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 016 还没回来。
付蒙给江逞打了很多的电话,一个未通。
九月五号,不仅仅是洛倪母亲的忌日,也是她母亲洛宣的生日。
付蒙平日里一贯冷静沉着,大大小小的场面甚至都不曾有过情绪上的错误,可她也是人,也是会被情绪左右。
她的生活平淡,每天几乎就是两点一线,朋友很少,谈得上心的几乎没有,除了洛倪之外,没有一个。
她现在唯一的倾诉对象只剩下了江逞。
江逞次日清晨在公司遇上她之后才问:“昨晚给我打电话有事?”
既然知道可能有事,为什么不接?
按照正常人的思路,大多都会这么问上一句,但付蒙不会,昨晚被情绪左右的她已经消失,翻过黑夜,白天的她又是身披战甲的女强人。
她莞尔一笑:“没事,睡觉的时候手机被压住,拨错了。”
江逞嗯一声,看不出来是真信还是假信。
付蒙也在他的脸上找不到别样的情绪。
她也闭口没提昨天,轻松的口吻提起:“我爸这两天身体不太好,我想让你陪我去看看他。”
江逞脸上的情绪还是干干净净:“什么时候?”
付蒙对迎面走过的下属点头致意了一下,而后回:“今晚七点半,医院不远,去一趟不用很久。”
付蒙周到,什么都考虑好了,即使是这看上去一点也不为难的请求也替他做好了时间上的权衡。
这也是为什么一般很难有人对她做出拒绝的原因。
而江逞不拒绝是因为,他们是夫妻,看望付蒙的父亲是他名义上的分内之事。
*
洛倪再次醒来已经是日头较足的十点,房间里盈满了光线,睁眼就是刺目的亮堂。
她抬手挡了挡眼皮,尽管已经睡了很久,但是身体还是疲软无力,头脑也是一片混沌,整个人都是沉甸甸的。
吃力地从床上坐起来,双目无神的发了好一会的呆之后这才渐渐有了思绪的回笼。
她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心脏皱缩地疼。
眼泪还没掉,就传来了一股灼热的刺痛感。
保姆进来的时候,洛倪已经倚在床头独坐有一个小时。
光线从玻璃窗透进来,洒在洛倪的身上,反倒显得人更没有生机。
保姆心有余悸地无声叹口气,走近到床边将餐盘里的温水递给洛倪:“洛小姐,先喝口水吧。”
洛倪盯着眼前的杯子看了好一会,抬起皮包骨的手接过,捧在手里却没喝。
哑着嗓子问:“江逞呢?”
保姆微愣,初听没听清楚,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江总去上班了。”
洛倪:“什么时候回来?”
保姆摇摇头:“这个也说不好,不过最近都在九点左右就回来了。”
这个最近指的是有洛倪在的这段时间。
洛倪没再开口了,整个人又恢复至死寂一般的状态,陷入空无的等待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所以就只能等江逞回来。
可他什么也不告诉她,她也就只能痛苦。
如此循环,她自己都恍惚了。
也不知道自己等了有多久,只依稀记得保姆陆续又进来送过两次饭,怎么端进来的又是怎么端出去,保姆也没有办法。
再进来的时候,保姆手上拿着电话,小心询问她:“洛小姐,有一位姓肖的先生说想要找你。”
洛倪的神经以电闪雷鸣的速度运转,手伸得很快,几乎是从保姆手里夺过来的电话,尽管嗓子干哑,依旧盖不住那份急色:“喂。”
久违的嗓音,那份显而易见的憔悴让肖浙恩浑身一怔:“小倪。”
洛倪握紧了电话,耳朵贴在听筒上,迫切又紧张。
“你现在在哪里?”肖浙恩的问题似也只是求证,并非是茫无方向:“是不是江逞?”
洛倪张口,却一时哑然。
该如实说吗?
会有什么影响吗?
她到现在才发现,此时的她有多么空白和混乱,就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知道该给谁。
肖浙恩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洛倪的回答,皱眉,心急却也还能沉得住气:“你不用怕,即使是江逞我也斗得过他。”
洛倪听不完全懂这句话,为什么要和江逞斗?
她从脑子里理清一个问题:“我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成功让肖浙恩愣住了。
肖浙恩不知道洛倪车祸的情况,所以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个记忆残缺的人。
但他知道,这个电话至关重要,可能直接决定他能不能从江逞手中带出洛倪。
他凝了一口气,平声道:“这个问题,我们见面详谈,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
正如付蒙所说,不用很久,不到半小时,两人就从病房里出来了。
江逞的记忆里,付军的身体常年健硕,也未曾听说过有什么隐疾,这一住院倒是问题不小。
“如果有需要,随时跟我说。”二人走得离病房有一段距离之后,江逞对付蒙说。
付蒙浅笑一声,心里明白江逞口中的需要指的是什么。
不是钱,而是对他这个身份的需要。
“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任何时候,付蒙都让人很放心。
这一点,随着她进到江氏这两年的变化,江逞心里有数,点头嗯一声,走出医院等司机开车过来,看了眼时间。
付蒙问:“还回公司吗?”
这些天,江逞几乎没加过班。
江逞反应过来:“你坐司机回,我叫辆车。”
他们是一起来的,公司和江逞住的别墅并不顺路。
付蒙了然了江逞是不会回公司:“不用了,我比较近,我打车吧。”
江逞最后还是把司机留给了付蒙,回到别墅已经快十点。
刚进门就看见翘首企盼的保姆眼睛一亮,随即看清楚是他之后又黯下去,脸上浮现起惶恐的神情,双手交织在身前,不安明晃晃地就挂在脸上。
江逞下意识地往楼上看去一眼,第一反应是洛倪今天又有什么情况,问的很快:“怎么了?”
保姆不敢说,但是也不敢不说,支支吾吾地:“洛小姐今天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