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古庙初见
夕阳余晖中。
一名中年军官带了二十多名厢兵到来，大声吆喝：“你们唱这等妖歌，是想造反被杀头吗？都给我站好，朝廷放粮招兵了。”
一边挥动鞭子吓唬百姓，一边跟两个土财主说笑。
众流民乞丐，纷纷上前，叫道：“官老爷招兵了，大家有饭吃啦！”
一拥而上，等着官兵挑选。
那官兵挑走了七八成流民。
两个土财主又带走了十多个妇孺小孩。
最后只剩下七八个老弱病残留在原地。
无人挑选他们。
他们也没地方去。
上个月江浙受灾。
大宋朝廷便下令地方官府，按惯例募集流民为兵，以安定地方。
厢兵收留不下的流民就交给地方上的良善乡绅为奴。
大宋国情，广招灾民为兵，不抑土地兼并。
最近半个月来，仅仅是绍兴府就增加了七八万兵马。
还有数万平民沦为奴婢。
几乎是一场水灾下来，宋军的数量都增加很多。
但数量越多战斗力越拉垮。
而底层百姓，活不下去的就只能当兵，或者沦为文人士大夫家的奴婢。
最近十年以来。
自成吉思汗病逝，北方的大蒙古帝国陷入内部分裂危机。
窝阔台大汗灭金后病死，死前带走了兄弟四王子托雷。
现在由乃马真皇后摄政，大肆提拔有根脚的贵族元后裔，暗中打压四王爷托雷一系的势力。
蒙哥、忽必烈等四兄弟，忙着自保，积蓄力量争夺权位。
所以蒙军铁骑不再南侵。
十年太平。
南方大宋的文人士大夫以为天下太平了，他们又行了。
再度开始醉生梦死的美好生活。
这些人搬出祖宗之法再三强调以文驭武。
把武将视作洪水猛兽。
大宋第一名将，帅才孟拱被解除兵权，罢归乡里。
孟大帅知道赵官家忌惮，更明白大宋的祖宗之法的厉害。
于是创建书院，培养文士，准备把后代培养成读书人。
大宋的武将，无论多能打，功成名旧后都会让后人读书，转作文人秀才。
韩世忠、岳王爷的后人都成了文官。
东华门外唱名的状元才是好男儿！
当兵在大宋只配当贼配军，比如驻守襄阳的精锐边军，因为多数出身农夫，被时人讥讽为‘黑炭军’，臭丘八！
孟大帅的部下刘整，曾经十二骑克阳信夺城的骁勇战将，被逼出走。
投靠蒙古帝国。
赵官家下令严惩贪官污吏，结果啥也没查到。
已经罢归乡里的孟元帅，心情郁闷，不久抑郁而终。
蜀中方向，蜀军大帅余阶被监军逼迫，服毒自尽。
大宋江山又回到了众圣盈朝的美好时代。
帅才尽去，猛将投敌。
等五年后。
蒙古大军再次南侵时，大宋的覆灭已经不可避免。
石破天在将军庙前所见的一幕，便是赵宋灭国前士大夫们的最后狂欢。
看到受苦百姓被官府接走。
狗哥脸上露出笑容，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却搞不清楚哪里不对。
神通不敌业力。
释迦王族覆灭，佛陀为之流泪也无可奈何。
欧阳锋闯进破庙，找了块地方倒头就睡。
蛤蟆功自发运转让他进入休眠状态。
只要不遇到外力攻击便不会醒来。
石破天不忍看那八个老弱病残挨饿，便去附近田间挖野菜，捉了几条蛇和一堆泥鳅回来，拿着陶罐煮汤喝。
那八个老弱病残，都眼巴巴的看着，取出碗筷等在旁边。
“各位老伯，你们不要急，肉汤马上就好了。”
石破天笑着跟他们解释。
就在此时，一个身穿青衫的小姑娘提着竹篮到来，她脚步轻快，看起来十二三左右，气质冷淡，心肠却好。
这小姑娘掀开竹篮，取出篮子里的面粉馒头，分给那八个老弱病残吃。
众人无不感激万分。
石破天也打开陶罐盖子，对众人笑道：“可以吃了，来，我给你们盛汤。”
主动拿起勺子给一众老弱每人盛了一碗肉汤。
他转过身露出相貌后，那青衣小姑娘啊的愣了一下。
这个小哥哥曾经不顾自身安危从女魔头手下救过她和表妹的性命。
石破天对那小姑娘笑了笑。
那青衣小姑娘走过来，问道：“这位大哥，你怎么不给自己留一碗肉汤？饿着可不行，我这篮子里还有两个馒头，都给你吧。”
温柔的给他递了过来。
石破天接在手中，微微一笑，夸赞道：“小妹子，你长的真好看。”
那青衣姑娘又啊的一声，摸着自己脸上的丑面具，怀疑道：“你，你认出我来了？我其实相貌一般。”
