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易燃易爆炸
不作死就不会死。
轻狂的桃沢家大少爷，桃沢佑用生命证明这个道理。
珍珠棉，一种新型环保的包装材料，具有诸多优点和良好的抗化学性能。
缺点是极其易燃，且燃烧速度极快，很难熄灭。
氢气球的危险性更是无需多言，因为发生过太多次爆炸，现在市场上售卖的气球已经改为填充氦气。
这两种东西凑到一起，一旦引起火灾，普通的灭火器根本无法熄灭。
四箱珍珠棉，啧。
桃沢佑纯粹自己找死。
当然，制造床垫的厂家也有问题，用珍珠棉填充床垫的危险程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出租车停在江东区一家小型工厂门前，今泉悠按照相木友贵发来的位置，前往工厂的办公室。
开门，冷白色灯光下，相木友贵大刀阔斧地坐在沙发上，另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抹布，动弹不得，眼神惊恐。
看起来像是某种奇怪的PLAY，至少氛围很和谐。
“友贵，把他放开。我们不是暴力团那种无法无天的家伙，这位——”
今泉悠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落座，拉开右手边第一个抽屉，从名片盒里拿出一张名片，扫了一眼后放回原处。
“吉村圭太先生是个正经生意人，又不是暴力团那种没有人权的家伙，不要失了礼数。”
“是，老大。”
相木友贵拽下吉村圭太嘴里的抹布，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面露凶色：
“问你什么，就说什么，不要讲废话。”
“是，是。”
近距离接触相木友贵，吉村圭太的腿止不住颤抖，连带着椅子在地板上发出难听的拖拉声。
“吉村先生，我是桃沢集团的今泉悠。”
今泉悠拿起桌面上的订单打印件，不急不慢地开口：
“昨天，你给Navy酒店顶层公寓送去了一个床垫，用珍珠棉填充，是这样吗？”
“今泉先生，酒店的事和我真的没有关系啊。桃沢大少爷亲自下的订单，说要一张规格超大的床垫，要求用珍珠棉填充。我们只是小企业，不可能不接订单的啊。”
订单上的内容确实如此，4米乘3米6，高50公分的床垫，因为电梯放不下，所以做成四个的组合装。
“珍珠棉可以做床垫吗？”今泉悠问。
“这个是桃沢大少爷的要求，不可以也要可以。”吉村圭太心虚地低下头。
“那氢气球和蜡烛呢？吉村先生应该知道这些东西都极其易燃吧？换句话说，只要出现一点意外，送货的车辆在路上就会爆炸。”
“也是桃沢大少爷要求的，他说要给女朋友庆祝生日，让我们一起送过去布置好。”
听起来似乎没有问题，按照这种说法，桃沢佑完全是死于意外。
那就有一个问题，如果用意外来解释，凶手为什么要黑掉酒店的服务器，完全是多此一举。
单纯着火的话，烟雾报警器启动后，桃沢佑有足够的时间从安全通道逃离才对。
“布置现场的人呢？”今泉悠问。
“我们只负责把货物送到地下停车场，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搬上去的。”
“桃沢大少爷向来只追求贵的东西，你们工厂似乎规模不大，产品似乎也很亲民？”
“我不清楚，我们工厂虽然产品便宜，但质量和舒适度都很不错，可能是大少爷一时兴起。”
吉村圭太对答如流，估计从听说酒店爆炸开始，就一直在思考可能到来的调查。
今泉悠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安静的办公室里，每一声似乎都敲在吉村圭太的心脏上。
环视四周，靠墙的木质书柜里，照片反射着灯光。
他起身走到书柜前，拿起照片，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
一张老旧的全家福，吉村圭太和他的太太，还有儿子，背景有高中毕业典礼的横幅。
今泉悠当然对人妻不感兴趣，吸引他注意力的是照片上的少年。
右耳戴十字架耳坠，左耳的三个耳洞戴红蓝黄三个不同的宝石耳钉，标准的叛逆期少年。
“不用紧张，吉村先生，祸不及家人，何况你也没做错什么。”
他放下照片，看了一眼吉村圭太，迈步离开办公室：
“感谢你今天的配合，吉村先生。友贵，我们走。”
“老大，没问题吗？”
“嗯，他没问题。”
待相木友贵关上办公室的门，今泉悠才缓缓说出后半句话：
“只是一个无辜的父亲罢了。”
吉村圭太可能完全不知情，只是儿子接到不符合生产规范的订单，还是照做了而已。
当然，他也可能隐约猜到了什么，但还是选择放任。
今泉悠不讨厌这样的人，谁任性谁买单，怪不到吉村圭太头上，何况他也会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老大，我们现在去哪？”
“查他儿子是谁，现在在哪，最近的行程。”
今泉悠走到车旁，拉开驾驶位的车门，转头对相木友贵说：
“你留下盯梢，别让吉村圭太发现你，我一个人查足够。”
说完，他坐进驾驶位，开车驶出工厂大门。
查一个人，说起来容易，实则哪怕有各方面的关系帮忙，也耗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夜幕降临，路灯从东向西依次亮起，五颜六色的霓虹招牌渲染东京的繁华。
Navy酒店停车场，今泉悠坐在奔驰G500的驾驶位，咬着百醇，梳理现在拥有的所有线索。
可以肯定，这绝不是个意外。
吉村圭太的儿子，吉村骏在这次案件中充当了重要角色，比如联系恶鬼组的冬山岗也，接下床垫和气球，蜡烛的订单。
可他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完全没有能力指使阿部美慧，那可是当红女星，连加藤制作副社长都头疼的人。
应该是团伙作案。
今泉悠去吉村骏的工作单位打听过，他一连请假几天没有去上班，住处也找不到人。
公寓的监控录像显示，吉村骏自从15日晚上10点离开公寓，再也没有回去过。
提前跑路了吗？
如果是的话，近48小时，足够他抵达地球另一端。
难办。
现在除了等阿部美惠，只能查这个令人火大的金色竖中指标记。
今泉悠从口袋里拿出塑料纸，路灯照进车窗，印金标记闪闪发亮，似乎是在嘲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