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明偷明抢
季瑄灵怒气冲冲地闯进了玉梨轩，她精致的绣鞋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仿佛踏着愤怒的节奏。
“给我搜！”
“把印鉴给我搜出来！”
她尖锐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双目圆睁，眼中燃烧着炽热的贪婪之火，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一群丫鬟婆子立刻四散开来，像一群蝗虫般涌入房间，开始翻箱倒柜。
一时间，各种物件被扔得四处纷飞，精致的衣物从衣柜里被扯出，凌乱地散落在地上。
书架上的书籍也未能幸免，一本本被粗暴地扫落在地，书页翻飞。
那些摆放整齐的瓶瓶罐罐更是遭了殃，有的被摔得粉碎，发出清脆的响声，有的则在地上滚动着。
里面的香料、脂粉洒了一地，原本整洁有序、透着几分雅致的房间，瞬间变得一片狼藉，仿若遭受了一场洗劫。
丫鬟们搜出了几封蔺宸渊写的书信，更是被季瑄灵撕得粉碎。
终于，在这一番折腾之后，一个丫鬟从角落里的一个小匣子中搜出了一枚印鉴。
那不过是一枚普通的鸡血石印鉴，材质算不上珍贵，雕工也称不上精湛。
「就这个？」季瑄灵一把抢过印鉴，仔细端详着，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这贱人的外祖可真小气，要不是铺子有点价值，她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吗。
虽然这枚印鉴看起来普通，但她季瑄灵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得到印鉴后，季瑄灵心中的怒火并没有平息，反而更加旺盛。
她环顾四周，看着这间充满季婉灵气息的院子，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破坏欲。
「把这院子给我砸了！」她咬牙切齿地命令道，声音中充满了恶意。
得到命令的兰蝶，领着一群丫鬟婆子就开始砸。
她们拿起手中的扫帚、木棍等工具，开始疯狂地打砸院子里的一切。
花盆被砸碎，花朵散落一地，娇艳的花瓣瞬间失去了光彩；
桌椅被掀翻，发出刺耳的声响；
屏风被推倒，精美的图案被撕裂……
“住手！”
听到动静的成氏匆匆赶到了玉梨轩，一看到眼前的场景，便赶紧出声制止道。
“娘？”
季瑄灵一脸的惊愕与不解。
成氏看着女儿这副模样，不禁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也是被这贱人气昏了头，如此明目张胆地打砸抢，这不是明摆着要落人口舌吗？”
“何况，你明日就要嫁入钟家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更不可做出有损自己名声的事情呀！”
“那难道就这样便宜了这个贱人？”
季瑄灵愤愤不平地叫嚷着，她满心的不甘。
成氏却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说道：“她？她一个庶女还能翻了天不成？”
她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接着说道：“如今定远侯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她还不是任我拿捏？”
“要对付这贱人也不急于一时，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落人口舌。”
说着，成氏眼中又闪过一丝狡黠，显然心中已经有了别的盘算。
一提到蔺宸渊，季瑄灵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惧。
她可没忘记，那个定远侯蔺宸渊可是出了名的护短。
上一世，她不过是因为一点小事教训了一下蔺宸渊的贴身奴婢，就被那蔺宸渊差点掐断了脖子。
她至今还记得当时蔺宸渊那冰冷刺骨的眼神，以及他那铁钳般有力的大手紧紧掐住自己喉咙的感觉。
那种窒息的恐惧和绝望至今仍萦绕在心头，每每想起，都让她不寒而栗。
所以，这一次，她可得小心行事，不能再因一时冲动而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
此时，季婉灵的院子里弥漫着各种醉人的香味，檀香、沉香、龙脑香……
平日里，季婉灵就喜欢在院子里制香，她精心调配的这些香料相互交融，使得这小小的玉梨轩仿佛变成了一座芬芳的世外桃源，散发着一种宁静而雅致的气息。
季瑄灵刚闯进院子时，闻着这些香，并未在意，只是满心的愤怒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可她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后，丝丝缕缕的香气缓缓地钻进她的鼻腔，竟让她那暴躁如雷的情绪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那原本因愤怒而涨得通红的脸颊，也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眼神中的疯狂之色也略微淡去了一些。
此时，兰蝶手中还紧紧握着木棒，高高地扬起，正准备朝着雕花的窗棂砸去。
“娘，我们回去吧！”
季瑄灵终于回过神来，对着成氏说道。
“太太，您可要为姑娘做主阿！”
兰蝶见状，急忙跑到成氏身边，满脸委屈地说道，她一心想着为自家姑娘出气，可现在却要住手，心中自然是万分不甘。
“二姑娘勾引钟公子，还把三姑娘推进湖里......”
兰蝶又开始添油加醋地诉说着季婉灵的“恶行”，试图让成氏更加厌恶季婉灵。
成氏听了，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兰蝶说道：“兰蝶，你的忠心，我都看在眼里，将来必少不了你的好处。”
她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兰蝶一听，心里顿时明白了。
本来陪嫁丫鬟就是要给姑爷暖床的，想来成氏是容许她不喝避子汤的。
这让兰蝶心中暗喜，觉得自己往后的日子有了盼头。
季瑄灵看着成氏，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已经暗暗有了一个更为阴险狡诈的计谋。
她要让季婉灵尝尝比这院子被砸更为痛苦的滋味，她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季婉灵。
成氏似乎也猜到了女儿心中所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成氏接着吩咐道：“来呀，把二姑娘的院子好好收拾收拾。”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周围的丫鬟婆子，继续说道：“二姑娘若问起，就说我心疼她屋子太素，摆件家具也都旧的，给置办新的了。”
她这一番说辞，不过是想掩盖刚刚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同时也想在季婉灵面前卖个好，让她放松警惕。
“母亲，女儿扶您回去。”
季瑄灵乖巧地说道，上前扶住成氏的手臂。
转头对着兰蝶吩咐道：“兰蝶，你留在这里，等二姑娘回来，让她来我屋里，我可要和她好好叙叙姐妹情。”
季瑄灵一字一顿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