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的心太乱
屋外的三人受不了门卫室里的腻歪，早就跑到校门外的梧桐树荫底下躲着。
苏月瑶尝着好吃的煎饺，完全将先前的担惊受怕抛在九霄云外，很快就填饱了肚子。
“吃饱了？”
“嗯……吃不下了。”
“一会你先回去啊。”
“你不和我一起？”
苏月瑶将汽水喝完，她有些不解，顾思泽居然不一起回教室，她还想趁着午休和他说说话，怎么刚吃完又急着赶人走。
“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好不好？”
“好吧——你回来后记得告诉我，我有好多事，要告诉你……”
苏月瑶很满意顾思泽今天的态度，早这么言听计从，她也不至于像昨天那样不文雅。
想起昨天的亲昵，她的耳朵又变得通红。
“我把饭盒拿去洗，你早点回来哦。”
苏月瑶自觉又要失态，慌忙抓起桌上的两个饭盒，还不忘喊上同行的两人，头也不回地小跑着离开。
瞧着苏月瑶重新恢复活泼肆意的模样，三个混混引发的阴霾，顾思泽不由得也是轻松了许多。
怕女孩担心，他并没有多说细节，还用偶遇周筱晴的事，给岔开了话题。
人刚走，杨大军拍了拍顾思泽的肩膀：“小顾，好福气啊，苏老师家的姑娘蛮好。”
“军哥，我们还是学生。”
“嗨……你们都成年了，再说，还一个月就不是了。”
在老一辈的眼里，这个年纪谈婚论嫁根本不稀奇。
顾思泽父母的那一代人，20岁出头就结婚生子，也不怪后来异常不爽30多岁还单身的年轻人。
那几年，他逢年过节都不敢轻易露头。
对于周围人这样促成好事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
如果某天，他没和苏月瑶走到一起，说不定会被当成古代陈世美，现代王沪生。
午休的时候，顾思泽在门卫室睡到将近2点才被叫醒。
他撇开苏月瑶的原因，自然是为了能好好睡个午觉。
在教室有女孩的干扰，他哪能安稳，也就门卫室灯下黑，不容易被她找到。
论学校里的人脉资源，可真比不过。
路过文科班，属于苏月瑶的座位空空如也。
顾思泽有心询问，其他人在做题不方便打扰，他只好先回班级再说。
兴许是刘建国昨天的话起了作用。
整个教室学习氛围浓烈，偶有小声请教做题步骤，基本只有细碎翻书，在纸张上写写停停的声响。
顾思泽从后门悄悄回到座位。
他摩挲着已经包浆的老旧课桌，最醒目的抽屉右下角，刻着一个娟秀的“瑶”字。
这是高二分班之后，苏月瑶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刻的，还特意用蓝色墨水浸渍。
顾思泽对于如此孩子气的行为，只能听之任之。
也不知道苏月瑶是怎么想的，自己是不是应该配合女孩，留下点什么。
顾思泽想得入神，课桌飞来一个纸团，将他拉回现实。
纸团打开，字体笔走龙蛇，写得相当潦草。
“苏月瑶来找你，她请假了。”
字条是何启明写的，能将小纸团跨越大半个教室准确扔过来，这项技能，也是让他给练了出来。
请假？
顾思泽原本还担心，自己午休没露面，苏月瑶会不会生气难哄，这下可以不用糊弄。
他忍不住错愕，苏月瑶似乎很少请假，心中惦记，莫名浮现女孩的那抹娇羞。
窗外枝叶婆娑。
他的心，乱了。
……
时间接近5点，何启明挤开凑过来打听勒索细节的同学。
“去去去——
“我和泽哥有要事要谈，你们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何启明蛮横不讲理的方式，也是惹了一阵众怒，几人斗了几句嘴也就散了。
等其余同学走远，他偷偷摸摸小声问起：“泽哥，苏月瑶突然请假，你要不要去看看，别出什么事……”
顾思泽抬眼看了看时间，将搪瓷杯的水直接顺着窗户倒掉，然后收拾起书包。
“我一会就走。”
“哇——泽哥你还真去啊。”
“我是去给我妈帮忙，你脑子在想什么。”
何启明还想继续贫嘴，注意到顾思泽开始变得不善的眼神，连忙谄媚讨好。
“我还以为，嘿嘿——明天礼拜天，泽哥千万别忘了咱们的约定，嘿嘿……”
“行，看你表现。”
顾思泽自然知道何启明的言外之意，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立即表示同意。
“泽哥慢走——
“泽哥小心台阶——
“泽哥……记得去看苏月瑶啊——”
何启明先是扮作狗腿子，点头哈腰将顾思泽一路送到楼梯，然后突然撂下话，跑得比兔子还快。
顾思泽看着手舞足蹈，扯着嗓子怪叫奔逃的何启明，也是哭笑不得。
笑着笑着就开始犯愁，他哪里敢去。
算了，该认怂就认怂，家属楼实在去不得。
顾思泽走出教学楼，正准备去车棚拿车，刘建国却出现在他面前。
“小顾你先别走，有事找你。”
刘建国没等顾思泽回答，直接转身就走，步子迈得还挺快。
顾思泽疑惑，他可不会认为忽然出现的刘建国，是来抓他回去晚自习。
看着刘建国越走越远，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三步并做二步追上去。
刘建国一路上没有说话，顾思泽只好揣着好奇，亦步亦趋不敢落后半步。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教师办公楼。
旧的很斑驳的红漆木门被推开，墙面挂着的锦旗憧憧。
顾思泽有些惊讶，刘建国勤俭节约惯了，这次中途离开，竟然连风扇都没关。
“找地方坐，我先收拾一下。”
刘建国拿起墙边的暖水壶晃了晃，拿出印花玻璃杯倒了杯水，还特意捏了一小撮茶叶招待。
“老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
“你别急，等人来再说。”
刘建国说完，没再过多解释，转身继续收拾凌乱的桌面。
顾思泽知道，刘建国专门泡上茶，照此情形这次的交流时间不会短。
木已成舟，无论自己有多少疑惑，也只能老实等着。
于是不慌不忙搬了张凳子坐下。
顾思泽探了探玻璃杯口，水温有些烫，蜷曲的茶叶在热水里缓缓舒展，翻转浮腾。
在刘建国这边，吃亏，上当，一个不落，他早就学乖了。
你越是急，刘建国越是逗你，必须学会拉扯。
刘建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顾思泽非但没有出现如坐针毡的急切，反而悠哉悠哉翘着二郎腿喝茶。
就差来上一份报纸。
于是，刘建国另辟蹊径找了一个无法忽略的话题。
“臭小子，你还真不急？瑶瑶请假的事，你也不问问？”
“反正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
“你不问，我怎么说。”
“老师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呗。”
“……”