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摇身一变成了太守
冯翊太守乙弗志正在和小妾调情,手下却突然来报有人击鼓告状,而告的正是他的爱子乙弗空。
乙弗志大惊,拍桌大骂这还了得,立刻升堂,想看是哪个狗胆包天的敢告他的爱子。
“阿耶救我!”
被独孤伽罗押上堂的乙弗空看到父亲,像看到大救星一样,马上大声哭叫道。
乙弗志看到自己的宝贝独苗竟被打得浑身是伤,还像牲口一样被五花大绑,心疼至极,怒气冲天。
“大胆刁民,竟敢如此对待本太守的爱子,你可知罪!”乙弗志怒瞪着独孤伽罗,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
“请问太守大人,你这是在审案呢,还是要向我报私仇?”独孤伽罗微挑眉头,勾唇一笑。
“这……”乙弗志刚要回答,就被独孤伽罗打断。
“我是来告状的,我面前的这个人名叫乙弗空,冯翊鲜卑人,仗着父亲是冯翊太守胡作非为,霸占汉人陈家在城西的房子和地,让陈家三口无处可去,流落街头……”
“陈家父子找乙弗空理论,他却把陈家父子打伤,还当天化日下想杀害陈家老妇,真是罪大恶极。我这里不但有人证,还有物证,望太守大人依律严惩。”
独孤伽罗掏出先前让人写好的状纸,上前递给乙弗志,随后又指了指她的人证,陈老太和她命人抬进来的陈老汉父子。
最后她还拿出方才陈老太交给她当作物证的房契和地契,证明被乙弗空霸去的房地是她家的。
状纸有了,人证、物证俱全,她看乙弗志怎么包庇他儿子。
“你是何人,胆敢诬告吾儿,你可知胡乱诬告他人是重罪,是能判斩刑的!”乙弗志一脸怒容,再拍惊堂木。
“我乃当今大丞相宇文泰之子宇文邕,这是我的腰牌。”独孤伽罗掏出一个霸气又不失精美的金腰牌,在乙弗志面前晃了晃。
之前从宇文邕那里赢来的腰牌,如今可算派上用场了。
独孤信之女的身份不一定能震慑住这冯翔太守,而且暴露真实身份有可能让那罗延知道,以后就不能再在他面前扮成心魔了。
因而她只好假冒宇文邕!
反正宇文邕远在千里之外,假扮他,他也不知道。
“你是大丞相之子!”乙弗志瞬间吓傻了。
堂上众人也都吓傻了,包括乙弗空,他再怎么猜,也猜不到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身份如此之高,他们根本就惹不起。
“现在你还要为你子报仇,判我斩死吗!”独孤伽罗嘲讽道。
“小人不敢!先前小人不知辅城郡公你的身份,多有冒犯,还请你大人有大量,饶恕小人。”乙弗志连忙摇首,起身来到独孤伽罗面前跪下谢罪。
宇文邕因父亲之故,仕途坦当,很早便被封为辅城郡公。
“不知者无罪,我不会怪你的,起来吧!”独孤伽罗大度地挥手。
“多谢辅城郡公!”
乙弗志大喜,连忙起身,刚想请独孤伽罗坐,就听到独孤伽罗说道:“你如今知道我的身份,可以审你儿子乙弗空的案子了吧。”
“这……”乙弗志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这什么这,难道你想包庇他?”独孤伽罗玉面一沉。
“不敢!小人不敢!”
“那马上开堂审案!要我教你怎么审案吗?”
“辅城郡公,饶命啊,求你饶了小儿这次吧!”乙弗志扑通一声,再次跪下,磕头哀求道。
儿子强占陈家的房和地,他是知道的,西魏律法极严,按律法儿子是死罪。
“辅城郡公,求你饶我一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乙弗空也吓得连忙磕头求饶。
宇文邕的身份,让父亲根本无法包庇他,他今日是在劫难逃了,只希望能留下一条命。
“你们求我没用,国家国法,犯了法就必须严惩,否则我西魏律法岂不成了笑话,让我父亲如何治国、如何服众。”独孤伽罗一脸厉色。
“辅城郡公……”
“乙弗志,你一直纵子作恶,也是重罪,你可知罪?”独孤伽罗见乙弗志还想再求,冷冷一笑,拿过案上的惊堂木用力一拍。
之前从陈老太那里得知乙弗空干的坏事,他爹全知道,但从来不管,还经常收下乙弗空搜刮来的财宝和美女,也是罪大恶极。
“小人……小人知罪,求辅城郡公从轻发落。”乙弗志吓得瑟瑟发抖,犹豫了一下就颔首认罪,他知道是他逃不过了。
“现在就让我来好好审理你们的案子!”独孤伽罗满意的点头,坐到了本属于乙弗志的官椅上,惊堂木一拍,大声怒喝:“乙弗志、乙弗空,你们之前都有些什么罪行,给我一一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
好累啊!
