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忽悠
墨明夷当然别有用心。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激起胡八一那份，想为牺牲战友做点什么的心。虽然胡八一本就有那份心，但却很有必要再深化一下。
唯有如此，才能让胡八一意识到，想做大事，须挣大钱。
而想挣大钱，就得走到摸金倒斗这条路上来。
说白了，墨明夷这番义举，其实是一条引诱胡八一走上倒斗之路的导火索。只不过，甭管是真义举，还是假义举，他始终拿出了真金白银。
只要拿出真金白银，切实地帮到了人，作秀又何妨？
正所谓，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况且，墨明夷本就是魔道出身，虽然当初是被迫加入魔道，但一千多年沉浸下来，行事风格早就魔道化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是他的常态。
眼下这点小小阳谋，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一碟小菜。
当然，胡八一并不清楚这些，他在考虑该不该收这笔钱。
就在这时，王凯旋开口了：“老胡，墨老板也是一片好心，你还犹豫个啥？想想你那些牺牲的战友，再想想他们的家属，有了这笔钱……”
胡八一立即打断：“你丫别多嘴，我自有主张。”
语落，他便将桌上的大团结收起来，接着说：“墨老板，这笔钱我收下了，权当是我向您借的，同时我也代那些牺牲的战友，多谢您的义举。”
墨明夷微微一笑：“客气了。来来来，吃吃吃。”
有了他这番操作，接下来的饭局变得融洽了许多。
趁着酒兴，四人又天南海北地吹起牛来。
王凯旋吹的，是他在东北插队的经历。胡八一吹的，则是他在昆仑山当兵挖洞的经历。大金牙吹的，却是他爹当年跟蔡姓土夫子学倒斗的往事。
一说起倒斗，顿时就搔到了胡八一的痒处。
他当即询问：“当年你爹跟人倒斗，有没有摸出大粽子？”
大金牙眉头一挑：“嚯，您还知道大粽子，行家？”
胡八一谦逊说：“谈不上行家，只是我家祖上也干过倒斗的勾当，所以才知道一点儿。不过，我家祖上倒斗的手段，跟你说的那些截然不同。”
大金牙忙说：“愿闻其详。”
看着兴致高涨的两人，墨明夷不禁心下暗喜。
他本就有意将胡八一往倒斗的道路上引导，正欲切入与倒斗有关的话题，没想到大金牙竟抢先了一步。如此一来，无形中省却了他不少功夫。
窃喜之余，他又暗叹：“这个马仔没有白收。”
胡八一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家祖上传下来一本残书，乃是正宗的摸金校尉传承。据书中所言，摸金校尉倒斗，根本不需要洛阳铲之类的外物，人家只需观察日月星辰轨迹，窥望山川河流走势，即可判断有没有大墓。”
“这叫做，上观天星，下审地脉，乃是望闻问切四字诀之中的上乘秘法。与之配套的，还有一套分金定穴的秘术，可以精准定出墓穴的虚位。”
大金牙听得一脸钦佩：“胡爷您说得如此头头是道，想来已得了其中三昧，失敬失敬。”又说：“您有此等绝艺傍身，想挣钱不过是探囊取物。”
胡八一笑着说：“啥三昧，你太高看我了，其实我只是夸夸其谈，连皮毛都没有学到。而且，倒斗有损阴德，还违法，我是不会干这一行的。”
墨明夷忽然开口：“胡兄弟，你此言差矣。”
胡八一不由一愣：“不知墨老板有何高见？”
墨明夷说：“高见不敢当，浅见倒有几分。我曾看过一本古籍，书上说龙脉即地脉，蕴四海之生气，藏九州之国运。那些封建权贵将陵墓修建在龙脉上，乃是窃取龙气之举。龙气被窃，龙脉失衡，久而久之必会影响国运。”
“国运一旦受损，轻则天灾连年，重则改朝换代。”
“而倒斗之行径，且不论动机和目的，破掉陵墓风水是一定的。破掉陵墓的风水，从某种意义上说，即是解放龙穴，即是释放龙气。由此可以推论，倒斗实乃是梳理龙脉护持国运的义举，不但不会损阴德，反而有大功德。”
“损阴德的说辞，料想多半是封建权贵深怕自己的墓被盗，特意编造出来糊弄底层百姓的，毕竟他们掌握着知识权和话语权，怎么说都可以。”
听了这番阐述，胡八一顿时陷入沉默，因为他无法反驳。
见胡八一陷入沉默，墨明夷又给他添一把火：“胡兄弟，我看你们混得不怎么如意，既然说到了这个话题，你又有摸金绝艺傍身，何不借此契机踏入倒斗行？”
“想想你那些牺牲战友的家属，以那点微薄的抚恤金，往后的日子怎么过？所以，你若真想帮他们，首先就得挣大钱，而倒斗便是最佳捷径。”
“那些封建权贵墓里的陪葬品，都是他们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就这么埋在地下实在暴殄天物，取出来卖了接济烈属，正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他刚说完，胡八一还没表态，王凯旋便抢先说：“老胡，我觉着墨老板说的在理，现在不是提倡奉献精神吗，也该轮到那些封建权贵奉献了。只不过，那些死鬼觉悟很低，别指望他们自己爬出来奉献，索性就由咱们代劳。”
胡八一听得一愣，随即呵斥：“你丫少在这儿瞎掰。”继而，他又转向墨明夷，一脸郑重地说：“墨老板，此事不是小事，我们需要考虑考虑。”
墨明夷点头：“应该的。”又说：“如果你们考虑好，决定要干这一行，就到万宝楼知会一声，到时我跟你们一道行动，毕竟你们不懂识宝，可能会错过一些好东西。再者，行动结束后，你们也需要销路，我这里正好有。”
胡八一也点了点头：“成，那就这么说定了。”
随后，四人又推杯换盏起来，吃得畅快，喝得尽兴。
全程墨明夷都没再提倒斗之事。
有了这颗种子，他相信胡八一绝对会走上倒斗之路。
果不其然，两天之后胡王二人就再度找上门来。
“胡兄弟，王兄弟，你们考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