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理解
如果说乌拉尔山在白天的温度在冬天都如同有神明庇护般暖和的话,它的夜晚温度则是如同死神过境般刀刻的严寒。如果不是她带回来的巨鹿和4只雪兔以及数捆还不算太过潮汕的柴火,这个洞里的十几名村民想活过一个夜晚想必是难上加难。她,亦或者说是复苏的邪神也感到困惑她一边为好不容易才点燃的柴火添薪,一边把维妮用刀分解好的肉块和兔子用削尖的木棍插起来放到火上炙烤。她理解了一些事情:第一,我的身体不再是神明,我现在只是一个弱小的人类女性,尽管身体强度和战斗的技巧似乎都多少保留了不少,可自身的素质还是太差了,第二,我现在身处一个纬度较高的极寒之地,尽管从村民的口中得知这个地方还算温暖,而且有条时常泛滥的河流,给村子有了耕种与放牧的机会维妮和这个村子的一些人因为强盗的袭击被迫逃往山上的神社也就是他们的教堂,其中有一男一女在保护他们的途中一个被杀,一个被俘,强盗似乎是为了找什么东西而带走了那个女人,而那个男人则是被杀死了。他们带走那个女人有什么动机,是欲望驱使还是别有所图,如果是前者,那他们袭击村庄就是为了财物,但如果是后者,那估计就和那个女的有点什么关系了,毕竟我能从她身上感受到天之主的气息,尽管如蝉丝般薄弱,但确实是她的气息,我绝不会忘记!母亲最疼爱的女儿!我的大姐!她要么是她的下属,要么是她注意的人,要么,就是她本人!
眼前突然出现的兔肉串打断了她的思路,维妮把烤熟的兔肉串递到她面前,口中说着当地的方言,维妮似乎也明白了她貌似并不是很了解当地的语音,于是便一只手指着兔肉串,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冻的干裂的嘴唇,吧砸吧砸嘴的样子也算是让她知道维妮想表达些什么了,“辛。”邪神面向维妮,站了起来指了指自己。“什么意思,那是你的名字吗?”维妮不解的说。像是明白了维妮的意思,辛点了点头,“我,不懂,你,语言,你可以,帮助,我吗?”辛向维妮艰难地比划比划了手指,维妮在听懂辛的意思后,那冻的通红的脸颊霎时满是笑容,她紧紧地抱了辛一下,向辛猛的点头这一切都表示她十分乐意帮助辛。辛也明白,“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相当糟糕,在此之前能借助这个村子的人的帮助是必要的。在弄清楚那群强盗是怎么来的之前,我还需要知道怎么才能恢复自己的能力,在之前狩猎的时候,我找回了自己消除与吞噬的能力,我能够在接触的情况下迅速地剥夺生物的生命,也可以通过直接接触迅速地分解生物本身,而且我甚至可以暂时地扭曲时空,将这个世界存在的东西转移到另一个时空封存起来,尽管但根据我的记忆而言这并不是我所”
维妮把切好的兔肉串递给辛后,辛看了看兔肉串,又把目光投向另一边饥肠辘辘的人们,那群人盯着做好的肉串直流口水却没直接大快朵颐,一个头顶盘着狼皮帽,拄着拐杖的人用他那满是皱纹干涸的像褐色岩石般的手轻轻拨开了人群,走到邪神面前,向她微微鞠了一躬,微颔的目光从层层皱纹中挤出,带着一种试探而又畏惧的情感,向邪神诉说自己的敬畏与感激之情。邪神其实并不是很理解他的语言,她刚刚在这个世界苏醒,对这个世界的语言也无所了解,看到邪神的困惑,村长愣了愣,开始手舞足蹈地表达自己的意思,看到这邪神也算是明白他想告知她什么意思的样子了,邪神走到村长的面前,把自己白的失血的手与那只满是皱纹的黑手重叠在一起,在这一瞬间,许多关于村子的知识和本地语言,文化如细流般浸润了邪神。让她明白了他刚刚的话“山神,使者,感谢,救赎。”他是把我当成这座山的使者吗?
