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流鼻血了
紫眸看向那罗延,闪过了一抹笑芒,独孤伽罗旋即闭眼,专心吹奏,带着那罗延进入了她想像的春江月夜里……
但那罗延的琴声,很快压过了独孤伽罗的箫声,反把她带入他想像的春江月夜中。
独孤伽罗跟着琴声,看到了“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后的画面……
江水曲曲折折地绕着花草丛生的原野流淌,月光照射着开遍鲜花的树林,好像细密的雪珠在闪烁。月色如霜,所以霜飞无从觉察。洲上的白沙和月色融合在一起,看不分明。
江水、天空成一色,没有一点微小灰尘,明亮的天空中只有一轮孤月高悬空中。江边上什么人最初看见月亮,江上的月亮哪一年最初照耀着人?
人生一代代地无穷无尽,只有江上的月亮一年年地总是相像。不知江上的月亮等待着什么人,只见长江不断地一直运输着流水。
独孤伽罗停止吹奏,睁开紫眸,再次望向那罗延,倏地吟起了诗……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好诗!”那罗延也停止弹奏,睁开了眼睛,望向坐在对面的独孤伽罗,含笑称赞。
“确实是好诗,但不是我作的,我只是把你让我看到的画面吟了出来,这诗其实是你作的。你真的是好文才!”独孤伽罗摇首笑道。
她这辈子没佩服过什么人,但今日她不得不佩服他的诗才。他这诗真可谓是神作,是诗的顶峰,能让他被封为诗王!
他这诗把诗情、画意、哲理融为一体,意境空明,想象奇特,自然隽永,宛转悠扬。而且最令人佩服惊叹的是他以景开头,然后引申到对生命时空、宇宙起始时间的探讨,叫人拍案叫绝!
“不,这诗不是我作的,是别人作的!”那罗延也摇首微笑。
“什么!这是别人作的?谁?”独孤伽罗大吃一惊。
搞半天,原来不是他作的。
“不太清楚!”那罗延再次摇首,“此诗是我无意间听到的,没看到作诗之人的模样。”
“啊!”独孤伽罗有些懵,拧紧了眉头。
“对了,我虽没看到作诗之人的模样,但听到有人叫他张公子。”
“你是在哪里听到的?”独孤伽罗连忙追问。
她要找到那位张公子,拜他为师,请他教她作诗,她实在太崇拜仰慕他的文才了。
“记不清了……好像是修禅时吧。”
独孤伽罗一脸愕然,随即怒气冲天的指着那罗延骂道:“臭秃驴,你竟敢戏弄我!”
他修禅时怎么可能听到别人作诗,他根本就是在胡扯,故意戏弄她,气死她了!
“你误会了,我没有戏弄你!”那罗延急忙用力摇首,想要解释,但独孤伽罗根本不信,不管自己还没有好,就起身拿竹箫打他。
“臭秃驴竟敢耍我,看我不打死你……唉哟!”
竹箫还没碰到那罗延,独孤伽罗就因站不稳,跌了个狗吃屎。
“你没事吧……你流鼻血了。”那罗延急忙起身去扶起她,发现她鼻下鲜红,她竟撞伤了鼻子。
“都是你这臭秃驴害的!”独孤伽罗恼恨的用力打了那罗延几下,因她还没好,拳头无力,看上去像撒娇一样。
“对不起,我抱你回去,为你治伤。”
那罗延丝毫不痛,唇角仍旧微弯,他一边道歉,一边抱起独孤伽罗,向屋里走去……
……
独孤伽罗又在般若寺修养了几日,在那罗延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总算全好了,又变得生龙活虎,她立刻离开般若寺,去“太白楼”胡吃海喝。
“我终于吃到肉了,果然还是肉好吃!”独孤伽罗一边大口啃着香喷喷的肥鸡腿,一边幸福的感叹。“我终于脱离苦海了!”
想到以后不用再吃寡淡无味的粥,更不用再喝苦得要命的药,她都要喜极而泣了。
这段日子真把她折磨惨了,每日都是地狱!
“太守大人,你已点了很多菜,真的还要再给你上一桌菜吗?”站在一旁的老板,望着独孤伽罗面前的两大桌菜,犹豫了一下问道。
老板倒不是担心独孤伽罗付不起饭钱,只是她已点了很多菜了,怕她吃不完,剩太多浪费了。
“当然要了。”独孤伽罗扔掉手中的鸡骨头,拿过面前的猪蹄啃了起来,一脸陶醉。真香啊!
“那个……你能吃完吗?”
“当然能!别废话,快把我刚点的菜全端上来。”独孤伽罗瞪了他一眼。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叫人上菜。”老板吓得连忙点头,立刻退了下去。
紫眸又回到了面前的一大堆肉上,双眼放光,一脸垂涎欲滴。
这些肉看起来都好美味,好想一口全部吞掉。
独孤伽罗飞速把猪蹄啃干净后,又赶紧去吃八宝鸭,让四周的客人都露出叹为观止的表情,忍不住在心中想太守大人怎么像饿了很多天的难民一样。
独孤伽罗无视众人的目光,开心的大块朵颐,不断把面前的各种肉往菜里塞。
这些日子顿顿吃清粥,她都要疯了,做梦都想吃肉,好几次梦到肉忍不住流出梦口水,被那罗延那家伙笑话。
说起那罗延,不知他此时是否已看到自己留的字条了?
她决定离开般若寺时,他刚好有事去了大雄宝殿,自己并未向他告别,只留下一张字条就走了。
他看到那张字条,一定会松口气,很高兴吧。那笨和尚绝对发现不了她隐藏起来的两个字,嘿嘿……
这个时候,那罗延刚进入独孤伽罗之前住的禅房,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原本熟悉的身影已经不在,他面色如常,仍旧唇角含笑。
“那位施主已经走了,你把这里整理、打扫一下。”那罗延对跟在身后的慧心吩咐道。
“是。”慧心颔首,不满的噘嘴咕哝道:“要走怎么也不说一声,起码向我们道个别,感谢一下我们。我们可是辛苦的照顾了他这么多日子,尤其是师兄……吁,那里有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