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斩
墨影看着手中刻着叶字的玉牌，面无表情往旁边人手中一塞，“让他去，我留下保护你。”
叶暮婉愣了愣，拿了玉牌在手的男子同样回不过神来，双手捧着有些不知所措，份量太重了，他承受不起啊，老大这是给他找罪受呢。
最近他也没犯什么错啊，认真训练，认真带下面的人，没偷过懒也没叫过苦，怎么苦差事还是落到了他头上啊！
一会的功夫，他脑子里已经划过许多的可能性，叶暮婉无奈的摇摇头，从他手中接过份量“极重”的玉牌，重新递到墨影面前。
“不要任性，这件事非你不可，我这边安全的很，不需要你的保护，你要实在不放心，就把他们留下。”
墨影抿抿唇，还是接下了，叶暮婉满意的笑了笑，转头看向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姜大人。
“姜大人，这里暂时用不着你了，另外有件事需要你去做，你带着你的兵跟着他。”
不知为何，姜大人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好似有大事要发生，不过……这位要做的什么时候不是大事了。
他咽咽口水，大着胆子问道：“不知叶大人所说另一件事具体是什么，还请透个底，也让下官心里有个底。”
“捣毁几个视朝廷律法于不顾的作坊而已。”
叶暮婉轻描淡写一句话概括，姜大人却敏锐发现此事绝对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墨影是她的贴身侍卫，也算小有名气，只一人就为她挡下了不少的明枪暗箭，朝中大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连贴身之人都派了出去，里面那就是龙潭虎穴，宁可不要自己的命也得让墨影亲自来半，要捣毁的，真是几个作坊那么简单吗？
姜大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还不等他开口问，叶暮婉又说话了，语气有些冷，“好奇害死猫，姜大人只需领命办事，无需知道太多，明白吗？”
被她这么看着，姜大人不敢再多言，垂首说了句明白，带着手底下的人上马，跟着一步三回头的墨影往东云国的驿馆去，今日，京城注定不安宁了。
叶暮婉目送最后一人消失在街拐角，带着墨影精挑细选留下的暗卫往里走，其中就有方才被吓到的小子，面容青涩尚未褪尽，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岁出头，但本事却非常人可比。
“叫什么名字？”
男子左右里看了看，知道是在问他，上前一步恭敬道：“属下墨一。”
叶暮婉有些惊讶的挑挑眉，墨影手下的暗卫队不计其数，每支暗卫队的领头人都是墨影亲自带出来的，墨字开头，按能力卓越程度以数字编号，墨一是除他之外武功最好之人，难怪方才他想都不想就将玉牌塞了出去。
“看着人不算大，本事倒是不小，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墨一憨笑着挠挠脑袋，“老大教的好，没有老大就没有属下的今天。”
叶暮婉侧首看了他一眼，目光清澈不失锐气，手始终不曾离开腰间的佩剑，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聪明又有天赋，选他做墨一，当之无愧。
刑部高堂之上，韩大人已经接二连三经过了几轮盘问，口干舌燥又紧张，叶暮婉再不来，他就要死了！
二皇子来时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直接被五花大绑扔到凳子上就不管了，都是糙老爷们，谁还穷讲究，留着他一条命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几位殿下久等了。”
叶暮婉朝服穿在身上，哪怕她不做什么都尽显威仪，上位者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韩大人蹭的从太师椅上跳起，提着朝服小跑到她身边，拱手请她上座，这些人随便拎出一个来他都惹不起，实在是怕等会审案时腿发软，声音打颤啊！
“韩大人的好意本官心领了，今日本官主要听审，坐下面就好，韩大人就不要耽误时间了，直接开始吧。”
说话间。叶暮婉已经走到右手边第一个位置坐下，隔了个小几的位置上坐着满是愤怒却开不了口的二皇子，而她的对面，则是以面具示人的楚恒，不明真相的人看到他脸上的笑会不由自主陷进去，如沐春风，她却只会觉得恶心反胃。
他的笑容太过伪善，掩盖丑陋内心的工具罢了，叶暮婉出于礼貌点点头，手中捧着热茶小口喝着，完全无视站在他斜对面，噤若寒蝉的韩大人。
“叶大人……”
“怎么，审案还需要本官来教你？”叶暮婉头也不抬的说道：“真是不巧，本官第一次来刑部，不懂的如何审讯，万一出了纰漏，上报到陛下面前连本官都要跟着吃挂落，还有谁能护的住韩大人和家中妻儿呢？”
韩大人知道这架子是非上不可了，即便下面是万丈悬崖，他也得认命的站上去。
“罪证和处罚方式已经摆到了桌面上，韩大人只需照着念出来即可，一张纸不过几十个字，累不着韩大人。”
他是怕累吗？他是怕死！
韩大人深吸一口气坐回去，如坐针毡的扭来扭去，众目睽睽下拿起第一张纸，余光扫了眼淡笑着和身边人侍卫说话的叶暮婉，心一横，轻轻嗓子断断续续的念。
“户部尚书冯川泽，户部侍郎何仲离……收受贿赂，贪墨银两数不胜数，致国库空虚，判……抄家斩首，三日午后行刑。”
每读出一个名字，韩大人就忍不住抖三抖，尤其是户部一次性空出了将近十个位置，还都是肥缺，坐上去就有大把大把的油水可捞，他曾经想过塞些银子安排大儿子进去，现在看看还是算了，他子嗣本就不丰，嫡长子再折了，他哭都没地哭！
户部尚书是二皇子一派，意味着整个户部都在他掌控之中，第一刀就断了他一条臂膀，二皇子恨不得咬断叶暮婉的脖子！
第二张纸记载的主要是礼部一应官员，同样判了抄家处斩，男丁女眷一概不留，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如此低级的错误叶暮婉可不会犯。
礼部是四皇子一派，他握紧拳头，强忍着不发怒，实际心里的想法已经跟二皇子不谋而合了，这哪里是审案，分明是单方面的屠杀！
叶暮婉并不否认，重要的不是经过，而是结果，当然，如果这些人要个证据公道的话，她也不介意把最后一层遮羞布扯破，将他们做过的事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