对于这个村子的村民这座山曾经栖息着一只神鸟,在这些村民还只是移民的时候从恐怖的暴雪中为他们指引了方向,引导他们找到这片神奇的土地,穿越魔鬼森林,在山脉的一个夹缝中的“桃花源”。暴风雪被这座山所阻挡,未结冻窜流的河水中有回溯而上的马拉鱼(一种类似),无论四季在白昼之日就会冒出青草的山脉,许多生灵奔鸣的山脉,太阳总会照耀的福耀之地。
他们已经定居在这快有五十年了,中间也不是没有其他人来过这,迷路的商旅,护卫的士兵,领主的人也来过,尽管这些人中也有不善之人,但在神鸟的庇护下没人敢到这里动手动脚,直到五年前一道从天而降的流星砸到村里的田垄,从中冒出一个如同黑水一般的流质怪物,有村民靠近它,就马上被它吞没,只剩下个骨架。村长带着村民本想逃到山上去,可那只怪物只是一个眨眼就飞向人群,如同大网一般要吞噬他们,就在这一刻神鸟从乌拉尔山脉冲向怪物,只见一道闪光在天空炸开,神鸟和怪物都不见了踪影,至此神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自从神鸟消失后,许多噩耗都接踵而至了,先是东方领主那边发生了战乱,然后就是雪漫森林(现今的魔鬼森林位于村子东方,是通往圣堡的必经之路。)变得相当奇怪了,本来每年六月必来的商旅也在森林中迷失了般再也没来过了,似乎森林里野兽也躁动不安了,甚至本该去往东方都城买卖雪漫木和暖石的商人都跑回来说:原来标记的路都被异变的树给淹没了,他们也曾派出一伙年轻人去重新开辟道路,可似乎这个森林就像着魔了一般,每当他们试图清理丛生的杂草树根时,就会出现许多野兽过来袭击开辟小队,如果说是普通的野兽还好,用火驱散便罢了,可是这些野兽不同以往,他们对火焰并没有那么惧怕,至此他们和外界的联系就中断了。
再后来,就是现在这幅模样了,不知道是如何穿越魔鬼森林来到这的两个外来人和一群残暴的强盗将村子拖入了毁灭的边缘。辛挠了挠自己头发然后向村长比划着询问强盗和外来人的关系,并从布包里拿出了从强盗那搜来的带着奇异图纹的短柄斧。村长接过短柄斧后对着昏黄的火光仔细的观摩着说道:这个,是圣堡,贵族家族,的图案,哪一个,不清楚,但确实是。辛想起自己杀死的那几个强盗,在杀死他们后除了从他们那拿走可用的装备以外就任他们暴尸郊外了,后来取回自己的吞噬能力以后,便把他们当做食粮给全吃光了,虽然在我看来,就像是把他们分解掉罢了,谁会记得自己吃的米长什么样呢?
村长把斧头递回来的时候说道:我认为,那两位,和强盗,不是一起的,那两位,帮了我们,很多,治好了,伤寒的孩子,他们是教会派来的,强盗,是后面一天,来的。他抱着恳切的目光,蜷缩着身子仰视着辛,双手紧紧地握着辛的手,用尽自己最大的气力恳求道:山神的使者!请帮帮我们!从您在危难中拯救我们,赤手空拳打败强盗我就看到您的神迹,我们有很多年轻人也被抓走了,如果失去他们,我们将埋没在风雪之中,熬不到明年的春天了,求求您了。他怦然地跪在辛的面前,就宛如一个抓住救命稻草的求生者,也像一个祈求神明的使徒。看到村长跪下后,其他的村民和维妮也渐渐俯下了身子,恳求辛这个“山神的使者”去拯救这个村子。
如果她还曾是毁灭与虚无之主的话,她对这些低等生命的祈求不说毫不在意,也是嗤之以鼻。但现在她感觉自己有一种新的体验,他们祈求的心愿像电流一般刺激着辛,这种感觉,让辛的神格发出一种特别的共鸣,辛感到不可思议,她竟然对这些低等生命产生了怜悯。“我的神格,到底怎么了?”在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刺激下,辛把双手搭在村长的肩膀上把他扶起腰来,直面他那恳求的眼神:“站起来,你的祈求,我听到了!”
在村长那重燃希望的双眸中翌日的太阳也爬上了远方的山脉,为这个世界再次撒下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