女魔头李莫愁曾经说她：“你这等美貌模样，将来长大了，若非让别人伤心，便是自己伤心，不如及早死了，世界上便少了一份烦恼。”
那天她差点被李莫愁打死。
好在被师傅黄药师救了。
从那之后她便戴上丑面具，藏起美貌。
石破天摇头道：“我认得你？咱俩没见过面啊。”
青衣姑娘抬头盯着狗哥，一双眼睛明净澄澈，就像黑夜里的月光炯炯生辉。
石破天微微一笑，坦然回应。
心想：“这小妹子的眼睛，亮得异乎寻常，可比郭芙还好看三分。”
那姑娘讶然问道：“你不认识我，那你怎么说我相貌好看？”
她有此一问，是因为几个月前，眼前男子夸她跟表妹陆无双是两个小美人。
还间接救了她一命。
毕竟她现在戴着丑面具，可跟好看不沾边。
石破天答道：“我觉得你好看就是好看，跟相貌没关系。”
这少女本是聪慧之人，顿时反应过来，人家是夸赞自己心地善良。
无关相貌美丑。
她心中甜美，羞涩的低下了头，轻声道：“大哥，我明天再来看你。”
声音甚为清亮。
不等回应，就提着篮子飞速离开。
她年纪虽小轻功已经入门。
石破天心中诧异，自语道：“她的轻功，怎么跟师傅教我的有点像？”
青衣少女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却像一缕月光温暖了夜色。
破庙中的八个老弱病残，吃饱后纷纷向狗哥拜谢。
有了力气，他们有的选择离开古庙，去别的地方讨生活。
也有的选择留下等死。
最终只剩下两个行动不便的残废，留在古庙靠着墙歇息。
石破天还不饿，就回到庙内叫醒叔叔欧阳锋。
请他一起吃东西。
欧阳锋只睡了个把小时，便神采奕奕，精神大振。
他哈哈笑道：“好儿子，爹就知道你孝顺，我现在不饿，馒头留着明天早上吃。来，咱们到外面去。爹教你更厉害的武功。”
疯老头武痴属性爆发，不分昼夜，要拉着儿子练武。
石破天把馒头放在一只干净的瓷碗中，又用陶罐扣住。
这才跟怪叔叔来到破庙外面空地上。
“叔父，你要教我什么厉害武功？”
石破天问道。
“当然是九阴真经了。来，咱们先拆招！”
欧阳锋叫道。
他忽地腾空倒翻，脚朝上头朝下，右掌按落凌空打来。
石破天不慌不忙，举掌相迎。
啪的一声，双掌相交。
欧阳锋邪门霸道的掌力被狗哥阴阳并济的圆环劲给轻松化解。
“好掌力，再来，再来！”
欧阳锋身在半空，再度迅猛扑下。
他忽手忽脚，手脚并用，将旁门左道的招数发挥到极致。
威力越打越强。
石破天跟着疯老头十几天以来，已经打过数十架，应变经验丰富。
知道该用多少功力才不会伤到对方。
当下身如八卦游龙，双手出招，暗合五行变化。
不管欧阳锋使出何种怪招，狗哥打出的都是圆环劲，一点之力震荡全身。
只需与对方一碰，怪招便失去了作用。
当然欧阳锋也获益匪浅，把蛤蟆功推向了新高度新境界。
旧版的蛤蟆功实际上走的是弓弦劲，以身体为弓，内劲为箭，对敌时身体就好似一张蓄满力量的硬弓。
只要敌人打来，便有强大的内功化作气箭射出。
反杀敌人。
但这只是半圆劲。
只有蛤蟆功催发的极致才会在掌外形成圆球异象。
石破天打出的圆环劲融入了部分蛤蟆功精要。
这让欧阳锋触类旁通，把自身的蛤蟆功也练得更进一步。
砰砰砰！砰砰砰！
数十招过后。
欧阳锋猛攻无效，被狗哥一掌震落地面。
“没道理啊，我的九阴真经天下第一，怎么每次都输给你？好儿子，你告诉我，你今天用了几成功力。你怎么练的？”
欧阳锋被打的快自闭了。
“两成，也可能是三成吧。”
石破天看到叔父脸色不对，就加了一成水分。
“三成，嘿，三成功力就打赢了我？”
欧阳锋大怒，眼中凶光闪现，抬手就要打人。
但又一想不对，左手打了右手一巴掌，骂道：“不能打儿子，告诉你不能打儿子！你怎么管不住自己的手呢？”
凶气瞬间消散。
他双手抱头，大叫道：“好儿子，你在这里等我。爹要去找个地方静一静，想明白为什么输，再回来教你武功。”
话音落下，身子一飞冲天，施展轻功跑了。
石破天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便没有追赶。
而是转身走进破庙找个地方躺下。
在睡觉中修炼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