砍人了。
混乱的指挥军官们如梦初醒，捞起一把激光枪冲出临时据点飞奔向前线军队。
——
九月九日，第九个钟头的第九分钟。
仪式几乎走到最后一步了，九根直插天际的光柱像钉子一样扎在天空中。
灵能光柱越来越亮，还在夏季末尾的巢都，开始出现大范围低温冰霜，最先抵达现场的是帝国灵能者部队。
他们手掌里的皮肤黏在冰冷的法杖上，身上单薄的夏天衣物没有留住一丁点的热气，猛烈的狂风夹杂着废墟里的垃圾，不断的向着四周抛洒。
他们看着躲在法阵节点里正在肆意庆祝的罪魁祸首们，没有犹豫继续前进，当钢铁和火药失去作用，那就轮到他们冲进去战斗。
第一个进入灵能风暴范围的帝国灵能者，刚刚撑起一块屏障，下一秒就被狂暴的灵能力量瞬间扭曲成麻花。
第二个人踩着第一个人的血肉多走了一步，下一刻同样化成了血水。
第三个踩着前一个人的血水再进一步。
第四个……
第五个……
很短的时间里葬送掉了大半的队伍，终于有人摸到了法阵的节点。
节点内的巢都家族成员，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又一个前仆后继的帝国巫师死在冲锋的道路上。
其他八个节点发生近乎同样的事情，一批又一批灵能者被填进风暴里，化作后来者前行的基石。
有人害怕了，哈斯连家族的唯一血脉在瑟瑟发抖，他又想起了那个屠夫。
“不，我不怕你了，我不怕你了，我不怕你了！”
说着说着，疯狂地大喊大叫起来，拖着舌头口，齿里流出口涎，他开始疯了，暴露在浓郁的亚空间能量里的人类一旦失去理智，肉体就开始畸变。
‘噗’
两边肩胛骨下方开始长出羽翼，四肢呈现出反关节状态的扭曲，身上的毛发大批量的脱落，皮肤连着底下的血管被恶性增殖的骨肉撑开。
“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恐惧的尖叫声从泰尔家族的男性嘴巴里发出，他正在和那具女性尸体融合在一起。
一具还带着帝国双头鹰标志，血肉模糊的身体走进了法阵节点里。
一道蓝亮的光芒升起，刺伤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近乎于小型核聚变产生的光芒。
那是灵能者最后的手段，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