独孤伽罗趴在案上,痛苦的呻吟。
她还以为当冯翊太守会很好玩,没想到她大错特错,再也没有比冯翊太守更苦的差事了。
才当了几日冯翊太守,她就已头昏脑胀、腰酸背痛。
那日独孤伽罗当众审了乙弗志、乙弗空父子,逼他们交代多年在冯翊所犯的恶行后,便把他们父子打入大牢,择日问斩,大快人心。
因乙弗志下狱,冯翊太守之位空悬,独孤伽罗一时贪玩,想过把太守的瘾,就暂时担任冯翊太守之职,管理冯翊的一切事务。
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陈家的房地还给陈家,并找来冯翊最好的大夫为陈老汉父子医治。
随后她做的第二件事,是昭告冯翊百姓,凡是被乙弗志、乙弗空父子欺压过的人,皆可到衙门交上证据,她会为他们申冤作主。
她做的第三件事,更是大快人心,让冯翊百姓拍手叫好。她下令不准冯翊的鲜卑人再欺压汉人,以前被冯翊鲜卑人欺压过的冯翊汉人皆可到府衙击鼓告状。
……
“大人,小人回来复命了!”
突然一个都尉打扮的精壮汉子跑了进来,他身高八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虎目精光四射,一看就是一员虎将。
“虞都尉,事情办得如何?”独孤伽罗马上坐好,摆出官样,一脸威严的问道。
“请大人放心,都办好了。小人已按照你的命令带兵把乙弗志家抄了个干净,带回了无数金银珠宝,还有大量的房契和地契,具体有多少小人稍后会让人点清上报给大人。”虞庆则立刻回禀。
“干得不错,起来吧。”独孤伽罗满意地颔首。
那日,乙弗志父子虽在她的逼迫下交代了不少他们的罪行,但她知道他们肯定没有全部交代,下令彻查,这一查可不得了。
乙弗志父子的罪行竟多得数不过来,但最严重的要数私吞库银,竟把冯翊库房里的东西全搬到了他家,完全把冯翊当成他家的私产。
这还了得,她立刻下令抄了乙弗家,查抄所得充实库房。冯翊的库房里一个铜板都没有怎么行!
“乙弗志父子的妻妻已全部押来,正在外面听候大人的发落。”虞庆则说道。
“放了她们吧。”独孤伽罗下令。
“放了她们?”虞庆则吃了一下惊。
“嗯,罪不及妻女。”明明是男人犯罪,凭什么让女人也受罚,太不公平了,她无法忍受这种不公平。
“可是按律乙弗志父子罪恶滔天,妻女皆该充军,成为军妓……”
“同样的话不要让大人说两遍。”独孤伽罗目光一冷,霸气侧露。
律法虽当遵行,但也要看情况。
她生平最恨逼良为娼,她是绝不允许女人什么罪也没犯,却因受男人连累,就得当军妓,生不如死。
虞庆则不敢违背她的命令,连忙说道:“是,小的这就去放了她们。”
“站住,等下再去。”独孤伽罗叫住了行礼要退下的虞庆则。
“不知大人还有何事?”虞庆则恭敬地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聊聊,你坐下。”独孤伽罗又恢复了笑容。
虞庆则有些受宠若惊,说了句多谢大人赐座后,便坐到了下座。
独孤伽罗随即叫人奉茶,和虞庆则闲聊了起来……
“听闻你是京兆栎阳人,虽为匈奴人,却精通鲜卑语,算得上是半个鲜卑人。”
她早把虞庆则祖宗八辈都查清楚了,他本姓鱼,出身豪强,祖上曾侍奉赫连天王。郝连家被灭后,虞家就侍奉了新的王者,继续荣华,世代富贵。
当初彻查乙弗志父子的案子,决定抄了乙弗家,她怕乙弗志在冯翊经营多年,冯翊府衙的人都是他的爪牙,不敢委以重任。她就让人拿了宇文邕的腰牌去找刚到任不久,还未被乙弗志收买的冯翊都尉虞则庆,让他从军营带兵来相助。
宇文邕的身份实在好用,虞则庆马上就带兵来了,对他唯命是从,马首是瞻。
她对虞则庆挺有好感的,他英武刚毅,洒脱豪爽,胆识过人,她很想与他结交。
“小人是在栎阳长大的,栎阳鲜卑人多,小人自幼喜好与鲜卑人结交,就学了鲜卑语,还学了不少鲜卑习俗,确实算得上半个鲜卑人。”虞庆则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