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请君入瓮
墨明夷点头：“理是这个理，但事不是这么个事。总而言之，卖家如果真来找你，你也别跟他起冲突，直接带他来见我，到时候我自有计较。”
大金牙连忙应和：“得嘞，都听您的。”
三天后，正午。
墨明夷略微收拾了一下茶几，打算出去吃个午饭。
忽听门外脚步声响，就见大金牙带着一胖一瘦两个男人走进来。说一胖一瘦，只是相对而言。其实，胖的那个不算胖，只能算是壮，瘦的那个也不算瘦，只是标准身材。不过，两人站在一起形成鲜明对比，就有了胖瘦之分。
“这两人，必是胡八一和王凯旋。”
只一眼，墨明夷就断定了这两人的身份。
虽然他也是第一次见两人，但不妨碍他依据原著揣测。
“你就是大金牙背后的那个墨爷？”
不等大金牙介绍，王凯旋便率先发问，语气有些不善。
“不错，鄙人墨明夷，墨水的墨，地火明夷那个明夷。”
墨明夷点了点头，接着问：“二位看些什么？”
对于王凯旋的态度，他丝毫不以为意，毕竟有着前世一千多年的阅历加持，完全犯不着为了这点鸡毛蒜皮斤斤计较。况且，他费心费力设下这个局，就是为了将二人收入瓮中，如今二人既被引来，他更犯不着在意这点小事。
不等王凯旋再开口，胡八一已抢先说：“墨老板，我叫胡八一，这位是我兄弟王凯旋，我们今天来贵宝地，不是来看东西的，而是有事相求。”
墨明夷微微一笑：“为了那枚古玉？”
胡八一说：“是。”接着又说：“我这兄弟啥都不懂，因为当时急于周转，就稀里糊涂将那枚古玉卖给金老板。按说，买定离手，这事是不能后悔的，但那枚古玉是我兄弟他爹留给他的最后念想，就算穷死饿死也不能卖。”
大金牙适时插嘴：“二位，你们要赎回古玉，完全没问题，按道上规矩，十倍偿之。也就是说，我当初是花三百收来的，你们要赎回就得花三千。二位也别说我们黑，道上的规矩就是这样，不信你们尽可以出去打听打听。”
一听这话，王凯旋顿时急了：“放你娘的狗臭屁……”
胡八一立即断喝：“胖子，你给我住口。”
继而，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一沓大团结递给墨明夷：“墨老板，我们只是走街窜巷卖磁带的小贩，实在拿不出三千巨款，这已是我们能拿出的全部，还请您看在我们是外行人，啥都不懂的份上，高抬贵手让我们赎回古玉。”
墨明夷仍旧面带微笑：“这事好说。”随即话锋一转：“现在是午饭时间，我看二位来得匆忙，想必还没吃吧，不如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谈。”
末了，又补充一句：“我做东。”
胡八一自是没有拒绝：“好，一切听您安排。”
不一会儿，一行四人便来到东四的老京城涮羊肉。
墨明夷先要了一个包间，随即大手一挥，让三人随便点。
大金牙也没客气，点了几个自己爱吃的菜。
胡八一脸皮薄，并没有点。
王凯旋却是怀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态，点了十几盘羊肉，还要了两件啤酒。看他那架势，似乎是想狠狠宰墨明夷一顿，大大地出一口恶气。
殊不知，这正是墨明夷想要的效果。
在墨明夷看来，有些东西，不怕你要，就怕你不要。
你若不要，那没什么好说的。
你若要了，那就有得说道了。
店家上菜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钟就上齐了。
好酒好菜当前，不用墨明夷招呼，三人便迅速动气筷来。
三杯酒下肚，墨明夷这才开口：“我观胡兄弟身上隐有血煞之气，料想应是行伍出身，而且还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杀过敌，不知我猜得对也不对？”
胡八一闻言一震，心说：“此人的眼光好毒辣，竟连这个都能看出来。”随即回答：“是，我当了十年兵，而且还在南边打过仗，才退下来不久。”
墨明夷点了点头，接着说：“实不相瞒，我生平最是敬重军人，年少时也曾有过参军报国的理想，可惜家里成份不好，只能蹉跎岁月混日子。”
“所以，看在胡兄弟你出身行伍的份上，无论如何也得给你个面子。这枚古玉，你们拿回去吧，赎金什么的就不要提了，权当咱们交个朋友。”
说话间，只见他掏出精绝古玉，缓缓推到胡八一面前。
胡八一顿时一愣，眼睛瞪得老大，有些不敢相信。
他显然没料到，居然这么轻易就拿回了古玉。
王凯旋也如出一辙，满脸皆是难以置信。
墨明夷接着拿出一个黑布袋子，一沓接一沓，接连取出十沓大团结。大团结面值十元，一沓是一千，十沓就是一万，在餐桌上叠了厚厚的两摞。
见到这两摞大团结，胡王二人不禁“咕噜”吞了一口唾沫。
在这个一百元就是高收入的年代，一万元还是很有牌面的。
二人都在心下暗想，这姓墨的土财主究竟是什么意思？
墨明夷也没有卖关子，直言：“胡兄弟，听说南边那场仗打得很激烈，我方牺牲了不少英烈，我虽然不能参军报国，但也想为最可爱的人做点事。这一万元，就当我为牺牲的英烈尽点心意，让他们的家属能够过得好一点。”
听到这话，胡八一浑身一震，目光顿时就变了。
变得有些肃然起敬。
他着实没有料到，墨明夷的觉悟居然会这么高。
作为南边那场战争的参与者，没人比他更了解其中的残酷，他就是因为战友被阴死，愤而杀俘才被劝退。刚退伍，他就立刻将复员费分出一半，寄给牺牲战友的家属。如若不然，他们今天来赎回古玉，也不会如此捉襟见肘。
每每午夜梦回，他都恨自己能力不足，未能做得更好。
眼下，墨明夷出手就是一万，虽然不见得能为所有牺牲战友的家属改善生活，但也足以帮上很大的忙了。此等大义之举，叫他怎能不肃然起敬？
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疑虑，深怕墨明夷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