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一次带女生回家
居酒屋里声音嘈杂，薄木板围起的包间并不隔音，可以清晰地听到隔壁的吵闹声。
廉价酒精的刺鼻气味涌入鼻尖，今泉悠吃完一碗拉面，放下筷子，抬头看向对面的清水三幸。
她一只手在手机上敲字聊天，另一只手举在一侧，夹着一只燃烧过半的细长女士香烟。
焦糖色眼眸和亚麻色头发在暖色灯光下浮动着金色光晕，可惜漂亮的脸总是一副严肃的表情，性格认真又古板。
大小姐派来的不是助手，是生活作风督导委员，今泉悠心里想。
“我吃完了。”
“有睡觉的地方吗？没有的话，可以回本家睡。”
清水三幸瞥了一眼只剩汤底的拉面碗，拇指快速在手机屏幕上敲击，把他的晚饭汇报给桃沢万梨。
“一定要等明天吗？为什么？”
今泉悠疑惑不解。
不能说是大小姐的意思，以防他猜出暗恋的事，该怎么解释呢。
清水三幸思考片刻，放下手机，投来认真的视线：
“我说过吧，大小姐是细节控，你在大小姐手底下做事，必须生活规律。”
“可我的工作性质，你知道的。”
“以后不用了，大小姐生活很规律，晚上10点睡觉，早晨10起床，中午睡两个小时午觉，你没有熬夜的机会。”
“这我知道，但现在我在放假吧？”
“但我在工作。”
清水三幸寸步不让，今泉悠没有办法，只好喊来服务生点餐。
他一天没吃东西，只有一碗拉面当然不够。
服务生记下菜品，从包间离开，清水三幸给桃沢万梨发去今泉悠刚刚点的菜品，终于放下手机。
她抽完最后一口香烟，用力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
“你还有地方住吗？”
“当然有。”
今泉悠依旧不死心，他漠然地注视着面无表情的清水三幸，心里猜测她会不会是个机器人，只执行设定好的程序。
应该不是，机器人不会抽烟，她还有人类的部分。
“清水前辈，我认为我们可以商量一下。”
“不必，按我的计划来就好。”
“说起来，我昨天收到一盒帕特加斯雪茄，每一根都是在少女的大腿上卷出来的高级货。”
今泉悠试图贿赂。
他看到清水三幸的表情罕见地发生变化，整齐的眉毛微微下移，似乎在纠结要不要看在雪茄的面子上对他网开一面。
“整盒，只少了一支。”
今泉悠强调道，他也不清楚一盒雪茄有多少支，清水三幸应该清楚。
“不必了，你吃完晚饭，老老实实回去睡觉，明天我自然会带你去见她。”她如是说。
贿赂失败，今泉悠拿清水三幸毫无办法，只好乖巧地吃晚饭。
离开居酒屋时，天空飘起小雨，一阵风吹散衣服沾染的酒味。
今泉悠坐上车，正想和清水三幸道别，结果她绕过车辆前方，动作自然地坐进副驾驶位，安全带勒紧她的西装外套，凸起美好的弧度。
“清水前辈？”
“我要监督你睡觉。”
“可是，我要回家。”
“我和你一起去。”
？？？
今泉悠不知该说她胆子大还是死板，犹豫了一下，深踩油门，驶向东京东部。
车辆沿着东京湾岸道路远离繁华市区，最终停在江户川区边缘的一栋老旧一户建前。
今泉悠熄灭引擎，转头看向清水三幸：
“我到家了。”
“那下车吧。”
她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仰望这栋很有年代感的老房子。
来自海面的风夹杂雨丝，往身体里渗入些许凉意。
清水三幸回过头，见今泉悠还在车上，没有下来的意思，皱眉问：
“我看起来会开锁吗？还是我应该有你家的钥匙？”
她来真的。
今泉悠无奈扶额，他现在很想打电话给劳动署，说自己遭到职场霸凌，漂亮性感的前辈利用职权，强行要在他家留宿。
劳动署听到“桃沢”这两个字，应该会选择敷衍了事。
他打开扶手箱，找出许久不用的家门钥匙，拿走三少爷送的雪茄，下车走到门前：
“清水前辈，你今晚要留宿吗？”
“不，是监督你睡觉。”
“好吧，请进。”
这副人类的皮囊下，果然是机器人吧。
今泉悠打开家门，请清水三幸进屋，灯光亮起，眼前走廊的木地板上遍布灰尘，一股霉菌的味道扑面而来。
梅雨季，空气太过潮湿，江户川区又临海。
一时不注意，就会滋生霉菌。
“打扰了。”
清水三幸俯下身，指尖触摸眼前的地板，抬手在眼前看了很久：
“今泉君，你确定这里是你家，而不是随机挑选一个空房子？”
“确实有两个月没有住过人了，我妹妹住校，放假的时候，我又没时间接她回来，平常我也不住在这里。”
今泉悠踩掉鞋子，踏上走廊，拉开左手边第一扇推拉门：
“我家没有客房，只能委屈你在客厅将就一晚。”
这栋房子是他父亲唯一留下的东西，因为地处江户川区，价格便宜，哪怕卖掉对十几亿円的债务来说也太过渺小，所以留了下来。
今泉悠几乎没有在这里住过，偶尔有时间把今泉理予从学校里放出来，他才会来这里睡一晚。
今晚如果不是想让清水三幸知难而退，他肯定会继续白嫖Navy酒店的套间。
见识到恶劣的住宿条件后，清水三幸依旧没有退缩。
她弯下腰，轮流脱掉脚上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今泉悠踩过的脚印上，把高跟鞋摆放整齐，这才进入客厅。
“没关系。”
见清水三幸完全不介意地并拢双腿，在榻榻米坐下，今泉悠把雪茄放到她面前：
“招待不周。”
“不用麻烦，你去睡觉吧。”
“清水前辈，你未免也太...”
“想说我没有防备？”
清水三幸打开盒子，拿起一支雪茄放在鼻尖闻味道：“我相信你。”
啧，狡猾的女人。
这种话说出口，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能辜负她的信任。
“那，你自便吧。”
“你的卧室我就不去了，不要熬夜。”
机器人前辈还有点人味。
今泉悠离开客厅，从走廊尽头的楼梯上楼，前往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